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攻破星睿塔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多天,殘破不堪的塔內,籠罩着一股低氣壓。
北冥大軍駐紮在了星睿塔外,大部分修士不知塔中情況,只是根據副宗主的命令駐守下來。
關於大戰的結果,宗主眼下如何,大部分修士一無所知,這些天來,常有傳聞在軍中流淌。
姜軒已經多天沒有出現在人前,星睿塔的先知和智者也一個沒見到,聖人們封鎖了塔內的一切,讓擔憂情況的修士們難免不滿。
不過所有的不滿在接觸到副宗主‘陰’沉幾‘欲’殺人的神‘色’之後,通通消失不見,衆人隱約有了自己的猜測。
星睿塔內某一層,一間溫暖舒適的房間中。
姜軒赤着上身躺在‘牀’上,身上纏着繃帶,眼眸緊閉,時不時的囈語幾句。
斷德、吳良和魁大等人守在身邊,眉宇間有着憂愁。
嘎吱。
屋‘門’被推了開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韓冬兒走了進來,臉上掛着着急的神‘色’,小雨陪在她身邊。
“姜軒如何了?”
韓冬兒快步走到姜軒‘牀’邊,臉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心。幾乎一從昏‘迷’中醒來,她就立刻趕了過來。
聽到韓冬兒詢問,在場衆人目目相覷,最後還是斷德猶豫了下,老實說道。
“已經給宗主服用了不少靈丹妙‘藥’,以宗主的身體素質,應該醒過來了纔對,可是他卻比韓姑娘你還要晚醒來。”
斷德說着眼神有些低落,姜軒和韓冬兒同樣被帝兵重傷,儘管姜軒傷得重些,但同時他的體魄可是大成武聖,理應比韓冬兒早醒來纔是。
可是與常理相悖,過去這麼多天,姜軒一直沒有醒來,十分反常。
“怎麼會這樣?”
韓冬兒不由得上前握住姜軒的手,試探着他體內的情況,片刻後秀眉緊蹙。
因爲服用的是得自天宮的仙丹,加上姜軒體質過人,眼下他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比韓冬兒恢復快得多,理應醒了過來纔是。
“關道友他們說,宗主之所以昏‘迷’不醒,原因恐怕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
斷德遲疑了會說道,說着房內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想到了一個最糟糕的可能,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擔心此事會發生。
姜軒貴爲天驕,年少得志,幾乎百戰百勝,而與葉無道接連兩次戰鬥,都是明顯不敵,這第二次,甚至重傷到了這個地步。
‘肉’身傷好痊癒,但道心上的裂痕卻是極其難彌補,這些日子裡,大部分聖人都擔心姜軒‘精’神受到了重創,以至於一蹶不振,遲遲還未醒來。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姜軒何時會醒來沒有人敢確定,所有人都抱着一顆忐忑的心,希望他能自己從逆境中走出來。
“姜軒絕不會這樣就被擊敗。”
韓冬兒兩隻手緊緊握住姜軒,美眸直直的盯着昏‘迷’中的臉。她不信姜軒會這麼容易被擊垮,他一定會醒來。
“冬兒姐姐,你受的傷也很重,現在應該多休息。”
小雨在旁邊輕聲提醒,比起姜軒,韓冬兒身上的傷更嚴重,畢竟她沒有那般驚人的身體素質。
帝兵造成的傷勢若不謹慎處理,日後可是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的。
“我沒事,我要陪在他身邊,直到他醒來。”
韓冬兒輕聲道,前所未有的溫柔。
秋兒的離去,對她打擊很大,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被傷得更重。他拼了命的想要追趕上,最後卻還是失敗了,那面對葉無道時他的執着還歷歷在目,令她心疼的無法離開。
衆人看韓冬兒這副樣子,臉‘色’都是略微詫異。
雖然早知道宗主和韓姑娘關係非同一般,但韓姑娘平時向來冷冰冰的,可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
宗主夫人。
吳良腦海中莫名的冒出這個念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清咳幾聲道。
“既然韓姑娘要照顧宗主,我們還是離開吧。韓姑娘,有什麼事情再吩咐我們。”
吳良說完,催促着斷德和其他礙眼的人離開房間。
斷德張了張嘴,想說韓冬兒也需要休息纔是,卻被吳良半推搡的帶離了房間,就是小雨都不例外。
一時,房內只剩下韓冬兒和昏‘迷’不醒中的姜軒,溫存流淌。
“胖子,你在做什麼?宗主昏‘迷’不醒,我實在不放心就這麼走掉。”
房間外,斷德抱怨吳良道。
“你懂什麼?宗主眼下是感情不順,也許只有韓姑娘才能帶他走出來。”
吳良直搖頭,覺得斷德真夠蠢笨的。
“那至少我們要守在外面,確保宗主平安無事。”
斷德遲疑了下,覺得吳良說的也算有理,退了一步道。
“那是自然,希望宗主能‘挺’過這一劫吧。跟隨他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子。”
吳良感慨道,心中有些不忍,對那葉無道和帶走韓秋兒的大先知更加恨之入骨。
“我們應該想辦法找到秋兒姐姐的位置,姜軒醒來後一定想知道的。或許我們找到了她的下落,在他‘牀’前這麼一說,他立即就醒過來了也說不定。”
小雨在旁邊提議道,滿臉希冀。她希望能動用北冥宗所有人的力量,在塔內搜索線索,或許能查到大先知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吳良和斷德聽聞她的提議,只是目目相覷,隨後嘆了口氣。
老實說,他們已經對尋到那韓秋兒不抱希望了,就算能尋到,也不希望宗主爲了她繼續冒險下去了。
與葉無道兩次‘交’手,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宗主還是太年輕,眼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陰’險狡詐的大先知,天曉得追上去了還要付出多大的犧牲。
吳良和斷德對韓秋兒並不瞭解,在他們眼中姜軒的‘性’命安危始終更加重要,因此哪怕小雨說的有些道理,他們也不打算把北冥宗的人馬叫進來幫忙搜索。
宗主昏‘迷’不醒的事情若是傳開,難免動搖軍心,而且塔內人多了,宗主的安危也更無保障。
綜合種種考慮,尋找韓秋兒一事他們放棄了,魁大和魁二等人也是抱着同樣的意見。
“你們不幫忙,我自己去找線索。”
小雨咬咬牙,知道這幫人不會聽自己的話,氣沖沖的離去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秋兒姐姐,一定要讓姜軒重拾尋到她的希望。
在北冥宗高層守衛在姜軒房‘門’口的時候,有一部分人,則已經在星睿塔的廢墟里遊‘蕩’了數天。
喀喀。
塔中某一層,暗‘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了國‘色’天香的韓益汀。
他剛走出‘門’,迎面荊氏夫‘婦’走了過來。
“韓道友如何?可有收穫?”
荊氏夫‘婦’見到韓益汀,不由得問了一句。
韓益汀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星睿塔的人收拾得很乾淨,改命石這等寶貝不可能留在這裡。”
他的話語滿是遺憾,本來他加入姜軒的隊伍,一個很重要的目標就是得到改命石。
誰想得到星睿塔的人竟然棄了塔,人去樓空,塔中有價值的寶貝也幾乎全都帶走了。
這幾天他不斷的翻找,不過發現了一些命道的初級典籍,並無多大用處。
“我們也是如此,星睿塔的人想來謀劃了很久,這裡簡直被搬空了。”
荊啓軒遺憾道,本來星睿塔的人都走了,他們還高興了好一會,不曾想白高興一場了。
“你們還好,至少這一路上古陣陣紋雋刻了不少吧?我最慘,一無所獲,幾乎是白忙活了。”
韓益汀有些幽幽的道,滿是不甘。
“如今星睿塔的事情已經完畢,雖然結果有些出入,但我們答應姜道友的也算做到了。既然在這裡尋不到什麼寶貝了,韓道友怎麼想的,我們要不要一同離去?”
荊氏夫‘婦’建議道。
眼下姜軒重傷昏‘迷’之中,他們就這麼離去有些不仁,但他們雙方本來就是合作關係,如今任務也算履行成功了,沒有必要非留在這裡不可。
最重要的,他們始終有些擔心星睿塔的人或那葉無道會去而復返,早點離開,回去消化他們此行的收穫纔是穩妥之舉。
“哼,你們倒是滿載而歸了。你們自己想走就走咯,拉着我幹什麼?”
韓益汀臉帶戲謔的道。
荊氏夫‘婦’頓時有些尷尬,意識到韓益汀明白他們的想法了。
他們是想離去,但眼下就這麼走有些得罪人,若是惹怒了北冥宗和那幾尊大聖指不定吃不了兜着走。
而多個韓益汀相隨,他們則要放心許多。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裡只有你我,韓道友我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荊啓軒神‘色’嚴肅起來。
“眼下的局勢很明顯,那姜道友很有可能道心破碎了,他什麼時候醒來根本說不準,甚至可能就醒不過來了。我們呆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要擔心星睿塔的人去而復返,不若就此離去,也可以鬆口氣。”
“姜道友道心破碎?別開玩笑了!”
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從走廊的另一道,賈鴻灝揹着劍走了過來,神‘色’‘陰’沉。
他湊巧路過此地,聽到三人對話,心情分外不爽。
荊氏夫‘婦’本來聽到有人說話神‘色’微變,看清楚是賈鴻灝,卻是鬆了口氣。
“原來是賈道友,我們說的或許唐突了些,但也並無不可能,若賈道友聽得不舒服我們也就不說了。
“不過當初我們四人是一起入的隊伍,眼下理應一起離開,兩位覺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