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她惹不起趙雙姝,難道她還躲不起趙雙姝了嗎?
陶靜瀟小嘴兒撅了撅,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就扭了頭。
一衆少女見了,心底對趙雙姝從敬佩慢慢地變成了敬畏。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們竟然覺得趙雙姝頗有謝皇后的氣勢。
學舍裡沒人敢再提起趙長柏夫婦的事,盧宛芊眼底不甘一閃而過,但到底只有忍下。
如今她還沒正式成爲副舍長,還是不宜和趙雙姝撕破臉。
盧宛芊在心裡這般自我安慰了番,然後就回了座位坐下了。
季夫子進來的時候,便就見到學舍內異常安靜,鴉雀無聲。
“……”季夫子微微愣了愣,臘梅學舍何時開始,竟然這般安靜了?
不過,不吵鬧倒是更好。
“上回已經帶你們去過了樂室,也見識過了你們各自的琴藝,一會兒我會讓趙雙姝去把焦尾琴搬過來,今日練習發聲。”季夫子清了清嗓子,淡淡說道。
不過季夫子心裡還是惦記着七公主一事,七公主不喜當衆撫琴,那總不能每堂音律課都不撫琴吧?
這般一想,她這個夫子當得可真是略有些憋屈的。
楊丹儀就舉起了手,起身說道,“夫子,學生更喜歡琵琶。”
楊丹儀話一出,就遭到了一衆少女朝她投來的鄙夷目光。
還更喜歡琵琶呢!
分明就是見季夫子喜歡琵琶,所以她就說自己也喜歡琵琶吧!
虛僞,實在是太虛僞了!
季夫子也微微愣了愣,她這都已經來授課幾次了,也沒聽說過楊丹儀喜歡琵琶,怎的忽然說起這個來?
“坐下吧,琵琶暫時還不需要考,得等明年才需要。”微愣過後,季夫子就朝她擺了擺手。
這個楊丹儀,總是這般莫名其妙的!
趙雙姝眼裡總算漫上了三分笑意,見到楊丹儀吃癟,她心裡倒是舒暢了許多,一掃連日來的悶氣。
坐她邊上的七公主見了,便湊近了她,趁機張口說道,“阿姝,母妃說想要邀你進宮一見,昨日·你也已經答應了的。”
聽到七公主說的,趙雙姝就側過了頭來,看着七公主許久,這才說道,“昨日並非是我本意,想來公主殿下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昨日那種情況下答應的怎麼能作數?
趙雙姝眸子裡露出淡淡笑意,她可不會入了七公主的圈套。
“……”又一次失敗,七公主頗有幾分挫敗感,目光哀怨地看着她。
對此,趙雙姝只保持忽視態度。
……
音律課上,季夫子先是讓一衆少女練習了發聲,全部過關,就連“不喜當衆撫琴”的七公主也毫無問題。
這讓季夫子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七公主不是不會,不喜當衆撫琴就不喜吧。
上課上課一半,季夫子低頭想了想,還是決定領着一衆少女去樂室授課。
於是,一衆少女就跟在腰肢款款的季夫子,一路去了樂室,趙雙姝和盧宛芊各自抱了焦尾琴和琵琶跟過去。
進了樂室後,季夫子便就讓一衆少女各自找好位置坐下,面前皆擺放了一張古琴。
等一衆少女落座後,季夫子這才笑着說道,“山長特意吩咐過,那張綠綺以後就借給趙雙姝練琴,蕭雪筠和盧宛芊則用這張焦尾練琴!”
一衆少女聽了,心裡紛紛羨慕不已,楊丹儀原本想張口爲自己爭取一下,可她正要起來,就想起自己先前已經說過自己更喜歡琵琶。
“……”楊丹儀心裡忽然就些煩躁起來,她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不過,楊丹儀還是起身說了句,頗爲憤憤不平,“夫子,綠綺乃是四大古琴之首,這般好的琴,怎能只給趙雙姝一個人用?這也太偏心了吧!”
一氣之下,楊丹儀竟直接稱趙雙姝全名,連姝表妹也不喊了。
季夫子聽了,心裡略有幾分不喜,極爲自然地說了句,“你也知道綠綺乃是四大古琴之首,趙雙姝天資出衆,綠綺就應該留給像她這般的學生,你若是有意見,也可以勤加練習,超過趙雙姝便就是了。”
楊丹儀,“……”
一衆少女,“……”
天資出衆!
季夫子竟然能這般堂而皇之地偏疼趙雙姝,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扎心了啊!
不過,比這更扎心的還在後面。
“還有,綠綺乃是山長私有的,即便你能超過趙雙姝,那也得看山長是否願意借給你用。”季夫子面無表情地往楊丹儀心口上補了一刀。
楊丹儀“……”
啊啊啊啊啊!
好扎心!好扎心!
見到楊丹儀氣綠了的臉,一衆少女紛紛選擇了低頭,在心裡默默地替她祈禱。
明擺着季夫子是已經有些不快了的,偏偏楊丹儀還要湊上去,這不就是自取其辱嗎?
但也有人不甘心就此退讓的,謝宛棠就說了句,“夫子,不知學生也可以用焦尾練琴嗎?”
謝宛棠琴藝也算不錯,但遠沒有到出衆的地步,季夫子便就猶豫了下。
可這張焦尾琴本就是謝皇后的,謝宛棠又是謝皇后的孃家侄女,季夫子想了想,到底還是點了頭,“當然可以。”
謝宛棠面上露出淡淡笑意,朝季夫子道了謝。
既有了謝宛棠做開頭,林楚容在季夫子印象裡也是個不錯的,天資甚至比謝宛棠還要好,便就也讓林楚容用焦尾練琴了。
如此一來,先前被拒絕的楊丹儀就成了最尷尬的那個。
季夫子到底還是沒那麼狠心,淡笑着說道,“其餘人也不必覺得心有不甘,縱然不能夠用綠綺和焦尾來練琴,樂室裡的其他古琴也都頗爲名貴,俱是皇后娘娘珍藏多年的。”
聽了這話,楊丹儀的臉色這才勉強好了點,小聲地哼了哼,然後就把頭扭到另一邊去了。
等到一衆少女都挑好了自己心儀的樂器練習,季夫子這纔想起還有個一直沒吭聲的七公主。
一想到七公主,季夫子就頗有些頭疼。
在毛夫子課上,七公主公然趴着睡覺,在她的課上,七公主直接稱自己不喜當衆撫琴。
可偏偏在廉夫子的算學課上,和藺夫子的騎射課上,七公主都表現得頗好。
這位七公主,到底是個怎樣的?
委實是令人費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