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從文被她說得啞然,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反駁。
方纔他還以爲只要自己說了出來,這些人必定不會再和趙雙姝交好,回去後說不定還會四處傳揚趙雙姝“做的好事”。
可沒想到,他竟然把秦一瀾給忽略了!
秦一瀾就住在隔壁府邸,趙從文就是再怎麼不關心內宅,也遠遠地見到過她幾次,自然認得出來她。
“怎麼,可是被我說中了,所以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秦一瀾怒目瞪着他,見他不吭聲了,就又道,“裴氏雖說是你生母,但將你養大的人乃是寧國公主,更何況,你自己平日裡見了裴氏都是躲避不及的,如今倒是還好意思來說阿姝,真·覺得自己臉大不成!”
秦一瀾平時從不動怒,一旦動怒,那必定就是跟炮仗被點燃了似的,噼裡啪啦停不下來。
見到好友爲自己如此,趙雙姝心裡暖暖的,但還是說了,“阿瀾,我能應付。”
她自己就能夠應付,沒必要把阿瀾給拖下水,畢竟這個長兄,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
看着是個沒有天賦、傲慢無禮,對待生母涼薄的,可實際上又是個怎樣的人,誰也說不清楚。
秦一瀾就以爲她是害怕了,當即就道,“阿姝,你別怕,既然是要講道理,那咱們就和他攤開了來講!”
“……”對於好友這般執着地要爲自己打抱不平,趙雙姝心裡既無奈又感動,只好說道,“原就是一家子兄妹,大哥哥對我有所誤會也很正常,畢竟不是出自同一個肚皮。”
說完,趙雙姝就看了眼趙從文,見他面上滿是不甘心,就淡淡地說了句,“今日是二叔的升遷宴,想來大哥哥是在前廳吃了不少酒,這才醉了說糊塗話,這樣吧,禪心禪意,你二人趕緊去告訴父親一聲,讓父親派幾個小廝過來,護送大哥哥回房休息。”
“……”聽到趙雙姝的這番安排,趙從文簡直就要傻眼了,目的還未達成,他自然是不願意離開的,連忙說道,“我並沒有吃酒,又怎麼可能會醉,二妹妹是心虛害怕了吧!”
倘若他今日被“請”了回去,以趙雙姝和嫡母的手段,又怎麼可能還會把他放出來?
就是鳴鹿書院那邊,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再去了的。
趙從文還沒那麼傻,說完又朝趙雙姝冷哼了聲,然後說道,“二妹妹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就算有人替你說話又如何,我姨娘和妹妹慘死乃是事實,二妹妹就別再垂死掙扎了!”
“……”其實,見到忽然變成這般的趙從文,趙雙姝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傷感的。
說起來,他從小就是被養在孃親膝下,雖說沒有記爲嫡子,但伯府人人見了他,又有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
享受着孃親給他帶來的好處,卻半點也不知道感恩。
裴氏母女的事雖說和他無關,但他也是裴氏的兒子,發生了這樣的事,但凡是個腦子明白點的人,都是要和裴氏劃清界限的。
可偏偏趙從文還拿裴氏母女的事來噁心她,妄想敗壞了她的聲譽,實在是愚蠢得很!
如今他既然這般,便就等於是已經選好了立場,趙雙姝自然不會再和他多客氣。
……
禪心禪意都是女子,身手自然不可能敵得過趙從文,更何況這兒到底還有這麼多人在,又都是閨閣少女,打架什麼的,自然是不太方便的。
先前趙雙姝已經吩咐過,這會兒禪心禪意見趙從文沒回頭,禪意就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禪心倒是留了下來,陪在趙雙姝身側,擋在趙雙姝身前。
一衆少女見了,深知此地實在是不宜再待下去,就要告辭。
可趙從文卻乾脆攔住了去路,冷笑着說道,“衆位既然來了,又爲何要這般着急走呢?”
“……”一衆少女心裡是又驚又怒,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始議論起來。
“眼下可該怎麼辦?早知道我還是跟着我母親一道回府了,也要好過被強行留在這裡。”
“你們都安靜一下,先別慌,今日之事說來也不能怪趙妹妹,前廳宴席早已散了,想來再過會兒就會有人過來的。”
“就是嘛,你們在這兒嚷嚷有什麼用?咱們可得小心着點,這人一旦發了瘋,可就是六親不認的!”
“那怎麼辦?咱們現在到底要如何做?祁姐姐,你倒是別光杵在那兒啊!”
祁珺被拉扯了下,心裡頓時就有幾分不耐煩了,但眼下她們內部不能亂了,就只好說了句,“再等等吧,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他還敢亂來!”
趙雙姝冷眼看着趙從文,在他攔住衆人去路的那一刻,心裡就再沒了半點猶豫,先是朝衆人賠罪道,“衆位好友,今日算是我對不住你們,不過還請你們放心,有我在,必定不會有事!”
聽到她這樣說,雖說衆人心裡還是有些不信,但也放心了點。
往後要想再來忠勇伯府,還是得好好想一想,慎重考慮纔是!
誰能知道,前一刻都還好好的,這會兒就成了這般模樣。
更是叫人想不到的是,這個趙從文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二妹妹說得是,我自然是不會對她們做什麼,畢竟像我這樣身份卑微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那等膽子不是?”趙從文輕輕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帶着濃濃的不屑。
趙雙姝就皺了皺眉頭,知道他不會做出什麼來,這才放心,凝眉說道,“大哥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既然不是爲了來鬧事的,那就說明必定是有目的來的。
果然……
在聽到她開口詢問之後,趙從文便就笑了,輕輕說道,“二妹妹果然瞭解我,前日不是鬧着要分家嗎?既然是要分家,那就還請二妹妹幫我在嫡母面前美言幾句,放我出去自立門戶!”
伯府爵位什麼的,他是不要想了的,二弟三弟都還活着,還都是嫡出,要是大房一直沒有嫡子,爵位就會傳給二弟或三弟。
總之是沒有他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他倒不如爲自己多爭取一些銀子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