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該的!
楊丹儀打從心底裡不相信,七公主明明就一直都在睡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說了什麼?
這一定是七公主在污衊她!
“山長,學生沒有,學生真的沒有,”楊丹儀也不傻,連忙朝班山長解釋道,“夫子是第一日來給學生們上課,學生和毛夫子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如何會那般非議?”
就差沒直接說是七公主在冤枉她了。
哪知她越是這般說,班山長的臉色就越難看,冷冷地說了句,“毛夫子和七公主所言相同,難不成是她二人眼瞎耳聾了?”
轟隆!
楊丹儀只覺得頭頂響起了陣陣雷鳴聲,腦子裡一片空白,到底沒敢再爲自己辯駁。
七公主說完之後,就又坐下繼續做他的美夢去了。
嗯,他還要在夢裡和阿姝卿卿我我呢!
……
百口莫辯之下,楊丹儀只得低下了頭,聲音極輕地回道,“山長息怒,是學生撒了謊,學生實在是……”
聞言,趙雙姝就適時地站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儀表姐可是要說,自己是因爲心裡太過害怕,害怕被山長責罰,所以在面對山長的問話時,選擇了撒謊,以期望僥倖逃過此次?”
“……”楊丹儀面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似的。
可偏偏她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只因趙雙姝說的都是事實。
班山長聽了趙雙姝說的,又見楊丹儀並未解釋,心裡不由有些發寒,朝趙雙姝說道,“你既身爲臘梅學舍的舍長,今日楊丹儀犯了錯,不知悔改,便就將她交由你來看管,往後她的功課都必須仔細檢查過,倘若發現有敷衍之處,決不輕饒!”
一衆少女聽了,紛紛在心裡倒吸了口涼氣。
原本功課就只需要在上課的時候,夫子們隨意掃一眼就行了的,可如今楊丹儀的卻需要交給趙雙姝過目,還不能有敷衍的地方!
要知道楊丹儀和趙雙姝雖說是同窗和表姐妹,但二人關係勢如水火,眼下楊丹儀落到了趙雙姝手裡,只怕是要難過了。
“……”楊丹儀精緻的面容上滿是憤怒不甘,趙雙姝做了舍長也就罷了,憑什麼自己以後的功課都要給她過目?
如此羞辱!
可她卻只能忍下。
“山長放心,學生定不負山長所託!”趙雙姝面上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眼裡還帶着淡淡笑意。
班山長就又看向了楊丹儀,未及開口,就見楊丹儀主動說道,“學生定當配合姝表妹,不給姝表妹添麻煩。”
見她總算低了頭,班山長心裡還算滿意,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班山長走後,毛夫子看了眼睡得香甜的七公主,就繼續授課了。
……
隅中用完午膳過後,很快就到了下午,今日因着是入學第一日,要學的課程不算多。
上午學的是經義詩書,下午學的便是騎射經義,也有醫藥這些偏門的。
今日上學後的第一堂課是騎術,負責教導的是夫子藺氏,因着騎射並非是必學課程,是以藺夫子對騎術並沒什麼要求,平日也就是過來守着,並沒人想學。
趙雙姝前世在騎術上吃過虧,這世便想學來傍身,藺夫子見她留下來,還有些訝異,但也沒什麼。
騎術畢竟不是閨閣少女必學的,這都是男人的事,汀蘭書院之所以開設騎術,也不過是因爲班山長曾是武將世家出身。
這位藺夫子原是一名女將,曾經上陣殺敵過,後來是因爲落下舊疾,這纔在汀蘭書院做了一名女夫子,鄴都世家貴女大多都很嬌貴,磕哪兒碰哪兒負不起這個責任,所以藺夫子並不要求衆人好好練習。
報個到之後,一衆少女便往邊上的涼亭走去,邊喝茶邊吃糕點的,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趙雙姝換上一身火紅色騎馬裝,在藺夫子的注視下輕鬆躍上馬背,拉緊了繮繩,殷紅裙裾在風中翻飛。
她繞着馬場跑了一圈,時不時地用馬鞭捲起地上早就放好的彩旗,鞭鞭都沒有落空。
藺夫子忍不住頻頻側目,心道,這麼多年來,從未有哪個世家貴女會真正願意學習騎術,這清河郡主身份尊貴,原本見她留了下來,藺夫子心裡也並沒有多高興,只當她是覺得新奇罷了。
可沒想到這清河郡主的騎術着實是不錯,也確實是願意學的。
想來是臨安郡主私下裡練習過吧!
邊上悠哉喝茶的一衆少女大聲喝彩,趙雙姝今日的騎術確實是很精彩。
她一圈跑完,勒着馬緩緩退出馬場,明豔動人的小臉上泛起絲絲紅暈,朝宋夫子快步走了過來,作揖道,“藺夫子。”
藺夫子望向趙雙姝,覺得她那雙眼睛很是有神,莫名地就有些不自在,見她朝自己行禮,忙道,“不必多禮,往日我見並無人願意學習,就以爲你也是一樣的,這纔沒多上心,卻不知你私下裡竟是這般刻苦。”
藺夫子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來直往,趙雙姝並不放心上,她莞爾笑道,“今日我不過是運氣好,挑了匹溫馴的馬兒,哪裡就有夫子說得那般好,以後還要勞煩夫子多教教我纔是。”
“這是自然,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藺夫子見她很是溫和有禮,不覺也就更喜歡了幾分。
趙雙姝知道藺夫子的脾氣秉性便是如此,也不着急與她親近,便只朝她微微一笑,便往馬廄走去。
她要挑一匹更適合自己的馬兒,這世她發誓要護好自己身邊的人,便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趙雙姝輕輕地撫了撫馬兒的背,又摸了摸馬兒的腦袋,湊近與馬兒說了些話,然後便踩着馬鐙翻身躍上,快到第二堂課的時候,她已經繞着馬場跑了三圈。
坐在涼亭裡的一衆少女都出來爲她喝彩,祁珺朝她揮手誇讚道,“趙妹妹的騎術竟然這麼好!”
“以前我還以爲阿姝和我一樣,不喜歡騎馬,沒想到阿姝的騎術這樣好!”
“那是肯定的,你以爲誰都像你啊,這要是你在騎馬,那我們可不敢湊過來爲你喝彩呢!”
“盧姐姐你這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吧!”
一衆少女站在圍場邊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不過心裡都很震撼就是。
趙雙姝並不覺得自己的騎術好,這不過是在自家的馬場上而已,若是放到戰場上,就她這樣的騎術早不知死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