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風挑了挑眉,道:“你的話會不會太過偏見了,這裡也有不少人是真的擔心你。”
“偏見嗎?”何天香微微側頭,含有深意的看了步風一眼,平靜的說道:“你看不到世家的本質,這不怪你,因爲你不是世家子弟。等你哪一天真正瞭解‘世家’這兩個字之後,你就會發現我今天所說的算是十分含蓄。”
說了這裡,何天香微微嘆了口氣,道:“這個世家除了我哥之外,我誰也不信!哪怕是爹孃!”
聽到爹孃二字,剛想開口的步風頓時沉默了。
微微側頭,眸光看向那精緻完美的臉龐,除了驚豔的美之外似乎還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看來這些衆人眼前光鮮的世家子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相反還會多上一些不必要的煩惱,而這種煩惱,最後致使他們連至親都不相信。
步風很難想象,這得經歷過什麼樣的事,纔會有如此稱得上是無情的感悟?
何天香歸來的消息很快便傳遍整個何家,所有大荒搜尋隊伍,全部撤回,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整整找了一個多月終於是找到了,終於不用整天過着風餐露宿的生活了,至少不用擔心會葬送在兇獸口中。
相比於幾十萬何家子弟的歡喜,只有寥寥幾人高興不起來。
“少爺!小風還沒有找到,叫他們不要回去,少爺!”
取下頭盔之後的媚娘神色憔悴無比,看着那些離開的天鷹衛,神態焦急的喊了起來。
而何田一改往日的悠閒神態,神色間疲態盡顯,赤金摺扇緊緊的拽在手中,整整一個多月都沒有打開過。
“步風,你還活着嗎……”
看着數千天鷹衛離去的場景,何田不禁嘆了口氣,他的私家衛隊只有百餘人,而面對這一望無際的大荒,這百餘人扔下去無疑是滄海一粟,甚至連水花都可能濺射不起來。
“少爺!你快想想辦法!”媚娘急得眼睛都開始紅了起來。
“去西區何家,我去找老頭子談談!只要他能夠答應繼續搜尋,哪怕是答應了他那個條件也無所謂。”
遲疑了一下後,何田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少爺……”
媚.娘有些錯愕的看着何田,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抵抗了三年的命運,今天真的要妥協嗎?
“你去與天鷹衛隊會合,我先回何家總部。”
何田皺着眉頭淡淡的說了一句,腳步一踏之間,座下銀甲鷹猛地振翅。
“呼!”
一陣狂風掃過,銀甲鷹直接化爲一道銀色光影向着遠處衝去。
媚娘呆呆的看着何田離去的背影,嘴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澀,腳步一踏之間,帶着百餘人向着集合地點飛去。
……
重傷的何天香很快便開始接受治療,服用了上好的內傷丹藥之後,何天香便躺在光芒大盛的玉牀上開始修復身體。
而步風也受到了極其優厚的待遇,噓寒問暖的更有不少貌美女子,看到步風俊美的臉龐後開始暗送秋波,經過媚娘無數次“訓練”之後,步風已經對這種低級的小手段免疫了。
好好大吃了一頓美食之後,步風拍了拍有些脹鼓鼓的肚皮,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相比於這一個月來簡單的烤肉生活,今天這一頓簡直稱得上是人間美味。
“你幹什麼!讓開!”
突然,帳篷外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位小姐,鄙人何陽,家父乃是何千丈,不知道這位小姐有沒有興趣交一個朋友?”
帳篷外,何陽一臉笑容的攔住了一名身着銀色盔甲的女子,女子神色有些憔悴,不過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聽到何陽自報家門之後,媚娘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原來是何陽少爺,久仰久仰!”媚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何陽很享受這種別人知道他身份後的恭敬獻媚的感覺,面對這媚娘大轉彎的變化,何陽微微一笑,道:“這裡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
媚娘美豔的臉上浮現一抹掙扎,道:“何陽少爺,我有件事想要麻煩你,如果你能答應,我什麼都聽你的。”
“哦?”何陽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道:“說來聽聽。”
對於這種有求於他的女人,何陽十分清楚這已經是他的盤中餐,他最初看到媚娘時,就被她身穿盔甲的那股子英武氣息所吸引,甚至被勾引出了一種變態的快感,讓他有一股強脫下其盔甲的衝動。
“我想你能動用關係網幫我找一個人,如果你能找到,今後媚娘任你差遣。”媚娘秀眉輕蹙的說道。
聽到這裡,何陽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久經情場的他當然看得出來對方眼中的情愫,能夠讓這樣一位大美女爲其傾心,也不知道哪個小白臉這麼好運。
雖然嫉妒,不過何陽依舊面帶笑容的說道:“他叫什麼名字?”
“步風!”
“步風?”何陽眼皮突然跳了跳。
“怎麼?難道何陽少爺認識他?”媚.娘眼睛一亮。
何陽略微思考了一下,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我好像在何家搜尋的告示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不過具體怎麼樣我卻沒有了解。”
聽到這裡,媚孃的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
“不過你放心,只要我爹出馬,一定能夠找到那個叫步風的人。”看到這裡,何陽很合適的做出了保證,同時心中一陣狂喜,還好兩人沒有見面,趁這個機會將這娘們搞到手再說。
“多謝何陽少爺。”媚.娘行了一禮。
“嘿嘿,感謝的話可不單單是口頭上的!”何陽微笑着走近,伸出手向着媚娘光滑的臉蛋上摸去,媚娘下意識想躲,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後便停止了躲閃的動作。
看到這裡,何陽笑得更開心了。
“陽少!真是好巧啊!才片刻不見就來看望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在何陽聽來十分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何陽下意識一愣,側頭一看,一名衣衫破碎的青年正淡笑的看着他,那可以讓女人傾慕的笑容在何陽眼中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他恐怕早就動手,將這張屢次壞他好事的臉打得稀巴爛。
不光是何陽,就連媚娘也是嬌軀一震,美眸大睜,帶着一絲期待、一絲害怕,緩緩的轉過身來。
當媚娘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和笑容時,發紅的眼眶中終於止不住淚水傾灑。
“小風!”
媚孃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一絲疑問,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太過疲憊所產生的幻覺。
“媚娘!”
步風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然而,他微微顫動的身體卻明顯的出賣了他,這一個多月不見,媚孃的臉頰清瘦了許多,神色之間有着掩蓋不住的疲態。
看到媚娘憔悴的面容後,步風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突然變得疼痛起來。
“小風!”
媚娘眼角流淚,飛快的跑了過來,一個多月的生死未卜的尋找,讓她數次感到絕望,她甚至有過輕生的想法,然而,在那種情況下她只能安慰自己,步風一定還活着,一定還在等着我去尋找讓他。
“啪!”
清脆的響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就連何陽都是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跑過來的媚娘直接一耳光狠狠的打在步風臉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刻在臉上,沒有做任何防禦的步風只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被打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浮腫起來。
而他,只是微笑的看着眼前淚流滿面的媚.娘。
“啪!”
又是一記耳光,沒有絲毫的留手,這一次直接打得步風牙齒崩碎了嘴皮,一絲鮮血由嘴角溢出。
這種情況卻是看得何陽欣喜不已。
“這麼多天,你幹什麼去了!”
媚娘又是一記耳光打在步風臉上,一邊打,一邊哭。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這個混蛋!”
眼角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說話的聲音十分梗咽,不過,媚娘依舊沒有停手。相比於步風雙目微紅面帶笑意,而媚娘卻越打越哭,打在他身上,痛在她心裡。
連續的耳光扇了過來,步風紋絲未動,而媚.娘揮出去的手卻越來越輕,最後打着打着,整個人趴在了步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個……混蛋!無情……無義的混蛋!”
媚娘將頭埋進了步風胸膛,一邊用粉拳捶打着步風胸口,一邊哽咽的哭泣着。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步風緊攬着身着盔甲的媚娘,儘管菱角處將其身體刺破出血,他依舊緊緊的抱着。
一旁的何陽眼皮再次跳了跳,看到兩人親熱的模樣,一股濃濃的殺機襲上心頭。
許久之後,媚娘終於停止了流淚,不過那時不時抽泣一下的嬌憨模樣卻是讓人憐愛。
“疼嗎?”
媚娘紅着雙眼,輕扶着步風臉頰。
“當然疼,你一開始那幾下可是實打實的,幾巴掌下來都快成豬頭了。”步風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那這樣……”說着,媚娘已然將紅脣湊到了步風臉上,親了一口後,媚態盡顯的繼續問道:“還疼嗎?”
這一招一下就讓步風尷尬了起來,剛纔的動靜足足吸引了上百人圍觀,當衆親熱就算是步風臉皮再厚也扛不住。
只能連連說道:“不疼了,不疼了。”
媚娘白了一眼步風,她可不管有沒有人在旁邊,一向敢愛敢恨的她並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不過既然步風有些害羞起來,媚娘也就沒有繼續下一步動作。
“今天晚上洗乾淨了在牀上等我!”這句話一出,步風的臉色頓時僵硬住,看着衆人越來越古怪的神色之後,媚娘只能再次補充一句:“跟我講講這些天你是怎麼過的?”
聽到這裡,步風這才長長吐了口氣,同時心中一陣溫暖。
直到今天,他終於發現自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有了媚娘,有了何田,有了關心他的人,也有了值得他守護的人,不管是以什麼身份,他都不能像以前那樣只顧着自己的感受。
現在的他有了羈絆,思考問題也必須周全起來,這或許就是一個人成長的經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