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趙雙姝和他並不熟，又是在佛堂聖地，便只回了一句，“清許寺遠近聞名，我年年來此。”
除了這一句，便就再沒吭聲，連一個眼角都沒留給少年。
少年對她的心思，前世她固然是不知道的，可這世她一眼就看了出來。
只是她並未想過要嫁人，即便是以後爲了讓孃親安心，不得不嫁人，她也只會找知根知底的人嫁了。
尤其是要好控制，纔不至於重蹈前世的覆轍。
“……”少年也不是個笨的，自然聽得出她這是不願見自己，心裡更知她對自己無意。
只是年少時的怦然心動，又怎麼可能會因爲一次拒絕退縮？
少年在心裡鼓足了勇氣，並不敢擡眸看她，只是垂眸說道，“據說清許寺頗爲靈驗，我只是沒想到，趙家表妹也信這些。”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我爲何不能信？”趙雙姝忍不住挑眉，倒是擡眸看了他一眼。
確實和她印象裡的少年生得一般無二，容貌生得不算最好，但也算是個俊美的。
不過，眼前這少年的一雙眸子實在過於清澈，瞧着單純得很。
這樣的一個少年，她還是不要禍害了爲妙。
沒等少年說話，趙雙姝就轉了身，臉色淡漠地走去了另一邊。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離開，一言不發，面色倒也沒有不快。
他知道以她這般聰慧，必定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在她面前，可謂是無處遁形。
她不願給他希望，所以對他冷淡，可感情從來都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望着趙雙姝離去的背影，少年慢慢地攥緊了雙拳。
她身份尊貴，總有一日，他必定能金榜題名，足以相配！
……
寧國公主早已拜過了三位菩薩，其餘人也都在一旁歇着了，見到她這時纔過來，不由問了句，“姝兒，你方纔在哪兒？我還以爲你走丟了呢。”
語氣雖然平淡無奇，但寧國公主心裡確實極爲擔憂害怕的。
她已經失去了女兒前十三年的時光，絕不能再弄丟了女兒！
趙雙姝撇去心頭雜想，走上前擡眸笑道，“娘不必擔心，女兒年年都要來清許寺，便就是平日裡過節，也會來此，算是頗爲熟悉了。”
這番話不過是安慰安慰孃親的，她前世確實是對清許寺很熟，可這都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原來的她了。
聽着女兒雖然這麼說，但寧國公主還是不放心，少不得板起了臉，“下回可不許再嚇娘了。”
趙雙姝就立馬點頭，笑着保證，又摟着孃親的胳膊撒嬌。
被她一番逗趣，寧國公主心裡的擔憂這才盡數散去，說了句，“今日住持大師的師兄回來，娘和你兩個嬸孃要過去聽禪，你若是覺得沒趣兒，便就和婉姐兒幾個去逛逛集市。”
清許寺山腳下設有集市，並不是過年纔有，平日裡也有。
趙雙姝前世去過許多次，況且那裡的東西又貴又不實用，便就想着拒絕，可趙雙嫵卻快了她一步，拉着她的手笑道，“二姐姐，我好久沒去過集市了，咱們一起吧！”
周氏平日裡要忙於打理伯府，自然沒空帶趙雙嫵來清許寺，又不放心趙雙嫵一個人來此，所以趙雙嫵也並沒有說錯，她確實是許久沒來過了。
趙雙姝想了想，看着她那雙滿是期盼的眸子，到底不忍拒絕，點頭應下，“好，但不許亂跑。”
三妹妹是她們這些堂姐妹裡頭性子最跳脫的那個，她怕回頭三妹妹出了點事，周氏要把鍋甩給她。
見真的能一起去，趙雙嫵不知有多高興，直接無視了周氏的眼神，連連點頭應下，又對着她一番保證，只差沒當場給她寫保證書了。
趙雙婉就微微笑着說了句，“難得也有三姐姐這般乖巧的時候！”
趙雙嫿卻撇了撇嘴，刺了句，“今兒是大年初一，香客衆多，山腳下的集市可不怎麼安全！”
對於這個說話不討喜的六妹妹，趙雙嫵選擇了無視，連看都沒看她，然後就推着趙雙姝，還有趙雙婉一道出了大雄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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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可到了趙雙姝這裡，卻是兩者都容易。
趙雙嫵自認爲自己已經是一衆姐妹裡頭，體力比較好了的，此刻見了她，不由睜大了眼睛，頗爲不平地道，“二姐姐，你怎的連休息都不用的？！”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二姐姐不但生得容顏無雙，又天賦異稟、聰慧過人，如今竟然連體力都要比她們好！
一時，趙雙嫵心裡極爲羨慕，眼裡的酸水都能冒泡了。
趙雙姝也不知自己爲何體力能這樣好，便就說了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淡淡說道，“許是我天生就如此吧！”
天生體力就要比別人好……
果然，趙雙嫵鼻子都差點被氣歪了，不過倒也沒有不快，只是一路一直嘀咕個不停。
聽着趙雙嫵嘀咕的話，趙雙婉便就掩嘴輕輕一笑，說了句，“二姐姐體力好，又聰慧，還生得美，三姐姐你就別羨慕了，這是怎麼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倒不如看開一些，她們雖然比不上二姐姐好命，但也不差。
伯府如今還未分家，說出去她們也是伯府嫡女，不算差了。
“我纔沒有羨慕二姐姐。”趙雙嫵底氣不足地反駁了句，然後就快步往山下走了，耳根子紅紅的。
她確實是羨慕二姐姐的，但她也知道，羨慕沒有用，不如坦然接受。
最起碼二姐姐好，她這個做堂妹的，往後也能沾一沾光！
趙雙姝和趙雙婉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什麼，怕她走錯，便就也跟着快步走了。
等三人領着各自丫鬟下了山，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尤其是趙雙嫵。
“早知道我就不逞強了，非要做這個走得最快的，如今好了，都能累死個人，哪裡還有心思逛集市？”趙雙嫵少不得吐槽了自己兩句。
衆人，“……”
見過說別人的，就沒見過像她這樣主動說自己的！
趙雙姝啞然失笑，安撫了她幾句，然後就領着衆人往集市走過去。
她才擡頭，就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