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尺煉成之後,玄微子云遊而去,而姜軒的生活,也因鎮魔尺的出現多了一些變化。
孔問丘說得不錯,自從姜軒隨身揹負鎮魔尺,內心的魔念被大幅削弱,鴻蒙歸真火,好像偃旗息鼓了一般。
這讓姜軒浩然正氣的修煉更加一馬平川,提升速度上了不止一個臺階。
僅僅一年後,姜軒憑藉自身的浩然正氣,輔助以鎮魔尺,就已然能自己壓制鴻火的反噬,再不需藉助孔問丘之力。
這讓姜軒精神振奮,浩然正氣的修煉上更加刻苦。
他的目標是徹底根除鴻火弊端,若他的浩然正氣強大到能夠完全鎮壓魔念,他再也不用爲此事擔憂。
……
春天裡百花盛開,冬天裡銀雪堆滿庭院,四季變換不停,但玄微子的府邸內,總有一道修長的書生身影,手握經書,提筆沾墨,撫琴作畫。
而他身後,總有一道小巧的身影,跟在身邊乖巧懂事,磨墨遞筆,焚香聽曲。
時光悠悠,到師從孔問丘第八年,姜軒完全去除了往昔的浮躁,鉛華由內而外洗盡,一舉一動間充滿儒士氣質,溫文爾雅,卓爾不凡。
而小白零,也漸漸長大,出落得越發水靈美麗,傾世之姿初顯。
更難得的,白零在時間一道上展露了驚人的天賦,姜軒早已教無可教,只能把天元劍借給了她。
天元劍融合了歲月光輪,內蘊無上時間法則,以白零天賦抱劍清修,便能感悟縷縷道機,功力一日千里。
於是軒轅城中偶爾便能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名氣質卓絕的儒生身背重尺,一名漂亮可愛的小蘿莉身背長劍,依戀的跟在屁股後面。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街道上勾勒出長長的影子。年長的俊,年幼的俏,所過之處無不吸引衆人目光。
“何謂浩然正氣?”
“其爲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爲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
這一日姜軒口誦儒家經典,持筆題詩,浩然正氣陡然噴發,化爲一股清風,席捲四面八方。
他的話如舌綻春雷,振聵發聾,正氣所過之處,彎曲的草木挺得筆直。
他的筆筆走龍蛇,落於紙上鬼神皆泣,妙筆生花。
下筆如有神,字字如活了一般,熒光流淌,院中花草隨風而舞,長勢都旺了幾分。
“草木宏剛,筆落生花,大哥哥的浩然正氣已經登堂入室。”
白零在後方看着這一幕,歡欣鼓舞,幾名就在旁邊的孔師門生,也看得目瞪口呆。
僅僅八年光陰,眼前的男人展現了可怕的悟性,在浩然正氣的修養上,竟然超越了他們絕大部分人。
“好,很好。”
孔問丘正好在這時走入庭院,看着種種異象,微笑鼓掌。
“見過孔師。”
衆人見狀,紛紛行禮。
“姜軒,你的浩然正氣已然登堂入室,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上許多,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
孔問丘看着面前的姜軒,一臉感慨。
儒家修行,別人能傳授的有限,姜軒若想繼續壯大浩然正氣,就只能憑藉自己的悟性還有日積月累的努力了。
“孔師,你的意思是……”
姜軒目光微微一動。
“原本說好十年期限,不過才八年你就把我能教的全部學會了,接下來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已然功成身退。”
孔問丘百感交集的道,不由得想道,若眼前之人是純粹的儒生該有多好。
他有門生無數,但勤奮與資質並存,適合傳承他道統的,卻是不多。
可惜,他心知姜軒終究志不在此,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姜軒聽得神色一振,隨即滿臉感激之色。“多謝孔師八年教導,不知學生還能爲你做些什麼?”
姜軒心中很感激,八年過去,在鴻火帶來的魔念面前,他已經能夠輕輕鬆鬆克服,保持理智,這是浩然正氣和鎮魔尺的功勞。
甚至於鴻火的反噬次數,也越來越少,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了。
“爲我做些什麼?”
孔問丘聽聞啞然失笑,隨後想起一事。“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過些天諸子百家將在伏羲城聚會,你也跟着走一趟好了。”
百家聚會交流?
姜軒內心一動,據他所知,那是孔問丘和其他大家約定俗成的會面。藉由聚會切磋論道,百家各自完善自我的理念。
跟隨孔問丘參加聚會,可以見識到各大家的理念,機會可遇不可求,對姜軒浩然正氣說不定會有意外的促進效果。
“孔師之恩學生沒齒難忘。”
姜軒不由得感慨道,他本想在辭別之前爲孔問丘做些事,不曾想這位大儒不求回報,反倒給了自己又一場造化。
“日後你不爲惡,爲我人族爭一口氣,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孔問丘感慨道。
姜軒點了點頭,雖然這些年來的學習,儒家的一些觀點他並不苟同,但大義上他是認同的。
“孔前輩,我也可以跟着去嗎?”
白零從姜軒背後冒出頭來,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道。
百家聚會,聽着就是盛況空前,而且她也不想和姜軒分開。
“自然可以。”
孔問丘微微一笑,善意回應。直到現在,他還存着把這丫頭收入門下的心思,只是這丫頭遲遲不感興趣罷了。
在他看來這丫頭年紀小,可塑性極高,若是肯繼承他的道統,絕對大有潛力。他思量着,說不得這回聚會,能讓小丫頭提起對儒家道統的興趣。
“太好了!”
白零得到應許,頓時十分歡喜。
孔問丘再呆了會,隨即離去,而數天之後,姜軒和白零一起,跟隨孔問丘和多位門生,前往伏羲城參加百家聚會。
伏羲城,姜軒並不陌生,是當初相遇白靈之地。
靠近城外落風山莊所在之時,白靈猶豫了一番,向姜軒說道。
“大哥哥,我想回去一趟看看。”
白靈對落風山莊並無多少感情,此刻想回去看看,只是想看看當年照顧過她的老媽子過得如何。
“好。”
姜軒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暫時和孔問丘等人告別,獨自陪着白靈去了一趟落風山莊。
而孔問丘和諸位門生,先到城中安排好的住處落腳。
落風山莊外,姜軒並沒有進去,讓白靈獨自入內,自己只是在旁邊等待。
白靈雖然只有九歲多,但如今修爲已經還可以,特別一手時間術法,讓她面對更高境界的敵人都能全身而退,安全問題不用太擔心。
白靈獨自進了山莊,來到一處屋室之前,看到一名正在洗衣服的老婦人,只是默默的看着。
歲月在那老婦人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她的親生孫兒正蹣跚學步,在她旁邊玩耍,老婦人洗衣的空餘偶爾擡頭看上一眼,滿是慈祥的笑容。
白靈靜靜看了許久,然後偷偷溜進屋內,在屋子之內放下了幾瓶丹藥,還有一些錢財,隨後就離開了落風山莊,回到了姜軒身邊。
“不和她說說話?”
姜軒意外的看向眼前的白靈,那老媽子畢竟照顧了白靈幾年,在姜軒出現前,她是她唯一的依靠,必然是有感情的。
“不用了,她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出現,除了打攪她生活沒有什麼意義。”
白靈搖了搖頭,隨後甜甜一笑,抱着姜軒的手臂。
“大哥哥,我們走。”
“你總是那麼成熟,沒半點童真,也不知是好是壞。”
姜軒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破空而起,兩人朝着伏羲城飛去。
“我成熟點不好嗎?不成熟,誰來照顧大哥哥你?”
白零老氣橫秋的道,有些不服氣。
“我還需要你來照顧?”
姜軒啞然失笑。
“那平時書籍亂了,是誰幫大哥哥你整理?是誰幫你磨墨洗硯?作畫的宣紙沒了,又是誰幫你跑腿去買?”
白靈一股腦的道。
姜軒不由得啞口無言,這些年裡雖然是他讓白靈衣食無憂,但乖巧懂事的她倒還真是照顧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好了,你贏了行吧?”
姜軒無奈的道,白靈頓時嘻嘻一笑。
兩人的關係,這些年裡已經情同父女,情同兄妹。
白靈的出現,彌補了姜軒這些年來獨處異鄉的寂寥。而姜軒的出現,也改變了白靈的一生。
伏羲城,車水馬龍,喧囂繁華。
論鼎盛程度,這些天來,伏羲城明顯還要超越軒轅城。
百家聚會,各個成名大家攜帶門生來到伏羲城,引發一股追隨者的狂潮,使得伏羲城最近時日人流量驚人。
姜軒和白靈入了城,朝着孔問丘等人落腳的府邸而去。
這一次百家聚會,由墨家的崔士元主辦。
崔士元,墨家一派的大能,地位與孔問丘這個大儒相當。
他是孔問丘多年的好友,姜軒上一次到伏羲城順便幫忙送信,就是送交給他。
可惜上次姜軒未能得見,忙着尋找那詭道閻羅門生柳雲陽的下落。
不過這一回,他卻是有機會見到了,不止墨家崔士元,還有法家、陰陽家、道家、兵家等諸多學派裡與孔問丘齊名的大能,他都將有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