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便傳來了一陣噪雜之聲,沈風拿起那把劍,小心翼翼但是充滿着堅定地守在徐薇的身邊,徐薇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緊緊地趴在沈風的後背上。
如果是敵人的話,沈風這一次真的就是在劫難逃了,不可能會再次出現一個李路來拯救自己,眼睛盯着遠處若有若無的火光,那些在火光與黑暗交接的地方,漸漸清晰的人影。
“大小姐!”
“大小姐!”一聲聲的呼喚,就像是早上黎明的曙光一般。沈風示意讓徐薇不要動,自己出去看一下情況。徐薇現在一晚上的擔驚受怕,想動也動不了。
一個小孩在草從裡面走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爲沈風身上還殘留着血跡,所以那些人知道沈風是在徐家逃出來的,一定知道徐薇的下落。
一個憨厚的人在圍繞在沈風身邊的人羣之中擠出來,看着一臉茫然的沈風,忽然大叫的說:“小傢伙,你是不是就是沈大哥的兒子——沈風啊!”
沈風愣住了,面前這個人自己認識,經常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喝酒,有的時候也給自己帶上一些小禮物,但是卻不是徐家分家的人。
“你是?張恪叔叔?”沈風臉色漸漸地變得激動起來,終於找到自己見過的人了,那就說明這些人不是壞人,起碼沈風心中是這麼想的。
“徐家的大小姐——你知道在哪裡嗎?”張恪知道面前這個小孩知道一切,因爲沈家的人全都是好漢,沈風也應該像他的父親一樣。
“嗯,和我來吧!”沈風知道張恪也是爲了徐家辦事的,也是徐家的人。所以根本就沒有一點戒心。
徐薇經過了一晚上的驚嚇現在已經睡了過去,沈風看到她的時候,示意讓其他人小點聲音,那些人也很是配合,直到把徐薇給弄上馬車,徐薇才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終於安全了,徐薇現在才真的鬆了一口氣,看着徐家的大管家,直接趴在大總管的身上哭了起來。
“這個小孩怎麼辦啊!”那幾個人在討論關於沈風的去留問題,沈風卻絲毫不知道,在路邊坐着,深沉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一般。
張恪和沈風的爸爸關係很好,自然不會讓沈風一個人在外面漂泊流浪,於是請求說道:“大管家,不如就讓他跟着我們會徐家吧!他一個小孩我們把他丟在這裡,就是把他給判了死刑,更何況他還是幫助我們找到大小姐的,總體來說算是一個功臣,我們不應該拋棄他。”
大管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年齡不大,但是眼睛裡充滿着老謀深算,眼睛一眯,看着沈風。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知道大管家的這個動作就是在計算一些事情,最容不得就是別人的打擾了。
大管家現在在計算沈風的價值,對於徐家來說是有用還是有
害,最終大管家覺得徐家內的鐵作坊之中的張老頭年齡也不小了,是時候找一個接班人,萬一要是突然死了,那麼還得費時費力的尋找好的鐵匠。
沈風就這樣被帶回了徐家,一路上只有張恪時不時的和沈風說一下話,徐薇時不時的通過馬車上面的的小窗看一下後面的沈風,一路上沈風是又累又餓還很傷心,最終還是堅持到了徐家。 “沈風,你記住啊!要好好的表現,那樣的話,你還有機會做人上人,否則就只能夠一輩子做一個打鐵的了,加油吧!”張恪雖然對於大管家的安排並不滿意,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在大管家的面前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利,只能暗自祝福沈風能夠順利的活下去。
沈風說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有一個六十歲以上的乾爹,自己接下來就要和乾爹一起生活了。
老張頭是一個鐵匠,沒有結過婚,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嗜酒,只要是一停下手中的活,便拿起身旁的酒壺狠狠的壓上一口。
這一天老張頭的眼皮一直跳,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心中既疑惑又忐忑,心中祈禱千萬別是徐家的人來提兵器,自己現在還差三把武器才完成呢!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沒有完成,這個月的獎金肯定就沒有了!自己就損失掉了五六壺的酒錢。 噹噹噹,急促的敲門聲,讓老張頭猛地在搖椅上站起來,本是佝僂的身體在這一刻似乎也直了一般,把自己的酒壺往房樑上一扔,穩穩地掛在上面,手上根本就沒有停下來,接着就拿起幾個長的鐵棒,塞進火爐之中,打鐵的錘子擺放好,假裝一個正在打鐵的樣子。做完這些老張頭才準備過去開門,這個時候敲門聲已經響了好幾遍了。
老張頭走到了門前面,覺得自己做的似乎還不夠,於是在地上隨手抓了一把灰抹在自己的臉上,這個樣子才顯出自己再辛苦的幹活並沒有偷懶。
沈風站在門前面,身旁的那些人根本就沒和自己說話,所以沈風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面前的門打開了,沈風充滿好奇的往裡面瞧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燈籠一般的眼睛,只是裡面充滿着黃色的污漬,就連黑色的瞳孔也不是黑色的,而是灰色的。一道道灰痕的臉,突兀出現的黃色牙齒,裡面還沾着綠色的菜葉。再加上乾枯的臉框,沈風頓時被嚇了一跳。
“老張頭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衛生啊!要不是你的製造技術高超的話,就憑你現在的樣子,大管家也絕對不會讓你繼續在徐家待下去。”沈風身邊的一個人,厭惡的說道。
老張頭不敢說什麼,就算是僕人也是有等級劃分的,而老張頭就是最低級的僕人。
“跟我來!”那個傢伙把老張頭叫道一邊,偷偷地和老張頭說着什麼,老張頭臉上漸漸的像是開了花一般,眉開眼笑的看着沈風,讓沈風渾身起着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說完之後那些人便走了,留下來沈風和老張頭在這裡,兩個人很是默契的對視着,誰也沒有說出一句話,老張頭似乎很是高興一般,看着沈風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寶貝,而沈風的眼神卻是帶着一絲恐懼,面前的老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
“來吧!”
老張頭最終還是走向房間裡面,這是專屬於老張頭的作坊,每天都是老張頭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裡面,沒天沒日的幹活,現在終於有了一個伴了,雖然兩個人年齡的差距很大,但是對於老張頭來說並不算什麼。
這個作坊不小,到處都鋪着一層厚厚的灰塵,就像是一個地毯一樣,可是這個地毯質量不好而已,老張頭打鐵的時候,每一下那些灰塵全部都跟隨着跳動,沈風進來僅僅是兩天而已,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全部都是黑漆漆的。
“小子,你叫什麼?”
“沈風。”
“哦!”
……
沈風沒想到自己跟隨的傢伙竟然這麼無聊,兩天第一次對話,竟然就這樣結束了。沈風經歷過那件事情之後心中對於別人就有一種淡淡的排斥感,所以看起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老張頭也不會趁現在去打聽什麼,知道沈風的名字也不錯了。
幾天之後,兩個人熟絡很多了,之間的交談漸漸多了起來。
“沈風,喝酒嗎?”
沈風一陣無語,說道:“之前我爸爸媽媽說不能讓我喝酒!”
“你爸爸媽媽呢!”老張頭疑惑的說,這個孩子如果還有爸爸媽媽又怎麼會被那些人安排到這裡啊?
“死了!”沈風很是傷心。
“哦,那真的是太遺憾了!”老張頭感嘆一聲,把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說:“喝一口吧,喝完之後你便會忘記這些傷心事的!”
沈風狐疑的結果酒壺,問着刺鼻的氣味,剛開始很是猶豫,但是氣味似乎在發生着變化,漸漸的不是刺鼻,而是散發着一股五穀的香氣,還帶着淡淡的甜味。沈風小心翼翼的抿了一下,卻沒有發現老張頭正在準備着什麼陰謀呢! “
不好喝!”沈風吐出那個被辣的發麻的舌頭,口齒不清的對老張頭說。
“真的嗎?”老張頭對沈風說:“你再試一下,仔細的品味一下試試!”
沈風再一次把酒壺放在自己的嘴脣上,老張頭精光一閃,手一下子抓住酒壺,狠狠的往上一揚,大口大口的酒灌在沈風的嘴裡。
“你幹嘛啊!”沈風被老張頭這麼一弄,嘴裡嗆進去好多酒,臉色立刻就變得通紅了起來。 “呵呵。”老張頭沒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傻笑着,似乎奸計得逞一般。
沈風的意識漸漸地模糊起來,老張頭的臉也不是那麼的難看可怕了,而是漸漸的變成自己父親的樣子!
“爸爸!”沈風這麼長的時間之中找到了能夠依靠的人了,終於能夠毫無顧忌的釋放着自己的情感,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太壓抑了。
老張頭知道沈風喝醉了,竟然把自己當成他的爸爸,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靜靜的聽着沈風的傾訴,一直聽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沈風才睡下。
老張頭可沒有那樣的時間,雖然還頂着兩個黑眼圈,但是還是要繼續鑄劍,過幾天就到了交劍的時候了,自己還有很多沒有完成呢,自然不能鬆懈。更何況,現在自己不只是養活自己了,還有一個小子呢。 這是最爲熟的一覺,沈風這麼多天以來,一直沒有睡得這麼安詳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