“哦?親生父親?這王君山何時成爲了軒兒的親生父?!秦姨娘,這裡是南陽王府,你可以胡言亂語,但如若除了王府,這話傳了出去,你可知會引來多少恥笑的聲音?!王君山淫穢不堪,家中姬妾成羣,長年混跡於各大窯子中,並寵妾滅妻,誣陷柳玉兒與王軒,他當衆承認軒兒不是他之子,如今又來王府想要做什麼?當真以爲我南陽王府是如此好矇騙的?不過,看眼前情況,還真是如此好矇騙,一個被家族逐出族譜的人竟能被二爺邀請入王府!入了王府之後,竟能來我梅園鬧!秦姨娘,你倒是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口中爲本王妃着想是怎麼回事!”
慕容舒聽聞秦姨娘的話後,立即厲聲喝道。
秦姨娘聞言色變,塗的血紅的脣,上下顫動着,因臉上撲着厚厚的一層粉也打了厚厚的胭脂,就算因語塞而面色蒼白也無法看出,她眉峰顫動,好不氣憤,可愣是半點話也說不出。其實她現在也是氣急懊惱不已,她明白定是王君山兩次前來梅園鬧已經讓慕容舒氣憤不已,所以纔會說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話。
當下她又是懊悔,又是覺得慕容舒根本就不給她留有情面。讓在場這麼多的丫頭婆子們看她的笑話。
宇文愷怒喝一聲,“你伶牙俐齒!胡攪蠻纏!”
沈側妃和三個夫人見眼下情形便知不適合上前勸說,只有在一旁看着。
“王妃莫要欺人太甚。無論如何,這事兒我們也是好意,誰也不想鬧成現在這番模樣,王妃何故發如此大的火,說如此難聽的話!”秦姨娘擰眉沒好氣的說道。其實這麼多年來,自從去往平城另外開府後,她是府中人人巴結奉承的對象,何時受過如此苦!當下便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慕容舒不怒反笑,“欺人太甚?二姨娘和二爺這句話是用來形容自己的嗎?明知道王君山是何人,卻愣是要用他來污了南陽王府的名聲,讓王爺受到京城中衆人的恥笑?!現在,本王妃不得不懷疑秦姨娘與二爺在平城開府後又回南陽王府有何居心!”
“你!”宇文愷和秦姨娘同時怒指慕容舒。
慕容蘇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二爺秦姨娘莫要着急。畢竟你們是客人,在南陽王府居住不了幾日,過兒個幾日等你們離開時,本王妃定會送上大禮。不過,眼下二人行事太過失了身份,讓人難免惱怒。”話落,她從身後秋菊手中接過一賬本,望着秦姨娘的目光中狠辣之色盡顯,竟比虎豹更爲犀利。
將賬本輕飄飄的扔到了二姨娘和宇文愷的面前。慕容舒冰冷的目光從二人身上掃過,然後一一掃過沈側妃,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
猛的,笑容燦爛如煙花,聲音輕柔於初雪,“這是秦姨娘回到王府後的短短几日所用王府的銀兩的記錄!都是秦姨娘所支,本王妃有所不知,秦姨娘不過是個客人,怎能支南陽王府的銀子?是否是借的?如若是借的,這三千兩的數目還真是龐大。本王妃作爲南陽王府的主母責令秦姨娘在明日你和二爺離開王府之前奉還三千兩!至於其他在王府裡的花銷,就不必計較了。畢竟本王妃向來是個好客之人。”
“不過,這客人也要有客人的規矩!二爺和秦姨娘就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在短短几日之內便引來幾個這幾個大大的麻煩。南陽王府無論如何也容不下你們了。”
慕容舒收回目光,回頭看向秋菊吩咐道:“去吩咐東園的丫頭婆子們將二爺和秦姨娘的東西速速收拾好,不可耽誤明日二人的行程。”
秋菊立即應道:“奴婢遵命。”
短短几句話,慕容舒毫不留情面,讓秦姨娘和宇文愷傻了眼。根本沒有料到一個弱質女流之輩,怎能如此雷厲風行!
“王妃,你沒有這個權利!”秦姨娘擰眉寒聲道。他們在平城就是因爲過不下去了,纔會舉家遷回南陽王府,如今若是離開,日後的日子怎麼辦?看着慕容舒不容分說的模樣,秦姨娘忽然後怕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宇文愷也忽然發現是不是他做錯了?!這本就是慕容舒自己的事,他根本不應該參與進來。況且還將王君山引入王府,讓其在梅園外處撒潑。
“本王妃若是沒有這個權利,那麼你有嗎?秦姨娘,若是本王妃沒有記錯的話,你不過就是個窯姐兒出身,後進府做了通房,生了二爺才被擡了姨娘。說的難聽點兒,在本王妃面前,你不過就是個奴婢!”慕容舒不介意將話說的更難聽一點兒。
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顧及了太多。出手束手束腳,到頭來這些人以爲她弄不起大風大浪!既然如此,她今日非要在這些人的面前,攪起驚濤駭浪。秦姨娘剛回府就與沈側妃走的近,走得近無可厚非,只要不來招惹她便可。可偏偏和宇文愷連同王君山來噁心她!
這種行爲,不可原諒!也不可輕饒!沒有必要給他們二人留着面子,他們這是給點臉不要臉!
秋菊和青萍面面相覷,這是她們自從跟在王妃以來見到王妃發的最大的一次火了!不過,秦姨娘和二爺做的的確過了火。畢竟那王君山可不是個有好名聲的人,引入王府後,還讓其來擾王妃的休息!
如今王妃可不是一個人了……
“王妃,消消氣,您可是有身子的人。”紅綾領着幾個護衛跑過來,然後走向慕容舒,聽見慕容舒的話後,立即面色微變的去安撫慕容舒。
聞言,慕容舒眉梢跳了跳,或許在王府裡的這段時間,這個假懷孕帶給她的並非是壞處,只要利用得到,好處真會是不少。
沈側妃緊緊蹙着眉,雙手絞在一起,緊緊的盯着慕容舒,似乎要將慕容舒看透。以前她敢沒事找事,是因爲慕容舒最終不會對她如何,畢竟她身後有着沈貴妃和父親。可今日的慕容舒似乎已經不管不顧!視線落在慕容舒平坦的小腹上,莫非是因爲這個人孩子?
大夫人將頭埋入胸前,不敢擡頭看向慕容舒。畢竟她來時是抱着看好戲。畢竟秦姨娘怎麼說都是個長輩,而二爺可是個爺們,王爺的庶弟,慕容舒絕對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結果太過出乎意料,這慕容舒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不,應該說,在慕容舒的眼中,這二人都是身份不如她,尤其是二姨娘。
二夫人與四夫人面面相覷,這才發現王妃今兒個是真的發火了!秦姨娘和二爺這事兒,似乎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你……”秦姨娘顫抖着手指着慕容舒。
宇文愷畢竟是個爺們,被慕容舒如此激了一番,處於維護顏面,竟然破口而出:“真以爲爺真的賴在王府裡不走嗎?明日爺便走,日後絕對不會再踏入王府半步。”
“很好,紅綾,一會子就去通知王爺,明日下了早朝之後就回府,本王妃與王爺一同恭送二爺和秦姨娘。”慕容舒冷笑道,竟是半點回旋餘地也沒有。
秦姨娘身形一陣踉蹌,沒站穩,竟往身旁沈側妃身上靠去,當碰到沈側妃時,秦姨娘立即眼前一亮,給沈側妃遞了眼神,意思是讓沈側妃幫他們說說話。
畢竟秦姨娘和宇文愷這麼做是因爲沈側妃在一旁攛掇,所以沈側妃未免日後有麻煩,笑的溫柔的看向慕容舒道:“姐姐莫要如此氣憤。二爺和秦姨娘畢竟是與咱們是親戚的關係,雖說的確是做錯了事,將王君山帶入了府裡,但,二爺和秦姨娘畢竟是從平城剛剛回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王君山究竟是何人。所以纔會犯這等子錯誤。王妃向來大人大量,莫要傷了一家人的和氣。畢竟今日這事兒傳出去的話,外人還認爲南陽王府對親戚不管不顧呢。對王爺而言,這名聲太過不好。”
聞言,慕容舒擡起銳利如豹的眸子,盯着沈側妃,冷笑道:“這麼說來是本王妃不通情達理了?這麼說來,二爺和秦姨娘將王君山引來是對的了?這麼說來,咱們南陽王府可以住客不分了?甚至說,本王妃的主母身份竟是不如一個奴婢了?這麼看來,本王妃定是要找王爺好好說道說道了。”
沈側妃語塞,咬了咬牙別過眼,不再說話。
在場的幾個原本不壞好心的人此時都明白了,慕容舒心知現在是怎麼回事,這口氣她是不打算嚥下去!
最爲後悔的秦姨娘咬破嘴脣,口裡腥甜,這叫做什麼?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誰能想到慕容舒是受不得虧的,同時又是個能反擊的人!
宇文愷剛纔脫口而出後便後悔了,如今他和秦姨娘的確是寄人籬下,如若出了王府,他們還真是會無處可歸。
這事兒真是做錯了!
可後悔有何用,現在又沒有後悔藥可喝!況且慕容舒已經話出口,看其模樣絕對沒有打算將話收回。
“本王妃不打擾二爺和秦姨娘了。畢竟現在到明天時間還少,二位還是趕緊回東園好好張羅一番吧,否則錯過了時間可趕不上明日了。本王妃正好還有事兒處理一下,恕本王妃不能幫着二位張羅了。沈側妃,若是你無事就去東園幫着秦姨娘和二爺張羅張羅吧。”慕容舒看着對面幾人,笑道。
話落後,慕容舒不去看幾人短時間突變的神色,就從二人身邊經過,朝着王府門前走去。
就在慕容舒剛剛走過去,大夫人就忙對着慕容舒的後背喊道:“王妃,此事萬萬不可。二爺畢竟是王爺的庶弟。此事需要王爺同意纔可。”
二夫人和四夫人同時圓瞪雙目頗爲驚訝的看向大夫人,見她面色煞白,似有驚慌之色,頗爲不解。她怎麼忽然會爲秦姨娘和二爺說話?
就連沈側妃也是不解的看着大夫人。同時神色又有些複雜的看向宇文愷。
而宇文愷則是錯愕的看向大夫人,眼底竟有一絲笑容。
二姨娘感激的看向大夫人。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慕容舒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大夫人,嘴角微微勾起,形成燦爛微笑的弧度,“剛纔本王妃忘記說了嗎?王爺午飯前跟本王妃交代過,關於王君山一事,本王妃任意處置。這王君山一事,秦姨娘和二爺可都是牽連進來呢。若對本王妃的做法有異議的話,就去王爺吧。”
留下一句話,慕容舒轉身便走。留下衆人面面相覷。秦姨娘急的眼中含淚。宇文愷失魂落魄。
尾隨慕容舒身後的青萍淡淡一笑,二爺活該有報應!今晚沐浴時要多洗洗屁股,否則實在是太髒!
王府門前
衆護衛仍舊在棒打王君山,被鬆綁後的王君山仍舊口不乾淨的罵着,辱罵慕容舒時,真是各種髒話,連祖宗十八代都給帶上了,聽的那些護衛個個都是一臉憤恨之色。
畢竟慕容舒是南陽王府的主母,被人如此侮辱,這些護衛當然帶着個人情緒下手極狠。這打了能有一刻鐘,王君山就被打的滿地打滾,不停喊繞。口裡哪裡還有那罵人的話。
周圍圍着的人個個都對王君山指手畫腳,大多數人都聽說過王君山的事情,所以對王君山都是頗爲不齒。況且王君山到現在都不悔悟,如此爛人就算現在被打的渾身都是傷,口中吐血,也沒有人會同情。
慕容舒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望着王君山,聲音冰冷且具有穿透力的說道:“王君山,你可知罪?”
衆護衛停下棍子,王君山得了空,來不及喊疼,就聽到了慕容舒的聲音,他趴在地上遠遠看去,發現慕容舒國色天香的美貌,閃了閃神,立即擦乾嘴邊的血漬,連連搖頭,“本公子自然不知道所犯何罪。”
“好。紅綾,你就王公子說說,究竟他犯的是何罪。”慕容舒冷笑,側頭對紅綾吩咐道。
紅綾得了吩咐後,就向前走了幾步,隨後雙眼不加掩飾的厭惡望着王君山,冷聲道:“只是南陽王府,王公子竟在王府門前撒野,這是其罪之一。王公子在人前辱罵南陽王妃,並連同祖宗一同辱罵,這是其罪二。王公子與小少爺早就沒有任何關係,如今竟不知廉恥的出現在南陽王府聲稱是小少爺之父,企圖欺騙王妃。這是其罪三。三條罪都擺在眼前,王公子就算想要不認,也不得不認!畢竟可爲王妃作證的人比比皆是!”
紅綾話音剛落,就聽四周人羣同時喊道:“正是如此!王公子所犯三罪,這等人渣理應送往應天府,以免禍害他人。”
王君山一聽衆人都在吆喝,面色大變,因這段時間的營養不良導致面色發黃的臉頓時猙獰,看向慕容舒大罵:“軒兒本就是本公子的兒子。你這不知羞恥的婦人竟然佔有我兒,不打算還之。還在強詞奪理!可惡可恨!”
“看來王公子還是沒有認清事實,紅綾,無需與他多言,王公子向來就是不分黑白,之前是與寵妾共同冤枉柳玉兒與長工通姦,然後便將柳玉兒母子攆出王家,此等寵妾滅妻的行爲天理不容。如今走投無路之時想到了被他害死的柳玉兒,還想到了他當衆不認的兒子,此等行爲等同於小人!如今得不到好處便四處宣揚髒言,本王妃就算是有菩薩心腸也不能放過。來人,送往應天府。”慕容舒寒聲命令道。
她話音一落,圍觀衆人大叫:“好!此等人渣就該亂棍打死!王妃真是好心腸,竟將此人送入應天府。”
“好!甚好!就將此人送入應天府,希望應天府的大人絕對不能輕饒此人!”
衆人連連稱好,王君山在陣陣喝好聲中,面色慘白,大怒之下又吐一口鮮血,看着煞氣頗重的侍衛朝他走來,竟然嚇的失禁,身下一灘溼痕,衆人一見,頓時嘲笑不已。
王君山哪裡受過這等侮辱頓時暈倒在地。
慕容舒懶得再看下去,便轉身回府。但身後仍舊傳來陣陣的叫好聲。在古代,時人眼中,最看重的就是規矩。畢竟寵妾滅妻的行爲最讓人無法接受!
回到梅園時,宇文愷,秦姨娘,沈側妃幾人仍舊呆在那裡。
見到幾人,慕容舒皺了皺眉,嘴角上染了幾絲笑容後,她走了過去。
秦姨娘立即迎了上來,諂媚的笑道:“王妃,是奴婢等人錯。是考慮不周,纔會犯錯。剛纔奴婢的確失言惹怒了王妃,請王妃莫要氣憤。咱們畢竟都是南陽王府的人不是?”
慕容舒不語,冷眼看着秦姨娘做戲。她自然能夠感覺到秦姨娘說這些話時的言不由衷。
這邊宇文愷也跟着說道:“是二弟的錯,大嫂莫要生氣。二弟實在不知王君山竟是這等人。”
“姐姐,既然二爺和秦姨娘都知道錯了,姐姐還是莫要再氣了,畢竟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的好,不過一家人有時候也難免會磕磕碰碰的不是?姐姐還是莫要責怪二爺和秦姨娘了。若是這麼僵持下去,難做的還不是王爺。”沈側妃上前攬住慕容舒的胳膊笑着勸說道。
慕容舒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了出來,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宇文愷和秦姨娘,笑道:“怎麼還在這裡?若是再拖下去,明日可是收拾不完呢。放心吧,本王妃剛纔吩咐了林管家,已經爲二爺和秦姨娘準備了馬車。”
話落,便從幾人身邊走過,走入梅園。隨後沒有回頭的吩咐秋菊。“秋菊,讓丫頭婆子們守着,本王妃有些倦了,這兩日不見客,要好好休息一番。”
“是。”秋菊應下後,便讓那些傻了眼的丫頭婆子們好好看着。
秦姨娘和宇文愷二人呆愣着站在門前,面色同時變了又變。
沈側妃的面色也是極其的難看,他們已經將姿態擺的如此低了,慕容舒竟然還是不打算放手,莫非就是要與她做對?或者慕容舒已經猜到了此事與她有關,所以纔會如此的不依不饒?
不管是哪一方面,對沈側妃而言,這就是如同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就在衆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彼此的表情如何時,大夫人竟雙眼有着恨意,咬着牙望着慕容舒遠去的背影。
秦姨娘失魂落魄,沒了主意:“這可如何是好?”
早知如此,她就該老老實實的呆在東園,不該來招惹慕容舒。現在好了,招惹慕容舒的後果根本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住的。
宇文愷更是傻了眼,他本就不是個多聰明的人,一天到頭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找女子歡愛,真是事到臨頭了,他就沒了主意了。
幾人面面相覷,大夫人這時候提議道:“去見王爺吧。”
二夫人和四夫人聞言,同時低下了頭。
秦姨娘和宇文愷聞言,眼前一亮,立即點頭,“好,現在就去。相信王爺定能爲我們做主。”
沈側妃也極爲贊成。“好。”
當下幾人便朝着前院書房的方向而去。
二夫人和四夫人停留在原地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只是互看了一會子後,便轉身朝着梅園而去,對着守在門前的丫頭們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
在房中看書的慕容舒聽聞丫鬟的稟報,忍俊不住笑道:“那就等着看好戲吧。”
“這王爺若是站在二爺和秦姨娘的那邊該怎麼辦?”紅綾甚是擔憂的問道。
慕容舒搖頭:“他們回來王爺都沒有開宴席,甚至到現在都沒有去見他們,可想而知,這二人回來王爺是不待見的,既然如今有了藉口讓二人離去,他們當然要離開的。”
“是啊,王爺至始至終都沒有去見二爺和秦姨娘呢。不過秦姨娘確實有些過分,剛回府就生事,才幾日的時間就拿了王府三千兩的銀子,幸而王妃從賬本中看出了端倪,否則這秦姨娘還在無法無天呢。”一旁的青萍一臉佩服的說道。
見狀,慕容舒搖頭輕笑,“你們都出去吧,如若有人來就說本王妃睡了,不見客。”
“是。”
她們三人退下後,慕容舒便拿起那醫術,仔細的看起。
一個時辰後,慕容舒感覺眼睛有些痠疼,便將醫書收起,隨後將抽屜中的賬本拿出,這幾個月十家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每月都是一萬兩的收入。而巡撫大人讓她代爲保管的絲綢鋪子也是生意極好,這加起來每個月就有將近兩萬兩的收入。再加上她每個月幾百兩的月錢,沒有幾個月便能存上一筆大數目。
不過,去往平城買山莊,需要買下人,搭建房屋,開墾地,都是要一筆大的數目。她必須好好計劃。
同時,怎樣才能萬無一失?無需連累任何人?比如身邊的這四個忠心的丫頭?還有將軍府裡的李氏?
這是個難題,她需要好好想想。精明如皇上,深不可測如宇文默,手握重權的慕容秋,個個都不是輕易矇騙之人。
沒有多少時間了……
緊緊的皺起眉,王府裡的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總是發生,沈側妃明明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可愣是不斷的沒事找事。幾個夫人也是個各懷心思。
至於秦姨娘和宇文愷無需放在眼中,可不放在眼中,這兩人也是極爲的膈應人。
想了半刻後,慕容舒揉了揉有些太陽穴。
接着不會一會子的時間,就聽紅綾敲門。慕容舒放下揉着太陽穴的手,問道:“何事?”
紅綾回道:“知秋來傳話,說是王爺答應了二爺和秦姨娘住下來,等着二爺找到了院子後,再搬走。”
聞言,慕容舒黑眸之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宇文默答應了宇文愷他們接着住下!
也難怪,無論是否喜歡宇文愷的爲人,畢竟宇文愷都是他的親人。她可以無情,但他不能。
不過如此一來,剛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也可以說,這頓火白撒了。但也可以換個方位想想。宇文默如此一來,宇文愷和二姨娘便沒有話講,就算想要說南陽王府無情不收留他們,也沒有依據。這樣一來,與她之前的決定也沒什麼不一樣,只是顯得宇文默更仁慈一些。正這麼想着的時候,門外的紅綾又接着說道:“現在二爺和秦姨娘都在房外候着呢,說是要給王妃陪不是。”
“本王妃累了不見客。”慕容舒皺眉回道。通過這一次,她相信秦姨娘和宇文愷都會老實了,就算沈側妃想要利用二人興風作浪,二人也不敢。
“是。”
門外的宇文愷和秦姨娘都有些忐忑,想要親自見慕容舒賠罪,其實這事兒他們剛纔反覆想了想,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地道,這分明就是慕容舒自個兒的事,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沈側妃和慕容舒爭寵,跟他們二房的人更是沒啥關係。早就應該劃清界限的。秦姨娘懊悔不已,不該趟這趟渾水。
果然,得不償失。
結果現在慕容舒不見他們了。雖說宇文默答應了他們可以繼續留在王府,不過卻是以客人的身份,既然他們已經在外另開了府,便不能在王府長住,宇文默的意思是,讓他們儘快選擇地方搬出去。
這跟慕容舒讓他們明天就走也沒什麼差別!只不過宇文默是不想他們再有其他的話講。
二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也在這時候忽然間明白,在宇文默的心中,慕容舒很重要。因此二人更是懊惱。無論說什麼,這離開王府後日子肯定不好過。但若是能夠留在王府,定會衣食無憂。
第二日,二人仍舊前來梅園求見,被慕容舒尋了理由推拒,同時讓紅綾轉告一句話:“如若二爺和秦姨娘如此閒,這兩日就趁着有時間不如去外尋一下是否有合適的府邸。”
二人聞言,面色一沉。蔫蔫的離開。
他們離開後,將軍府來了人,送來了衆多的補品,綢緞,珍珠,瑪瑙,足足有三四擡,竟是陪嫁時嫁妝的三分之一,來送禮的人好話說盡。
慕容舒明白,慕容秋如此下重本不過就是因爲她的‘肚子’。既然他送,她就要。這些東西若是兌換了銀兩足有一萬兩。
她客氣的問了幾句來人,李氏最近的身體如何,來人點頭笑呵呵的回着甚好。
待忙完了這些事兒後,雲梅正好從家裡回來了。
“王妃,奴婢的父母皆以同意,這是奴婢父母及妹妹的賣身契。父親說只等着王妃的吩咐,只要王妃吩咐啓程,父親與母親便儘快收拾東西離開。”雲梅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這次回家後,她將王妃的意思跟父母說明白後,父母竟是開心萬分,當即同意。就連妹妹的臉上也是揚起了少有的笑意。
慕容舒對此並不意外,從雲梅的手中接過賣身契後,慕容舒心中一痛,也不知道她做的對不對,如若日後被人發現,那麼她就會連累雲梅一家。這種行爲太過自私。不過卻也是她不得不做的。
“好,這兩日我便安排你出府。你和家人一同去平城。我看過平城的地價。一萬五千兩足夠,你們先在平城安頓好,暫時買個院子,府裡的名字就稱路府吧。”慕容舒清聲吩咐道。
路,是她前世的姓。
雲梅沒有異議立即點頭,“是,一切但憑王妃吩咐。”
慕容舒點了點頭,讓雲梅下去休息。隨後將雲梅一家的賣身契放好。又熬夜想了很多細節,確認不能連累雲梅一家後,便將四個大丫鬟叫了來。
“本王妃今日有事找你們。本王妃需要雲梅出去做事,所以暫時會讓她離開王府,這段時間,就由你們三人分擔雲梅的事兒。如若有困難就再提一個大丫鬟吧。”慕容舒望着紅綾四人說道。
紅綾上前一步回到:“奴婢三人能夠分擔雲梅之事,請王妃放心。”
“是,紅綾所說極是。雲梅又不是不回來了,況且奴婢三人分擔一下也無謂的。”秋菊上前一步笑道。
青萍也忙點頭,“是啊,王妃,無需再提大丫鬟了。”如今她們四人相處的甚是愉快,若是再突然出現一個不熟悉的人,恐怕又會有不少嫌隙。況且王妃現在還是非常時期呢。
雲梅一直不語,其實這段時間再王妃身邊,她一直都很開心。雖說日後能夠跟家人在一起,但是王妃對她們一家人的恩德就算是用她的命去還也無法還清。聽了慕容舒的交代和紅綾三人的話後,雲梅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你們以後要好好照顧王妃啊。王妃沐浴的時候喜歡的水一定不要太燙,但也不能太涼。一定要手試過溫度纔可給王妃用。”
“不就是出去一段時間嗎?怎麼說的就像是不會來似的?”紅綾瞧着雲梅眼中的淚,便點了下她的鼻尖,笑道。
“是啊,若是雲梅你不放心,就儘快完成王妃交代的事兒,早些回來。”秋菊掩脣笑道。
青萍上前抱住雲梅,也忍不住的流淚,“這段時間沒人給青萍打洗臉水了。”
“以後不可懶牀,早些起牀自己打水!”雲梅佯裝沉着臉道。
青萍嘟着嘴好不可愛。
見着她們四人的模樣,慕容舒忍俊不住笑道:“好了,雲梅又不是今天便出去,別一個個的弄的紅了眼睛,否則讓人看去還以爲本王妃怎麼打罵你們四個呢。”
“王妃怎麼會打罵奴婢們呢,王妃向來對奴婢們都很好。”雲梅一聽,立即義正言辭,這模樣竟是容不得別人說慕容舒半句的不是。
慕容舒聞言,感動萬分,但心中又有些過意不去。日後一定會將賣身契還給雲梅一家,儘量讓他們一家過上富足的生活。
兩日後,雲梅帶着銀票與家人一同離開了京城,去往平城。臨走之前,雲梅的母親將家中的雞蛋和鴨蛋整整裝了四五個大筐送來了。
紅綾幾人見到這雞蛋都撫額頭疼至極。這麼多的蛋恐怕幾個月都吃不完。慕容舒失笑,這雲梅的母親實在是太過可愛。
軒兒這幾日一直苦練作畫,別看年紀小,但是認真起來還真要命。只要吃過飯就回屋,然後神秘兮兮的作畫,連身邊伺候的丫鬟都不知道他究竟畫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軒兒將捲起的畫拿到了慕容舒面前時,慕容舒纔看到了這張畫。
“孃親,這是軒兒送給您的。”軒兒小臉神秘兮兮,一邊說一邊討好的趴在慕容舒的腿上,讓慕容舒親手拆開。
說實話,慕容舒還真是十分好奇,究竟軒兒忙了這麼多日子畫的是什麼呢?
當畫卷展開,慕容舒怔愣了下。
是個女孩子!
當下慕容舒心中警鈴大響,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軒兒喜歡女孩了!古代的人可都是早熟,十三歲就能娶妻生子。雖然軒兒才三歲,再看他這段日子的神秘樣,不禁讓慕容舒的心咯噔兩下,眉毛也跳躍了幾下。
雖說早熟,但是三歲的小孩若是喜歡人,這就是早戀啊!早戀的問題可大可小。如若地下的柳玉兒知道了,她該如何交代?
望着軒兒,她斂着眉,聲音不由的一沉道:“軒兒這幾日一直都在作此畫嗎?”
軒兒點頭,可見慕容舒臉上並無笑容,就連聲音就是冰冷的,立即小臉上的笑容消失,小心翼翼的奶聲奶氣的問道:“孃親不喜歡此畫嗎?”
“軒兒的畫工孃親很是欣賞。”慕容舒點頭稱讚道。她在三歲的時候別說毛筆,就連畫筆不一定能拿的起來,軒兒自然是厲害的。不過,就是這動機……
軒兒一聽,小臉上立即笑開了花,他本就是可愛至極,這麼一笑更是招人喜歡,他咧着嘴,笑道:“軒兒可是用了好多時間來畫呃。”
“畫中之人是誰?”慕容舒心中並無多少歡喜,問道。
軒兒歪着頭望着慕容舒,表情竟是十分鬱悶,從畫上再轉到慕容舒的臉上,再從慕容舒臉上轉到畫上,眼中竟然含了水光,“不像孃親嗎?”
聞言,慕容舒眨了眨眼,失笑,暗怪自己剛纔太過大驚小怪,想歪了!不禁將軒兒抱在懷中,“像。”
軒兒一聽,立即從慕容舒的懷中跳下,將畫從慕容舒手中拿下,然後就跑了出去。慕容舒不解。軒兒在門前回頭望向慕容舒,“軒兒去給爹看看。”
慕容舒揚眉,從何時起,軒兒與宇文默竟如此好了?
軒兒年紀畢竟很小,渴望父親的疼愛,之前王君山不能給予他,如今卻是與宇文默走近了,向來軒兒是想要得到宇文默的疼愛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自從幾日前秦姨娘和宇文愷知道自己錯了後,便老實的呆在東園,秦姨娘很少去竹園與沈側妃敘舊。
沈側妃也呆在竹園裡很少出來。
不過二夫人和四夫人來梅園比較勤,每一回來都是要與慕容舒聊上一會子。
至於大夫人……
聽說最近幾日心情不錯,面色紅潤,也不經常提及宇文默。這不免讓慕容舒上了心,讓四夫人一有異樣便稟報。
而宇文默竟是幾日都未來梅園。前三日軒兒將畫給他看,軒兒回梅園後,手裡就多了一塊上好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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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宇文默忽然來了。
對於他的突然來訪,慕容舒頗感奇怪。因這是深夜,同時他是悄然而入,並未驚動任何人。
並且他神色冷凝,瞳孔中有血色,就算是這是黑夜,屋中只有少許的月光,慕容舒仍舊看清他的眼睛,竟是帶着濃烈的煞氣,紅血絲布滿一雙不斷散發冷意的眸子。
他腳步虛浮,身形不穩的朝着坐在牀上的慕容舒走來,待走近,慕容舒雙眸頓睜,他身上有劍上,衣服上被劃了幾個口子,血還在不斷的流。
慕容舒忙起身去扶他,結果他一下倒在慕容舒的懷中。佈滿血絲的眼在閉上時,看着她,那煞氣緩緩消失,轉而迷茫。
在他無力暈倒時,聲音極爲虛弱的說道:“我受傷之事,不可告知任何人。”
“就連沈側妃都不行嗎?”他喚沈側妃爲柔兒,二人應該是情意綿綿。
誰知,宇文默聞言,眼中消失的煞氣竟然重新浮起,可畢竟受傷嚴重,只能搖頭,聲音更爲輕的回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