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樣的結果，藺夫子是樂得嘴角都合不攏，連連笑道，“我教了這麼多年的學生，從未見到過哪個能夠十箭全中的，趙雙姝，你是第一個！”
原本藺夫子對她的印象就很不錯，畢竟她的騎術也很好，跑步也還算是有耐力，沒想到射箭更是厲害！
不過，對於她心中的弟子人選，趙雙姝只能排在第二位。
趙雙姝收了弓箭，交給了藺夫子，謙遜一笑，“夫子謬讚，學生曾見過幾次罷了。”
就只是見到過幾次別人射箭，然後自己就能夠十箭全中，這真的是謙虛嗎？
好吧，誰讓人家就是厲害呢！
一衆少女紛紛看得愣住了，眼裡滿是驚訝和敬佩，尤其是祁珺，見到她十箭全中後，便就跑過來碰了碰她的胳膊，笑道，“趙妹妹，你箭術這般好，竟然也不早點讓我們知道！”
她還以爲，這次的射擊考試必定數她最厲害了，可沒想到，趙妹妹竟然是深藏不露！
不過，趙妹妹是她的好友，趙妹妹能夠取得這般的成績，祁珺並不會嫉妒。
“我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今日必定是我運氣好，要不然，指不定我連一箭都射不中呢！”趙雙姝笑得頗爲謙遜，語氣裡卻帶了絲絲歡喜。
她確實是只在前世做伴讀時，見到過藺夫子教學生射箭，其餘時候也不曾親自上手過，沒想到她今日運道竟能這般好。
她是覺得自己運氣好，說的也都是真話，可其他人卻不這般想，一致認爲她肯定是私底下學過的。
陶靜瀟就嘁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我纔不信她就能是真的運氣好，那我怎麼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分明就是自己私底下學過，還要不肯承認！”
就連謝宛棠也眯起了眼睛，縱然嘴上沒說，可心裡卻也是這般想的。
趙妹妹必定是早就學過了的，否則就是運氣再好，頂多也就只能射中幾箭，又哪裡會像她這樣十箭全中的。
反正，謝宛棠是不信她說的是真話。
倒是初妤瀟，聽了她說的，便就點了點頭，眉眼彎彎地笑道，“趙姐姐門門都是拔尖的，如今連射箭也能十發全中，可見此次月考，趙姐姐必定是頭名無疑了。”
說不定又會是個滿分。
趙雙姝聽了，脣角彎了彎，心情頗好，淡笑着說了句，“那可未必，盧姐姐上回乃是第二名，此次月考盧姐姐表現得也很出色，說不得我就要輸給盧姐姐了。”
盧宛芊，“……”
旁人聽到她這番話，心裡必然是高興的，可盧宛芊聽了，心裡卻是羞憤無比。
她這番話的意思不就等於是在說，自己原本是比不過她的嗎？
呸！
她以爲她鐵定就能是此次月考的頭名了，就能夠無視別人，對別人進行羞辱了不成？
盧宛芊憤恨地捏緊了雙拳，眼裡頗有些猩紅之色，笑了聲，“趙妹妹何必這般謙虛，誰不知道趙妹妹門門都是頂尖的，我就是再如何考了個第二，那也還是拍馬也趕不上趙妹妹。”
她說得極爲“溫婉”，聽着彷彿是真的沒有半分嫉妒一般。
自從書院裡沒了楊丹儀以後，盧宛芊的日子就舒服了不少，耳根子都是清靜的。
不過，祁珺雖然見不慣楊丹儀，但也見不慣盧宛芊，尤其是聽不慣她的這種語調，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
“盧妹妹還算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認真說起來，盧妹妹確實是拍馬也趕不上趙妹妹的。”祁珺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譏諷了句。
“……”盧宛芊面上就有些滾燙滾燙的，暗暗地在心裡罵了頓祁珺，這才舒坦了些，訕訕地笑道，“輪到我了，就不和祁姐姐說了。”
對於學生們偶爾拌個嘴，藺夫子比之一般女子更粗糙一些，自然不會像陸夫子那般去追究，只當作沒見到。
“來，這弓箭有點重，拿好了！”藺夫子把那把弓箭遞給了她，然後就站到一邊去了。
盧宛芊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體力活，稍微重一點的都拿不動，原本見着這把弓箭這樣小巧玲瓏，她心裡就以爲很好拿，要不然趙雙姝又是怎麼拿起來的？
可當她真的從藺夫子手裡接過這把弓箭時，整個人差點兒沒站穩，這才知道這把弓箭到底有多沉重。
“……”盧宛芊當即就黑了臉，這般重的弓箭，趙雙姝到底是怎麼拿起來，而且還能十箭全中的？
總不可能她和趙雙姝拿的，不是同一把弓箭吧！
……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盧宛芊能否和趙雙姝一樣，十箭全中。
盧宛芊拿着弓箭頗有些吃力，用足了力氣也才勉強拿穩，試了半天也沒能拉開弓。
“用力，凝神屏住呼氣，開弓！”藺夫子在邊上朝她喊道。
聽到藺夫子的聲音，又聽到其他同窗私下裡的議論聲，盧宛芊狠狠地咬了咬下脣，都快咬破了皮，屏住了呼吸，用力一拉，總算是拉開了弓。
搭上一支箭，盧宛芊用盡全力將它射了出去，以爲能中，結果那支箭卻到了地上。
“再來！”見她泄氣，藺夫子少不得張口喊道，心裡卻猜到了幾分，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應該是個在家中從不做事的。
戲文裡說的手無縛雞之力，說的便就是眼前的盧宛芊了吧？
盧宛芊面頰燥熱，都不敢回頭去看那些人，又拿起箭射了出去。
可惜，射了九箭出去了，卻沒有一箭是射中的。
最後一支箭了。
倘若她一個紅心也不能射中的話，騎射考試就會被扣掉一半的分，那和直接被評爲丙等又有何區別？
一生都活在別人誇讚裡的盧宛芊，自然是不能接受丙等的。
陶靜瀟在邊上喊道，“盧姐姐，把握住最後一支箭！”
聽到陶靜瀟的喊聲，盧宛芊心裡非但沒有覺得感動，反而覺得羞恥。
她一箭都沒能射中，可陶靜瀟卻是射中了三箭的。
如今陶靜瀟這般說，又是個什麼意思？
是來和她炫耀的不成？
盧宛芊心裡煩躁不已，用盡全力將最後一支箭射了出去。
堪堪落在紅心上，盧宛芊心裡彷彿鬆了一大口氣似的，可還沒等她高興一會兒，那支箭就又因爲沒扎穩，落了下來。
一箭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