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方麒步步逼近,陳明清額上冷汗直流,嚇得臉色發綠。
方麒雙手負後,笑容戲謔的道:“陳明清,你們真的以爲少爺我真是不知所謂,到處吸引仇恨?告訴你,少爺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讓你們主動出手,我纔好趁機滅了你們,打壓你們三家的實力,我的這個算盤,是在黑燈瞎火下打的,沒有人能夠知曉。”
“你!好卑鄙的計劃!”
陳明清一臉鐵青,流露出深深的悔恨:“本以爲你方麒只是一介紈絝惡少,肆意妄爲,沒想到你的心機竟有城府之深,胸有山川之險,我陳明清自詡計謀過人,卻還是中了你招。”
“少爺可不是你口中說的這種卑鄙小人,只不過你們三家不知所謂,有意扶持方家大房二房排擠我爹,若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我在暗中調查,發現確有其事,少爺若不滅了你們,天理不容。”
方麒冷冷一笑,靈力猛然在身後爆炸,推動他的身影向前飛奔而出,手掌如大刀劈下。
現在他就是以焚血淬體術催動肉身力量進行攻擊,領悟到這門肉身靈術的精髓後,他便發現了此術的強大,只要肉身強橫,縱然對方靈術高強,也能夠一力破萬法。
更何況這陳明清在他眼裡還算不得什麼威脅。
“方麒!縱然你是在扮豬吃老虎,本身實力過人,我陳明清也不懼你!”
突然,陳明清好像是信心迴歸,在方麒掌刀劈砍下,猛然間身形一動,速度竟然極快,閃電避開了方麒的攻擊。
“幻空鏡,再創空間!”
一聲斷喝傳來,陳明清的身影不知何時閃現到了方麒身後,雙手結出印法,緊接着那懸掛在頭頂上的明鏡驟然爆出精光,流光劍雨一般朝着方麒激射下來。
“流雲困龍旗!”
催動了幻空鏡向方麒攻擊的同時,陳明清手裡又顯現出一樣寶物,赫然是之前打算贈送給落雁公主的三品靈器“流雲困龍旗”。
這面旗一經出現,迎風暴漲,如同一杆巨幡似的遮天蔽日,隨着陳明清雙手舞動,旗幟就在方麒頭頂當空飄揚,掃出一座鎖鏈纏繞的大陣,要將方麒圍困當中。
“哼!跟少爺比拼靈器?就讓你自取其辱!”
方麒面露戲謔,知道陳明清這是打算以幻空鏡和流雲困龍旗臨死反撲,爭取一線生機。
但是哪兒有這麼容易?方麒之前說過,他們三個人誰也別想活着離開,他們就必須要死。
冷笑之間,他張口一吐,佩戴在手指上的儲物戒,隨着他口中靈力氣息脫飛出來,然後那陳明清就看到了一幕比見鬼還可怕的畫面。
密密麻麻的靈器寶物,在那一枚小小的儲物戒中飛逸出來,匯聚成長河橫貫幻空鏡裡的世界,那無窮無盡的寶物形狀不一,有刀槍劍戟,戈鉤矛盾,每一件都至少達到了四品的等級,匯聚起來,散發出的靈力攻擊可不是一般的驚人,光是氣勢就能壓倒流雲困龍旗的大陣。
“哪裡來這麼多的靈器?!”
陳明清嚇得肝膽俱裂,縱然在陳家之中得到重點培養,他也沒有得到過如此之多的寶貝,現在看方麒爲了對付他一項攻擊,就這麼敗家的丟出來這如山如海的靈器寶藏,這簡直是嚇死人不償命。
“廢話!少爺的強大你怎麼知道?”
方麒冷笑,這些寶物都是在古墓秘境所得,雖然向素心堂貢獻了不少,但總要留下一些爲自己所用,現在他還沒有完全祭出來,僅是這一小部分就足夠碾死陳明清。
“剛剛你們不是要搶奪少爺的寶物?現在我就拿出來了,你搶一個給我看看?”
方麒猖狂大笑,手掌向前退出,無窮無盡的靈器長河悍然衝擊,撕裂陳明清的流雲困龍旗之後,帶着嗚嗚狂嘯聲,自陳明清胸口穿透而過,最後盤旋一陣,重新落回他的儲物戒。
胸口傳出一個大洞,陳明清噗通一聲撲倒在地,眼睛涌出了怨毒的神情,竭力的吐出最後一口氣:“你,你不要得意,即使你殺了我們,第一家族榮譽戰的擂臺上,一定有人爲我們報仇……”
“是嗎?就算如此,可惜你也看不到了。”
方麒漠然無情,一腳踐踏,粉碎陳明清的頭骨,隨後擡手一招,“這幻空鏡倒也是件寶貝,有寶不奪,天誅地滅。”
“咻。”
不過,就在他伸手抓取,準備將這幻空鏡收入囊中之時,那巨大的鏡面突然一顫,迅速縮小成了光點,突兀的朝天外飛去。
“不好!這幻空鏡定是要自主飛回陳家,若此鏡落回他們手中,今日之事怕是要暴露。”
方麒神情一變,雙拳緊握,躍空而起,就要打爆這面幻空鏡,即使不能得到,也要將其毀滅,將此事掩蓋過去,以免三家提早發難。
只是這幻空鏡飛走的速度奇快,好像是在冥冥之中某種巨力牽引着它,一個閃爍之後便消失了蹤影,使得方麒的攻擊落空。
“該死!”
方麒咬牙暗罵一聲,四周的景象又重新變回了皇宮門外。
此時,林成正迅速奔跑過來。
“少爺,發生了什麼事?”
林成見方麒神色陰沉,隱約察覺到不對。
“沒事,我把三大家族的青年才俊給宰了。”
方麒風輕雲淡,沒有理會林成那駭然的表情便揮手岔開話題:“我交給的事情辦的怎樣?”
“都辦妥了,正如少爺您所猜測一般,王家果然是得到了皇室的支持,這一次的第一家族榮譽戰,皇室便是打算扶持王家上位,而陳家與李家也隱隱向皇室臣服,只是如今前景不明,估計是打算在家族榮譽戰中拼搏一把,若能夠獲得第一,他們便要擺脫皇室,若不能,則臣服,而對於我們方家,他們竟是要剷除而後快!”林成肅然道。
“果然如此。”方麒暗暗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
之前他已經猜測出了不少,現在看來,這所謂的第一家族榮譽戰都是皇室在背後操控。
方麒眉頭緊擰,看來不久之後,一場軒然大波是避免不了了,而方家這些年發展壯大,儼然成了皇室看中的一塊大肥肉,若不吃掉,心癢難安。
“若不出意外,第一家族榮譽戰過後,劍尊王朝將會經歷一場大洗牌。”
方麒皺了皺眉頭,暗自沉吟道:“這件事我得回去跟我老爹商量商量,看他有什麼對策,家族實力再強也敵不過王朝千軍萬馬,一個不慎,方家恐怕是要大難臨頭。”
主僕二人往方家大院走去。
回到方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放亮。
方麒剛走進院門,便見到方家上下都處在忙碌的氣氛中,家中下人都神色匆忙,往族中議事大廳走去。
“出了什麼事情?爲何大家如此匆忙?”
方麒捉住一個下人,沉重臉發問。
“啊,是大少爺?您回來了嗎?”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下人見是方麒,忙答道:“您還不知道嗎?今日是家族大會的舉行之日,平常在外打理生意的幾位大人物都會歸來,共同商討大事,哦,對了,家主大人傳下命令,讓您回來後便到書房找他。”
“好,你下去吧。”
方麒朝那下人擺擺手,臉上重新掛起了玩世不恭,張狂傲氣的邪笑,他吩咐林成先到議事大廳後,便邁着囂張的八字步往老爹的書房行去。
“老頭,你死了沒有?”
一到房門外,方麒就扯着嗓子大喊。
“我要是死了,你就得哭了。”
書房內傳來方嘯天的聲音,雖是如往常一樣笑罵,但此刻聽起來卻隱約多出了幾分沉重。
方麒張狂的拍開房門走進去,就看到老爹揹負雙手,望着強上掛着的一副墨畫,上面是一座孤峰,在山峰之巔矗立着一座宮殿,雖然是畫,這宮殿仍然透出一股傲視天下,唯我獨尊的傲然氣勢來。
“麒兒,你可認得這副畫上的宮殿?”
在方麒進門後,方嘯天並沒有提一句有關家族大會的事,而是指了指畫上的宮殿,問道。
方麒眉頭微皺,目光在那畫上的宮殿上掃了一陣,感覺到有些熟悉,卻又十分陌生,隨即坐下喝茶,搖頭道:“不認得。”
“此乃靈玄宮,傳聞是天下第一宮,其中強者如雲,能夠到其中修行一日,勝過世俗十年。”
方嘯天望着畫上的宮殿,神情嚮往,似乎很想去那靈玄宮看一看,體會那一日勝十年的神奇修行。
“噗!”
但是,方嘯天話音才落,方麒剛剛喝下的一口茶便忍不住一口全噴出來。
他張大着嘴巴盯住那畫上的宮殿,眨着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連連驚叫到:“老頭你說什麼?這是靈玄宮?怎麼可能?畫的一點都不像嘛!而且哪裡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那靈玄宮不過是因爲有靈玄寶石鑲嵌,所以靈力磅礴,卻也頂多是修煉一天頂十年罷了。”
“你知道這靈玄宮?”方嘯天訝異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就是我……”
方麒哈哈大笑,正要往下說,卻又止住,淡然擺手道:“沒什麼,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如果他告訴方嘯天,他前世便是神域靈玄宮的宮主,方嘯天要麼會當場嚇死,要麼就是把他當成傻子。
不過方麒從看着牆上靈玄宮的圖畫,皺了皺眉頭,畫上絕對與他前世所在的靈玄宮不同,而神域絕不是老爹能夠知曉的,難道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座靈玄宮不成?
“這件事實在是撲朔迷離,若世上真的還有另外一座靈玄宮,我必須要好好查一查,說不定能找到回到神域的通道。”
方麒暗暗想,不過他不想知道現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早已不是原來的方麒,當下也他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於是轉而問道:“老爹,現在族內各個分支都從各地趕回,準備舉行家族大會,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
方嘯天笑了笑,又看向那幅畫,幽幽說道:“其實放下家主之位也好,我早已不想守在這彈丸之地……”
嘆了一聲,方嘯天收起了靈玄宮的畫,表情恢復以往的威嚴。
他拍着方麒的肩膀,大笑道:“走,就讓咱們父子去議事大廳會一會他們,看他們究竟是豺狼虎豹還是龜孫老鼠!”
“看來我這便宜老爹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呢……也罷,看看若日後機緣,便幫他一把。”
方麒走在後面,心中暗想,回憶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嘴角泛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