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嫚抱怨地看着九奕,差點就信了他的邪,前一句他還說那些死人都成了灰灰,下一秒自己就把人家的頭給踢飛了。
九奕也不解地摸摸下巴,“按道理來說確實不應該還存在啊,十萬年了,就連周圍的蒼嵐羣山都變遷長高了,暗曲宮裡的東西居然還完好無損,實屬怪異。”
“難道是雲帝在這裡設置了靈陣嗎?”童澤猜想着,路過骷髏旁邊時還雙手合十拘了一躬:“罪過罪過,您老安息!”
童嫚一想到剛纔的無禮舉動,也連連鞠躬,然後才抱住童澤的胳膊尋求安全感。
江尋忍不住一笑,看不出來,這兄妹倆還挺有禮貌!
她趁機打量了一下那具骷髏的手指,卻什麼也沒有。
五人繼續走着,走了好一會兒纔到這條通道的盡頭,盡頭處是一道木門,門緊緊鎖着。
江尋擡起凌霜劍一劍便把鐵鎖給砍開了,她猜測是年代久遠鎖生鏽了纔會那麼容易被砍開。
她直接推開了門,門裡突然又掉出幾具骷髏,看樣子應該是爬在門上的,所以江尋一打開門就掉出來了。
幾人後退幾步,遠遠打量着,看幾個骷髏衣服上破敗的布料與骨架,並不像是女子。
江尋在這幾個骷髏的手上觀察起來,最後目光鎖定在手指間的納戒上面。
幾人見她蹲下身去,正有些疑惑,接着就見她擡手拂過納戒,把裡面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我暈!這種場景還不忘記搜刮財產的,也只有江尋了吧?
幾個納戒中除了亂七八糟的日常用品,還有三把武器和幾瓶丹藥,江尋心裡一喜,撿起丹藥瓶子,打開發現都是空的。
也是,都到了窮途末路,肯定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
納戒中的東西不會過期,放幾十萬年也完好無損,但這些衣服、鞋子、水瓶之類的江尋肯定不會要。
她毫不客氣把三件武器收進了自己的納戒,才從他們手上取下納戒,又輕輕把手放回原位。
一個納戒也能賣不少錢,她能放過嗎?
四人見她把那些亂七八糟看不上的東西丟到一旁,簡直驚呆了。
童澤與童嫚二人面面相覷,夏青寧和九奕忍不住低笑起來。
江尋對錢財的執着真的絕了!死了還有被打劫,還好這幾人已經死透了,不然肯定會被氣活過來。
納戒中有空間,所以不能把一個納戒收入另外一個納戒,她只能拿出一根繩子,串起戴在手上。
江尋忙完一切,飛跳到了門裡,並沒踩着骨頭過去,還算有點人性。
門裡很像破舊擁擠的巷子,目測只能容得下三個人並排走過,牆壁上還是紅綠相交的光線,上面和前面都一眼望不到盡頭。
江尋都進去了,剩下幾人肯定也飛身跟進去,等他們全部到了門裡,那門自己就合上了,門檻上幾人的骨頭門裡留了一些,門外留了一些。
“這些人的衣料還沒腐壞完,絕對比通道里那個死得晚,很有可能是接任務的長老們,他們被困在這裡無法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九奕分析道。
“而且我猜門外的鐵鎖肯定自己鎖上了。”江尋又補充了一句。
既然這些修靈師進來過,外面的鐵鎖應該是打開的纔對,可他們剛纔明明看見門是鎖死的,這說明那鐵鎖會自己鎖上。
這木門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木門,不能輕易被破開,不然這些修靈師也不會活活被鎖死在裡面。
童澤皺起眉頭,面露擔憂,問道:“你說我們出去的時候會不會也被關在裡面無法逃脫啊?”
在這裡又不能使用靈力,外面又是鎖着的,他們不會也像這些人一樣化爲白骨吧?
“這個不好說。”江尋淡淡回了一句,嘴角還帶着笑意。
“啊!我這麼年輕帥氣,要是英年早逝肯定會哭死很多女孩的!”
衆人十分無語,究竟是誰給他的自信?
“放心,不會有人哭的。”童嫚很嫌棄地拍拍他的肩膀,擡腳跟上江尋的步伐。
童澤很氣憤瞪着幾人的背影:“你們什麼意思嘛?”
然而卻沒有人願意鳥他。
童澤這活寶一番話,原本滲人的氣憤也變得活躍起來,大家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
可沒走一會兒,江尋卻頓住了腳步,再次變得謹慎起來。
“怎麼了?”童嫚連忙問道。
“別說話,仔細聽。”江尋小聲提醒了一句,便聚精會神傾聽着細微的聲音。
“一雙人,一場雨,一曲離歌魂斷蒼嵐……”
空靈的女子歌聲,從斷斷續續變得逐漸清明,好似唱歌的那女子在慢慢靠近似的。
淒涼緩慢的聲調,卻讓人覺得有些刺耳,細長狹窄的通道不斷迴響着這聲音,像是在念咒語一般。
衆人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都感覺豎起來了。
“啊!不是說人都死光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唱歌?”童嫚嚇得大叫一聲,迅速捂住耳朵。
夏青寧見狀抱住了她的肩膀,帶她快速走向前,對其他人提醒道:“走!”
江尋和九奕快速跟在他的後面,童澤在原地嚇得瑟瑟發抖:“等等我,我也怕啊!”
要不是礙於他是個男孩要點面子,他都想一頭撲進九奕懷裡去了。
這兄妹倆雖然喜歡刺激,但他們喜歡的是打架,並不是闖鬼屋,但凡來幾個靈獸圍攻什麼的,都比這好多了,他們也不至於會這麼害怕。
“哈哈哈……”
幾人快步跑着,空靈的歌聲停止了,在後面追擊他們的是一陣陣驚悚的笑聲。
到了這條路的盡頭,笑聲戛然而止,夏青寧迅速剎住腳步,江尋三人差點一個不注意撞上去了。
“怎麼回事?”江尋問了一聲,擡眼望去,見到前面像是一個很寬的房間,房間裡又有一道木門。
咯咯咯——
開門的聲音像老太太的笑聲緩慢響起,木門打開了,旁邊的木屑紛紛揚揚落下,木門搖搖晃晃的像是要隨時掉下來一樣。
五人緊緊盯着眼前的木門不敢眨眼,門中伸出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
他們心裡一怔,都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嘭咚!
那木門果然朽壞了,直接掉到地上,濺起木屑飛舞。
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個坐在木椅上的女子,她穿着成婚時的紅色喜服,長長的裙子遮住了雙腳,頭上蓋着紅蓋頭。
那木椅是懸浮在空中的,正慢慢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