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雪眼見着墨瑤彩慢慢的從貴妃椅上站起身,整個人猶如鬼魅一般的緊緊凝望着她,渾身的念力在一瞬間就完全的爆發出來。
“顧傾雪,今天你來到這裡,是你自找的!本公主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她惡狠狠地說着,面色猙獰。
她一見情形不對,連忙往後退着步子,不願意正面與她交鋒。雖然墨瑤彩的念力並不是十分厲害,但是此時此刻,在憤怒情緒的支配下,她的念力就比平時提升了幾倍。對於沒有念力的她來說,這已然能夠構成致命的傷害。
此時的墨瑤彩已經近乎失去理智,她的眼裡只有顧傾雪一人,瘋狂的意識告訴她,要殺掉顧傾雪!
她一步步的向她逼近,目光中佈滿紅血絲,口中唸唸有詞的都是諸如“殺了她”的話語。
顧傾雪凝起雙眸,悄然將自己發後的髮簪拔了下來,藏於手中,以備不時之需。她知道,門外的御林軍只要感受到念力的波動,就會飛快的衝進來。
“唰”的一聲,就見墨瑤彩一把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直直的朝她刺去!說時遲那時快,殿門被人撞開,就見一道黑色的身形衝了進來。在她還沒有看清來人面貌之時,就見墨瑤彩極爲憤怒的大吼了一嗓子,“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賤人!放開我!”
定睛看去,制服墨瑤彩的居然是墨彥陵。只見他黑着臉,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長劍,又用念力將她體內的念力封住,讓她無法再使出念力。
墨瑤彩頹廢的跌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墨彥陵,咬牙切齒的道,“皇兄,你變了。你從來不會像這樣去偏袒一個旁人!你要明白,我纔是你的親妹妹,她顧傾雪哪裡值得你爲她上刀山下火海?啊?!爲什麼……”
看着她歇斯里地的吶喊聲,墨彥陵只是淡淡的彎下眼眸,蹲下身子看着她,無奈的勸道,“彩兒,即使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一錯再錯。彩兒,聽皇兄的一句勸,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說着,他擡手想要摸摸她,卻被她狠狠的甩開,“現在。你要麼幫我殺了她,要麼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
絕情的話語說出來,卻是讓墨彥陵十分爲難的抉擇。他無奈的嘆着氣,轉身看着身後的顧傾雪。那複雜的神情,讓她心裡有着深深的愧疚。不過,一想到墨瑤彩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她又不由得神色凝重。
一切都是墨瑤彩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彩兒……”他回頭,嘆然的看着墨瑤彩。然而墨瑤彩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抉擇。在親情的面前,他終究是選擇了愛情。
她淒涼的笑着,緩緩的站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神盡是一片蒼涼之意。
“皇兄,爲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值得嗎?”
墨彥陵低首不語,沒有說話。一旁的顧傾雪只是淡然的轉身,沒有任何情緒。她知道墨彥陵的心意,但是原諒她,不能給他任何承諾。她已經傷害他夠深了……
出了殿門,正好見到皇帝和常清海二人走了過來。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皇帝便不解的問道,“瑾歡,你去見過公主了嗎?怎的這般無精打采?是不是公主又給你受氣了?”
不等顧傾雪回話,裡面的墨瑤彩就衝了出來,一把跪倒在皇帝的腳邊,大聲的哭訴道,“父皇,你要相信兒臣,兒臣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等沒有婦道之事,一定是有人誣陷兒臣!父皇,求您明察!!”
撕聲裂肺的哭聲,將皇帝的心都不由得哭的有些軟化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又是從小放在手心裡呵護的。登時,他便將她輕輕的攙扶起,萬般心疼的道,“皇兒啊,如今大將軍點名說你有損婦道,這如何讓父皇相信你?你要知道,這口說無憑,父皇如何替你主持公道?!”
“父皇……”正這時,墨彥陵也是一臉疲倦的走了出來,朝皇帝鞠了一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見到他,皇帝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回道,“太子何時回來的,怎的沒有叫人來通報一聲?”
墨彥陵微微垂首,解釋道,“兒臣一回宮,就聽說這裡出事了。情急之下,便匆匆趕了過來,還望父皇恕罪。”
他說着,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慌亂,也不缺乏應有的尊敬之情。
有急事在,皇帝也沒有多加追問,只是就着眼前的事情問着他,“正巧太子你回來了,你說說,你皇妹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這……”他微微一猶豫,目光在顧傾雪的身上看了一圈,隨即將目光落在墨瑤彩的身上。接着,不明就裡的說道,“父皇,兒臣剛剛回宮,對宮中今日發生的事情不甚知情,還望父皇將此事詳細的與皇兒說一遍。”
他的話很明顯,是有些想要包庇墨瑤彩的意思。看了看身旁陷入爲難之中的皇帝,顧傾雪將目光落在大將軍常清海的身上。如她所料,這位性情急躁的大將軍,不僅沉不住氣,還不願自家兒子受氣,忙不悅的看着墨彥陵就道。
“太子殿下,您要是對此事不瞭解,就儘管問問你身旁的公主殿下。我想,整件事情究竟如何,應當是沒有人比公主殿下更明白了!”他說着,目光冷冷的注視着墨瑤彩。
墨瑤彩眼神左右閃躲,就是不敢面對他。
墨彥陵幾不可聞的皺起眼眸,將目光落在墨瑤彩的臉上。墨瑤彩下意識的咬下嘴脣,看着衆人都將目光緊緊的落在自己的臉上,便沉沉眸孔。
片刻之後,她一邊抽泣一邊對着皇帝道,“父皇,這件事情,不是皇兒的錯。是……是……”她說着,眼角掃到一旁的常明堂身上,便立即大聲的道。
“對!是常明堂,是他在外面風花雪月,整夜整夜的夜不歸宿。不是皇兒,皇兒從來就沒有做過有辱皇家威嚴的事情。父皇,都是他們要誣陷我!您一定要明察啊,您可不能冤枉了您的親女兒!”
她那邊繼續嚎啕大哭,而聽了她委屈話語的皇帝臉上卻是陰沉不定。冷眼看着身旁的常清海就質問道,“常愛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語畢,他目光陰沉的又看向常明堂,在他看來,自己女兒的話定然也是有幾分可信。畢竟,他潛意識裡仍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
可是,這樣一來,常清海的心裡就極度不滿意。只見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神情萬分認真地看着皇帝,“皇上,請您一定要明察。老臣的兒子是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公主的事情。反倒是公主……”
他說着又突然不說了,只因墨瑤彩忽然惡狠狠地瞪着他十分委屈的哭訴道,“爹,您在胡說什麼呢?我這幾年雖然沒有爲常家添上一男半女,但是好歹也爲常家盡心盡力做了不少事情,您現在怎麼反過來就包庇自己兒子呢?”
皇帝聽着,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開始偏信墨瑤彩。而一旁的常明堂對此,更是氣憤異常,當即跪在常清海的身旁,拱手辯解。
“父皇,兒臣所言句句所實。兒臣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公主之事,倒是公主近幾年的所作所爲愈發的讓兒臣無法忍受!父皇,兒臣懇請您降下聖旨,請讓兒臣寫一份休書!”
聽他說要寫休書,墨瑤彩當即臉色一變,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不行,我不答應!你要是休書一封,這讓本公主日後怎麼出去見人?!要休書也可以,不過你得承認是你在外沾花惹草,有負與我!”
這樣的要求,別說常明堂不會答應,就連一旁的常清海都有有些聽不下去的意思,老臉一橫,直接不卑不亢的看着皇帝,“皇上,您這是想要我常家斷子絕孫的意思嗎?皇上,事情的真相如何,您爲何不讓刑部大理寺的人調查清楚?若真的是我兒過錯,不用您說,我也要嚴加懲戒!但是,若查出來並不是我兒的過錯,還希望皇上還常家一個清白!”
重重的磕頭聲當場響起,衆人隨即心中百感交集。顧傾雪淡漠的眼神在墨瑤彩的臉上盯了許久,她依舊是毫無悔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