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老闆聽聞,心中稍稍放下,雖然身後馬車上裝載的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貨物,卻也是自己的財產。
自己從看到鄭十翼第一眼,從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半點的危險氣息,再加上他年紀輕輕,又是孤身一人。
否則自己也不會,那麼輕易讓一個陌生人進入到自己的商隊之中。
“還沒請教老闆如何稱呼?”見商隊不再言語,鄭十翼出聲反問道。
商隊老闆臉上總是掛着一幅熱情的笑容,扭頭對着鄭十翼說道:“鄙人姓黃,鄭小哥若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黃老哥就行。”
“黃老哥,不知這碧玉州的風土人情如何?”鄭十翼臉上故意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向着黃老闆問道。
黃老闆聽着鄭十翼的問題,呵呵一笑道:“風土人情?說實話,鄭小哥你四處遊歷的話,真不該來碧玉州。”
鄭十翼聞言不禁開口問道:“爲何不該來……”
“什麼人!”
還未等鄭十翼把話說完,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鄭十翼與黃老闆不禁雙雙轉頭向前望去。
商隊前方的山丘之上,突然出現數十人,領首之人端坐在一匹棗紅馬之上,身上散發着粗獷之氣。
“劉屠!是劉屠!”
黃老闆似是極爲懼怕眼前的這些馬匪,腳下不自覺地變得虛浮起來,一屁股坐在了黃土之上。
鄭十翼伸手將黃老闆扶起,開口問道:“劉屠?這劉屠是什麼人,竟令黃老闆如此恐慌。”
“這……這劉屠,是這一帶有名的山匪,下手狠辣生性殘暴,原本……原本以爲這次早早啓程,能夠躲過這煞星,沒想到還是遇到了他,完了……完了”
黃老闆越說心中越是恐慌,就連嘴脣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鄭十翼聞言,眼底掠過一抹殺意:“有名的山匪?這裡已經屬於碧玉州的地界,難道碧玉州的官府就放任這些山匪不管?”
“鄭小哥,你……你快跑吧,我們定然是抵擋不住這劉屠的。”商隊領隊這時也來到了黃老闆身邊,喘着粗氣開口。
鄭十翼雙眸中閃過一道感動之色,此時此刻,這黃老闆竟還想着別人的安危。
“殺!一個不留!”
忽然,一聲大喝傳出。
聲音落下,數十名山匪向着商隊發起了衝鋒,雖沒有什麼章法,卻也捲起陣陣黃土,聲勢驚人。
黃老闆看着遠處捲起的煙塵,臉色變的更是慘白,口中不由自主的唸叨着:“完了……全完了。”
鄭十翼眼眉輕佻向着劉屠看去,沒想到自己剛進入碧玉州的地界,竟然就遇到了山匪,既然這樣,自己只好順手將這些山匪剿了,也算是爲碧玉州的百姓做件好事。
何況,這等狠辣之人,也沒有留在人間的必要。
嗯?
鄭十翼腳尖輕點,剛要發力便驀地收回了勁道,視線中一個身穿皮甲的青年人,已經從遠處騰空而起,向着自己這邊飛馳而來。
感受着來人的氣息,鄭十翼心中完全停住腳步,這人,有侯境的氣息,這是一個侯境。
一道巨大的紅色掌印突然從天空落下,砸落到山丘之上,霎時間泥土翻飛,黃沙漫天。
巨大的轟鳴之聲響徹而起,彷彿是雷霆墜落砸下,一擊之下卻是震徹山林,一個個山匪在這一擊之下,血肉橫飛而起,一塊塊帶着鮮血的碎肉向着四周飛濺而去。
一時間,陣陣哀嚎聲傳出。
劉屠看着半空之中的青年,心中驚懼到了極點,這一擊,這是侯境一擊!
侯境啊,那可是侯境!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他們是是凌風鏢局的人!
凌風鏢局,在碧玉州都是赫赫有名的鏢局。
別說自己了,便是這條道上最強的山匪,都不敢打他們凌風鏢局的主意。
曾經,這一帶的十三家山匪聯合起來,劫了凌風鏢局的一趟鏢。
可是結果呢?
當初的十三家動手的山匪,三天之內,被盡數屠盡!
自己也因爲當初走遠,沒有聯合去奪鏢,這才躲過一劫,也正是因此,自己才崛起起來。
平日裡,自己都是遠遠的躲着凌風鏢局走,這一次怎麼就這麼倒黴遇到了他們!
逃,必須儘快逃走!
劉屠轉過身去便向着遠處飛速逃去。
後方,一個個山匪看清來人,一個個也是豁然大驚。
“是凌風鏢局的人!”
“快撤!”
“首領!首領跑了!”
不知是那個山匪在慌亂之中,發現了劉屠駕馬潛逃的身影,忍不住悲呼道。
“什麼!首領跑了?”
“快跑啊!”
半空之中的青年人,看着腳下的山匪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散,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微笑,眼角不禁向着後方的馬車上看去。
師姐雖然並沒有走出馬車,但是以她的實力,定然能夠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而自己所做的一切,師姐想來也都看在眼中。
這些人的生死無所謂,重要的是,讓師姐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看到自己那顆俠義之心!
“跑?你們跑的了嗎?”
青年人一聲暴喝,再次對着山丘揮出一掌。
奔逃之中的山匪看着那恐怖掌印,如同看到惡鬼一般,瞬間肝膽俱裂,紛紛癱坐在地面之上。
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劉屠這王八蛋,我們跟他出生入死,他竟然就這樣逃了!”
“我就不該上山入匪。”
“我家裡還有八十歲老孃……”
“我還未嘗過娘們的滋味……”
電光火石之間,紅色掌印如同天火般落在山丘之上,血雨紛飛,再無一名山匪生還。
嗖!
青年人腳下一動,身後掠過淡淡殘影,一瞬之間便已落到正在奔逃的劉屠面前。
“若是讓你逃了,我的臉面豈不是在師姐面前丟光了。”青年人臉上不帶有一點感情的看着劉屠,彷彿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劉屠看着自己眼前的青年,雙眼之中充滿的乞求之色,撲通一聲跪倒在青年人面前,哀求道:“大俠,凌風鏢局的大俠,饒命,請饒小的一命。
您放過我……我……”
聽着劉屠的求饒,青年人低頭向着自己胸前的徽章看去,眼底淨顯驕傲之色:“你這小小山匪竟然也知道我們凌風鏢局?”
劉屠聽聞,連忙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在碧玉州,凌風鏢局的名號,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求大人您有大量,放小的一馬。”
“放你一馬?可以啊。”青年人饒有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劉屠,如同看着一件玩物一般。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謝謝……”聽着青年人的話語,劉屠的頭磕的更加賣力,一邊說着,身子慢慢的向後挪動。
噗!
青年人右手中指彎起,向着劉屠的胸口輕輕一彈,一道無影勁氣如同一道利箭一般,瞬間穿透了劉屠的胸口。
“你!”劉屠低頭看着自己胸前如同碗口般粗的巨大傷口,知道自己定然活不成了,滿臉不甘的向着青年人看去。
青年人臉上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擡手一指已經跑遠的棗紅馬,淡淡說道:“我說過放你一馬,我已經說到做到了。”
“你……”
話未說完,劉屠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土堆之中。
黃老闆似乎是因爲常年在外行走,反應比尋常人快了許多,接受的能力也強出許多,他遠遠的看着忽然發生的一切,很快反應過來。
“走運……當真是走運,竟然遇到這等俠士……”
低聲感嘆一聲,他連忙小跑幾步來到青年人近前,恭聲說道:“多謝大人,能夠得到大人出手相救,小的真是三生有幸。”
說着,黃老闆擡手從胸口摸出一小袋魂石,向着青年人雙手捧去:“一點薄禮,還望大人笑納,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青年人掃了一眼黃老闆手中的魂石袋,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徑直從黃老闆身邊走過,向着後方騰空而去。
“竟是凌風鏢局!”
商隊領頭看着來到近前的大隊人馬,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鄭十翼早早便看到了這隊人馬的到來,車隊中間那頂紫色馬車尤爲扎眼,車頂之上樹立着一挑藍白色大旗,大旗的正中央用金色絲線繡着凌風二字。
“竟是凌風鏢局,我們真的是太幸運了。”
“是啊,剛剛那一刻,我還以爲我們死定了。”
“凌風鏢局的人,果然厲害,僅憑一人之力,眨眼間便將那數十山匪消滅個精光。”
“那是當然,凌風鏢局的人出手,當然非同凡響。”
“你們看到了嗎?剛剛出手那人,不過也就二十歲左右模樣吧,那麼年青便已經有了如此修爲,將來那還了得。”
“我要是能夠有那般修爲就好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人家是什麼出身?人家可是凌風鏢局的人,就憑你……”
“那位……那位大人,那是侯境了吧!”
商隊人馬見自己一方已經安全,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言語之中充滿慶幸、驚歎、羨慕。
青年人聽着身邊的讚歎,臉上不由生出幾分得意之色。
“師姐,那些山匪已經處理乾淨了。”青年人對着紫色馬車輕聲說道,眼底之中充滿了愛慕之色。
“嗯。”馬車之中傳出一道淡淡的鼻音,聲音冰冷的不帶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