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一個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看起來很是儒雅,手中拿着摺扇,彷彿書生一般的男子低聲嘆道:“他的確是我們這樣的人類。之前我看過他的比武,後來還專門打探過他,可這個人非常神秘,他似乎沒有門派的傳承。
而水族更加不可能傳給他這個外人絕學,可他偏偏強大的可怕。他展露出的實力,甚至不遜色任何一教的教子。
而他那一手火焰功法,更是駭人,他自己也自稱火焰天尊。”
水族幾人,以穆無敵爲首的一衆水族向着前方走去,每個人身上似乎都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自信,望着四周的衆人彷彿是望着一羣螻蟻一般。
忽然,幾人的目光落到了對面鄭十翼等人身上。
鄭十翼感受着對面望來的目光,同樣擡頭遙遙向着對面望去。
四周衆人感受到雙方目光的接觸,一個個都退讓開來,同時滿是期待的望了過去。
這雙方可都是在神侯大會上晉級的人,都是神侯大會上風頭正盛的人。
穆無敵看了看鄭十翼,又看了看被鄭十翼和彭君嶽架在中間的幻世,嘴角微微一歪,露出一道深深的不屑之色,緩緩伸出一隻手來,四指併攏大拇指伸出,向下比去。
他在挑釁鄭十翼!
衆人一下來了興致,滿是期盼的看向鄭十翼,這穆無敵顯然是在說鄭十翼他們幾人不行,不知道這鄭十翼會如何迴應。
鄭十翼輕輕一笑,一歪頭,看向不遠處的不動王,雖然沒有說話,可意思卻很是明顯,有膽量卻挑釁不動王。
四周衆人一下懵了,鄭十翼不應當強烈的迴應嗎?不應該剛硬嗎?怎的一下把目標轉移到了不動王身上。
若是彭君嶽做出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畢竟彭君嶽就是個猥瑣的沒有下限的傢伙,可鄭十翼卻不正常了。
穆無敵嘴角露出的不屑越發明顯,向着不動王的動作,同樣伸出拇指,然後手指向下。
不動王看着挑釁自己的穆無敵,輕輕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自負,也不理會穆無敵,似乎個根本沒有將穆無敵放在眼中,轉身便向着遠處走去。
這一日神侯大會,每個人只是進行了一場比武便各自回去,而神侯大會也要再次休息三天。
三天的時間,鄭十翼一直在研究如何完美入魔,研究如何用入魔破開自己體內的枷鎖,可三天時間過後,他仍舊沒有成功。
而幻世,他的傷勢大家都看到了,只要能夠恢復過來,能夠不留下後遺症已是最好的結果,至於繼續參加神侯大會,已經沒有那種可能了。
他之前傷的太重太重了!
“師兄,你這是還要繼續參加神侯大會?”
第四天一早,鄭十翼看着一身勁裝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幻世面露擔憂之色,之前那場大戰,幻世師兄雖然取勝,可他卻是施展秘法吸收了衆人的心魔,吸收了遠遠超出他承受範圍的心魔。
雖然之後有心魔老人幫他服下丹藥,又幫他療傷,可那等直接針對靈魂的心魔反噬,絕不是短短的三天世界內可以修復的。
況且幻世師兄還被佛刺插入體內,帶着佛刺繼續和歸緣戰鬥,更是讓師兄傷上加傷。
即便是擁有龍衍草武魂的自己,受到那麼重的傷,三天的時間,自己恐怕也恢復不了多少,更不要說師兄了。
“已經到了現在,怎能放棄,何況,我可不見得會輸?”幻世灑脫一笑,向外走去。
鄭十翼滿是疑惑的看着幻世的背影,滿是不解的自語道:“真是怪了,師兄他現在的狀態,恐怕靈氣都無法釋放,而我即便不入魔,靈氣受到影響,也是可以釋放的。師兄如今的狀態,怎麼取勝。”
“老幻世既然會去,那自是有他的打算,我們看看便知道了。”彭君嶽拍了拍鄭十翼的肩膀跟上幻世。
一行四人很快離開凌教侯,再次來到神侯大會的會場。
等待的時間不長,神侯大會再次開始。
“一號擂臺,幻世對戰項空,雙方登場。”裁判的聲音響起。
幻世起身,向着擂臺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他的腳步比往日要慢了許多。
鄭十翼滿是擔憂的看着幻世對面的位置。
比武的擂臺有兩個可以登臺的臺階,幻世對面的臺階上,一個身形消瘦,看起來比普通人都要瘦弱許多,似乎一陣風吹來都能將之吹跑的男子慢慢登上臺階,也不知道是因爲原本膚色就是那般,還是因爲傷勢沒有痊癒,他的臉色看起來竟是和幻世一般的蒼白。
幻世和項空幾乎是同一時間登上擂臺,看到對面的對手,兩人目光中同樣露出一道詫異之色。
他竟然沒有棄權!
幻世微微一愣,隨之遙遙望着項空,輕輕搖了搖頭道:“你的情況,何必再登上擂臺,你放棄吧。”
“放棄?幻世,應當放棄的人應當是你纔是,你傷的更重,那麼多的心魔反噬,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無法修復的。
現在趁早放棄對你更好,否則強行戰鬥,若是傷到你的本源,是會影響到你未來的發展的。”項空同樣看着幻世搖了搖頭,看起來似乎是爲了幻世着想一般,說的異常的誠懇。
鄭十翼聽着兩人的對話回過味來,低聲向着一旁的彭君嶽問道:“師兄的對手之前也受到重傷了?”
“不能說是重傷,應當說是致命之傷。”彭君嶽低聲道:“項空上一場的對手是縹緲教的天才弟子,雖然無法與凌煙相比,可在長存大教的年輕一輩之中都是極有名氣的天才。
那場戰鬥,和幻世與歸緣的戰鬥差不多慘烈,只是沒有人瘋魔罷了。最後兩人同時倒地爬不起來,裁判甚至都不得不等待着。
最後,項空藉助武寶支撐着地面,廢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才勉強爬了起來,這才獲勝,可站立起來之後,他緊接着便倒了下去。
所以無論是老幻世還是項空,兩人受到的傷勢之重,這三天的時間都無法恢復。按說他們也應該都放棄纔是。他們應當也是那麼想的,都覺得對方會棄權,只是沒想到,他們誰都沒有棄權,或者他們都在等待對方棄權。”
擂臺上,幻世同樣一付爲了對方着想的樣子,看着項空道:“你何必呢?你現在的狀態,恐怕連靈氣都無法提起了吧,爲何不棄權呢?”
“你難道可以提起靈氣。”項空不爲所動的看着幻世道:“以你當日的傷勢,想來你現在也只是勉強登上擂臺罷了。
你不止無法提起靈氣,便是武魂應當都沒有力量施展了,不要勉強你自己了。
既然註定要被淘汰,爲何不體面的離去?”
幻世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項空,感受着項空目光之中的堅定,他輕輕嘆了一聲道:“看來你是不會棄權了,那麼只能開始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項空收斂笑容,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強烈的戰意,擡腿在地上一蹬,他瘦弱的身軀卻是給人一種異常雄壯的感覺,宛若一頭猛虎一般向着幻世衝去。
幻世同樣在地上重重一蹬,身子猛地躥出。
神侯大會已經進行到現在,不需要下方的裁判說出開始之後,雙方纔能動手,只要雙方都有默契,同時動手,比武便算開始。
而如同他們這等高手,也不需要裁判宣佈開始。
兩個人向着前方衝去,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也沒有任何的武魂釋放出來,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沒有修煉出靈氣的普通人決戰角鬥場一般。
擂臺中央處,兩人很快接觸。
幻世雙目中閃過一道少有的兇狠之色,全身上下一塊塊肌肉緊緊繃起,右臂揮動,拳頭橫擺而出。
雖沒有靈氣波動,可這一拳揮出,力量之猛、速度之快,仍舊帶的地面上的塵土飛起。
項空雙手橫推出去,雖然同樣沒有靈氣爆發,可只是一雙看起來普通的手掌,卻給人一種彷彿是一座大山橫在身前一般的感覺。
幻世一拳砸落下來,正中項空拳頭之上。
兩人的拳掌沒有任何靈氣的保護,完全正面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猶如巨石裂開一般的悶響。
兩個人的身子同時一震,向着後方後退了半步的距離。
幻世藉着身體後退的瞬間,腰身猛然一擰,手肘順勢擊出,肘尖如刀威猛萬分,又若長槍一般鋒利無匹,砸向項空胸口。
間不容髮之際,項空雙臂一橫,將一雙小臂並排豎立在身前。
幻世的肘擊重重的砸下,這一雙小臂竟猶如一面盾牌一般,擋住這一擊,只是一擊之下,項空原本併攏的雙臂在這衝擊之下,向着兩側打開,露出一道縫隙。
幻世方纔一直沒有攻擊的左臂之上,一塊塊肌肉緊緊繃起,五指緊握,轟然一拳擊出,正從項空雙臂中間的縫隙穿過。
無法躲避!
項空臉上閃過一道兇狠之色,彈開的雙臂向着中間合攏砸下。
還不等他的雙臂砸落下來,幻世的拳頭已經重重砸下他的胸口位置,沒有任何靈氣的保護,胸口完全承受這一擊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