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屈直一生練劍,素以輕靈著稱,但看了薛利凱的這一招,也不禁暗暗點頭:“這位百花幫的兄弟,能把一柄白煉精鋼長劍,使得如此輕柔,可見劍上造詣,何等精湛了。”
呂翔宇眯着眼睛,靜立不動,直等那冉冉飛來的劍花,快到面前,才笑一聲:“來得好。”雙掌朝劍花一合,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雙掌合攏,響起“啪”的一聲,劍花自然沒有被他合着了。
他一招合了個空,薛利凱早已劍勢斜出,劍尖分花,幻起了三朵劍花,分襲呂翔宇三處要穴。他出手輕柔,步法輕快,有如花枝招展,左右隨風。方纔那一朵劍花,明明就在呂翔宇雙掌一合之中,不知如何收回去了,竟會在一轉眼之際,又攻出三劍來了。
呂翔宇一招落空,心知對方不易對付,口中冷笑一聲,左手衣袖一抖,鼓起一陣疾風,朝三朵劍花捲去。在他想來,對方能有多大能力,他這一記衣袖,暗蘊三成內力,就是三柄長劍,也不難一拂而折。
勁風捲過,三朵劍花倏然而沒,薛利凱臉含微笑,斜抱長劍,緩緩後退一步,朝他嬌柔的笑了笑,說道:“承讓了。”
她這句話,聽得衆人,不禁又是一怔,不知她如何勝了呂翔宇?就是連可以算是劍術名家商屈直也只看出她劍上造詣極深,未曾看出她的取勝之道?
呂翔宇眯着的眼睛睜大了些,望着薛利凱,問道:“我哪裡輸了?”這句話,也正是大家心裡想問的。
薛利凱微笑道:“呂翔宇看看你左手袖底就知道了。”
呂翔宇翻起左手衣袖,看了一眼,不覺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因爲呂翔宇的袖底,品字形有三點米粒大小的細孔。那自然方纔一拂之際,被薛利凱劍尖刺穿的了。試想以一支劍尖,連刺三個細孔,這手法該有何等快速?
以劍尖刺破衣袖,要刺得不大不小,剛好米粒大小,而且要在他勁風拂出之際刺中,點到爲止,這又是何等功力?呂翔宇沒想到薛利凱在劍上竟然有這般精純的功夫,一時之間,不期看得變了臉色。而張三李四看到薛利凱露了這一手,正在暗暗喝彩,只不知呂翔宇何以卻大笑起來?
薛利凱也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呂翔宇你何故大笑?”
呂翔宇笑聲一停,冷笑道:“你居然要在功夫上和我分個高低,像這般使的花巧,算得什麼?”這話聽到諸人耳中,自是覺得他強詞奪理,但他卻說得一本正經,好像他的理由,十分充足。
衆人之中,只有薛利凱聽懂了,心中暗道:這個呂翔宇不簡單啊!剛纔自己能夠成功的贏他暫時投機取巧而已而且這個呂翔宇的功夫的遠在自己之上,自己想贏他可是有些困難的。
薛利凱擡目道:“以你之意,咱們該如何纔算分出高低呢?”
呂翔宇笑道:“你勝得我的雙掌,纔是真的勝了。”
薛利凱點頭道:“好吧,請。”
呂翔宇咧嘴一笑,冷聲笑道:“那你小心了。”他這會不再客氣,依然左手衣袖一揮,帶起一陣勁風,朝前拂出,袖中暗藏鐵掌,右手隨着左手衣袖,五指箕張,朝薛利凱長劍上就抓。
百花門這一派的武功,創白花婆婆,由於她一生愛花,武功路數,也取法於花,故而劍尚輕柔,雖然威猛不足,但講到輕靈,卻無出其右。因此這套百花劍法,施展開來,宛如花枝搖曳,羣芳吐豔,輕盈嬌柔,婀娜生姿。
不過薛利凱一個男子,用起來看上去,讓人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雖然這個世界上有人妖,但是人妖看上去像一個女的,要好看的多啦,但是薛利凱和人妖不一樣,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好。
薛利凱一身青佈道裝,在對方右掌左袖攻來之時,翩然遊走,手中長劍,一招未畢,二招已至。劍花一朵又一朵的飛出,有時花開並蒂,有時三四朵一簇,一個人在朵朵銀花之間,恰似穿花蝴蝶一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劍招初出時,人尚在左,劍招攻到對方之時,人已轉到了右首,好像劍是劍,人是人,已經分了開來。這一來,呂翔宇功力再深,出掌再重,也記記都落了空。以輕巧對古拙,自然是輕巧佔了便宜。呂翔宇左袖右掌,功力愈見增加,每一記衣袖,每一記掌勢,俱是力足開碑裂石,沉雄古拙,別具威力。
薛利凱一柄長劍也跟着愈見輕柔,在她和呂翔宇兩人之間,幻起無數朵銀花,此沒彼生,生生不息。兩條人影,就好像在銀花堆中,滾來滾去,煞是好看。
就在此時,薛利凱忽然一躍而退,長劍一收,笑吟吟的道:“呂翔宇,現在你總該認輸了吧?”在這裡之人,聽得又是一怔,不知薛利凱又使了什麼古怪手法?大家不約而同的轉臉朝呂翔宇望去,只見他眯着一雙小眼,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不出有何異處?
呂翔宇也是十分的不解,問道:“我如何輸了?”
薛利凱淡然笑道:“你難道不覺得雙足之間,被我劍花撞了七處穴道麼?”
呂翔宇一愣,隨即笑道:“哈哈,我全身無穴,就是你說的那樣也沒有什麼事情。”
呂翔宇說的不錯,因爲他已經修煉成了金身,根本不怕任何穴道,不過就是如此他也有些覺得臉面無光。
薛利凱冷笑的看着呂翔宇,呂翔宇嘿嘿一笑,手掌輕輕的向薛利凱拍去,看起來沒有什麼力道,而且非常輕柔,就是小孩子吃奶的力氣也沒有。
薛利凱臉色卻大變,心裡暗到:怎麼會,怎麼會如此?呂翔宇不是用的是剛猛之力嗎?現在怎麼會有找陰柔的功夫?
呂翔宇嘿嘿冷笑,另一隻手也一掌拍向薛利凱,口中道:“薛利凱,找招你怎麼接。”
薛利凱扭扭捏捏的揮出一劍,在口中散發出三朵劍花,每一朵劍花都散發出銀色的光芒,迎向呂翔宇的手掌。
以柔刻柔,這就是薛利凱的應對方法,在薛利凱想來,雖然現在呂翔宇用的是柔和之力,但是他認爲呂翔宇的柔和之力根本不能和他的柔和之力相比。
呂翔宇的掌風和薛利凱的劍花碰撞在一起,沒有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薛利凱卻臉色蒼白的後退了數步。
“現在誰贏了?”呂翔宇笑問道。
“想不到,想不到。”薛利凱喃喃一聲,看着呂翔宇道:“這還沒有結束呢!”
呂翔宇哈哈一笑道:“這都一樣,無任來幾次都還是這個結果。”
“是嗎?那我來試一試。”張三冷笑一聲,在這聲出口,人已隨着直欺而上,左手先揚,伸出食中二指朝呂翔宇兩眼之間輕輕晃動,右手突出,狀若雞爪,比閃電還快朝呂翔宇左肋間三處要穴抓來。
這一記,張三左手使的依然是巫術手法,旨在引人注意,抓出的右手纔是他真正的目的,乘機拿人。
呂翔宇早就注意着她,這時驟見她欺來,出手就抓,心中有些期待,正好練一練自己新的掌法,雙肩一晃,就閃了開去。
張三剛纔看見呂翔宇打敗李四,早就怒火沖天,那還和他客氣,拿出他的獨門兵器琵琶,雙手疾發,宛如亂彈瑟琶,使的正是張三的獨門七十二瑟琶手,專取敵人七十二處穴道,突穴截脈,快速凌厲,使人目不暇接。
呂翔宇被她逼得着着後退,一連退了四五步之後,才轉身亮掌,雙手揚處,施展招式一路和她對拆下去。
直到十數招以後,方始發現人家攻勢雖然快速凌厲,以自己所學,已足可應付,不必心存怯念,一念及此,但覺膽氣爲之一壯,舉手投足,就不再有縛手縛腳之感,一掌一爪,也頗感靈活,立時把張三的一輪攻勢壓了下去。
張三剛纔雖然看見呂翔宇打敗李四,但是沒有把呂翔宇放在眼裡,但經過這一陣纏鬥,發覺呂翔宇在初交手之際,掌法拳路顯然十分生疏,經過這十幾招下來,比方纔運用靈活多了,這小子竟然利用自已給他喂招。張三這一怒之下口中冷嘿一聲,左手突出,剎那之間,整支手掌紅如硃砂,閃電般朝呂翔宇當胸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