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翔宇的這一手法奇奧,一被抓住,全身氣血就像悉被封死一般,武功再高,也使不出來,至濟自然也像稻槁人一般應手飛了出去。呂翔宇右手揮出,人已雙足一頓,縱身朝石兆棋、鳳若蘭兩人身邊掠去。
至通喝道:“你們還不去把兩個妖女拿下?”那十幾名達摩院的護法弟子中立即有四名弟子朝石兆棋、鳳若蘭兩人欺去。
鳳若蘭怒聲道:“臭和尚,誰是妖女?你叫他們只管上來。”石兆棋也一下撤出長劍,喝道:“少林寺真的欺人太甚了。”
兩人剛剛背貼背站好,四名灰衲和尚已經欺到面前,揮運鑌鐵禪杖攻了過來,兩人用不着和他們打話,長劍展開,就和他們接觸上去。項亞娟施展的腿法,還沒踢中老和尚,對方就已跌坐下去,心中暗道:“這老和尚使什麼狡計?”心念一動,人就斜飛開去,一下躍上檐角,蹲了下來。
這時驟睹四名灰衲和尚朝石兆棋、鳳若蘭展開攻勢,不覺氣道:“還有我呢。”鏘的一聲,短劍出匣,連人帶劍化作一道白虹,朝四名灰衲和尚頭上飛去。
石兆棋的武功雖然還算不錯,但和這些灰衲和尚——少林寺達摩院的護法弟子比起來,那就差了一大截。要知少林寺達摩院五院之中,以達摩院爲首,達摩院住持,也就是少林寺的監寺。達摩院有三位長老,二十四名護法弟子,能當上達摩院護法弟子的,都是百中挑一,精選出來的,在少林寺來說,除了戒律院的執法弟子之外,是最精銳的了。
石兆棋一對一,還和人家差得很多,何況對方出了四個灰衲和尚,以兩個來對付自己一個,因此才一動上手,就立時感到縛手縛腳的,施展不開手腳來了。
差幸就在此時,項亞娟從大殿屋檐角間飛撲而下,一個人在空中飛翔翻騰,忽而云龍三折,忽而怒龍推雲,忽而掛龍取水,忽而神龍擺尾。
專找四個灰衲和尚的晦氣,在他們頭上,飛來飛去,劍光如煉,指東劃西的乘隙下擊,等你禪杖朝上撩起,她已翩然飛了開去,襲向另外一個和尚了。有她這樣來回攪局,四個灰衲和尚才無法專心對付荊、馮二女,兩位姑娘家纔可能稍稍透一口氣,但還是打得相當吃力。
這時候呂翔宇摔飛了兩個黃衣老僧,飛身疾掠而來,他人剛掠到,右手疾發,一把抓住一個灰衲和尚的手腕,憑空揮出,再抓,再摔,不過眨眼工夫,已把四個灰衲和尚連人帶杖都摔了出去。呂翔宇身形迅疾一轉,腳下暗暗用勁,飛射起一篷碎石,分向四個被摔出去的灰衲和尚激射過去。
那四個灰衲和尚莫名其妙的被呂翔宇凌空摔了出來,心頭自然駭異無比,他們都有一身極好的武功,雖被摔出,卻在摔下之際,一躍而起,但就在他們躍起之時,又砰然一聲,摔到地上,這回再也躍不起來了。
再說至濟、至通兩人,也是被呂翔宇一記怪異手法摔出來的,兩人一躍而起的同時,至能也扶着至能大師站了起來另外知客道覺也從殿上八名灰衲僧人身上,起下數處碎石,拍開了他們穴道,一起從階下走出。
至濟低聲問道:“師兄沒什麼吧?” 至通微微攢了下眉,說道:“事情極今奇怪,愚兄方纔突然之間。感到體內真力不繼。現在又不覺得什麼了,唉,這四個年輕人,大有古怪,今日如果不把他們拿下,少林寺只怕從此多事矣。”
至濟點點頭道:“師兄說得是,今天非把他們拿下不可,師兄如果沒事了,待小弟去會會他們。”
道覺手中拿着一把碎石子,躬身攤掌道:“啓稟師叔,那姓呂的還會石子打穴。”
至通頷首道:“我也看到了。”至濟、至通飛回呂翔宇對面,堪堪站定,至能也飛身過來,落到兩人中間,道覺過去替四名灰衲和尚拍開穴道。現在二十四名灰衲僧人早已遠遠的圍成一圈,把呂翔宇四人圍在中間,至濟目注呂翔宇沉喝道:“小施主老衲要出手了。”擡手一掌,直劈過來。呂翔宇凝立不動,冷然道:“大師請。”呂翔宇的請字出口,手掌直豎,迎擊而出。
至濟練的同樣是金剛掌,他和至能大師同門學藝,雖然年紀比至能小了幾歲,但至能大師幾十年來,一直在寺中擔任公職,對練功方面,自然不免有所耽誤,至能一直沒有擔任寺中職務,故能勤練不懈。因此他在金剛禪掌上,論功力應該還在至能大師之上。
這一掌出手,不聞絲毫風聲,但令人窒息的氣壓,卻應掌而生,確實要比至能大師更見精純。呂翔宇方纔和至能大師對過一掌,自知在金剛掌功力上,不如對方遠甚,但自己運起皇天龍訣,則可以把對方掌力擋住,因此這一記使出來的卻是金剛掌,但默默運起的卻是皇天龍訣。
雙方掌勢,很快就交接上了,依然響起「波」的一聲輕響,一切和方纔至能大師一樣,至濟大師被強大壓力所震,往後退了一步。而呂翔宇的一身衣服,宛如被強大風吹襲,吹得獵獵飛舞,一張滿布皺紋的臉上,流露出無比驚訝和不信之色。
這至濟大師的實力比至能大師的實力大了不知道有多少,這讓呂翔宇驚訝不已,看來這個南少林真是藏龍臥虎啊。
呂翔宇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至濟大師的實力比虛空大師還要厲害。
他當然不相信憑自己的實力不能夠拿呂翔宇怎麼樣,口中沉嘿一聲,右手再次緩緩提到胸前,突然舉足跨上,右掌閃電般隨着朝前擊出。這一掌,老和尚運起了十二成功力,非要和呂翔宇在掌上分個上下不可,哪知掌力甫發,突然感到體內真力不繼,口中驚咦一聲,一個人雙足一軟,朝前僕撲下去。
站在他右首的至通,趕忙伸手把他扶起,急急問道:“師兄怎麼了?”至濟喘息着道:“愚兄……一身功力……突然間……好像……全消失了……”
至通驚異的道:“怎麼會這樣的呢?難道……”至能道:“方纔監寺師兄也是這樣,其中……必有古怪……”
至通嗔目喝道:“一定是這小子使的花樣,貧衲要把他劈了。”一手提起禪杖,正待朝呂翔宇撲去。
就在這個時候至能大師喝道:“師弟且慢。”至濟擡目道:“監寺……”至能大師擺了下手,才朝至能問道:“師弟怎麼了?”
至濟吁了口氣道:“小弟好多了。”至能大師道:“師弟再運氣試試?”至能默默運了一回氣,才道:“小弟感到已經完全恢復了。”
“不錯。”至能大師道:“但咱們如果再全力發掌的話,體內真氣,勢必又要不繼了。”
至濟驚異的道:“師兄……”至能大師凝重的道:“咱們極可能中了慢性的散功之毒……”
什麼?至濟憤怒的道:“是他們……”至能大師微微搖頭道:“也許和他們無關……”
正說之間,只見從大門外走進兩個人來,前面一個面貌清癯,身穿天青綢袍的老者,他身後一個則是一身錦衣的青年,看去三十五六,生得劍眉朗目,白淨無須,手中拿着一把檀香木爲骨的摺扇,在行走之際,當胸輕輕拂着,越發顯得他俊逸瀟灑。
這人乃是西山別墅的少主張大嘴,泉州首富,出名的大善人張維帥的二公子,也是少林寺方丈至善大師的記名弟子。因爲張維帥乃是少林寺的大護法,和至善大師又是方外至交。他二公子小時候時常隨父親上少林寺來,自小拜在至善大師門下,所以經常在寺裡走動,少林寺八百僧侶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張家二公子的。
而那一個老者就是洪門的泉州負責人,糊塗先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糊塗先生他可是一點都不糊塗,所以有人當他是糊塗的人的話,那麼這個人就要倒黴了。
糊塗先生走有關面,跨進達摩院大門,目光一注,不覺嘿然道:“果然又是此子,居然敢在少林寺鬧事。”
至能大師看到糊塗先生,連忙合十施禮道:“貧衲不知歸老施主駕蒞,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糊塗先生抱抱拳道:“兄弟昨日在西山別業作客,今日是由張二少兄陪同,特地來走訪大師的,不料卻遇上這姓谷的居然敢到寶剎來鬧事。”
至能大師道:“老施主認識這位谷小施主嗎?”糊塗先生面露不屑,微曬道:“兄弟在馮家莊作客,見過此子,他假冒別人,前去相親,後來聽說又在全家莊鬧事,乃是武林年輕人中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