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山長老,是遠山長老來了,趕緊讓開,別擋着遠山長老的路。 ”
“ 咦?遠山長老身後那一男一女是誰?那男的看着好眼熟啊! ”
“ 蠢貨,那是少主,這都沒看出來,你眼睛是瞎了嗎? ”
“ 那女子……是葉家長女,葉畹鳳,她怎麼來了?難道之前傳說少主要和她定親的事情是真的? ”
“ 都閉嘴,別說話了,找死嘛? ”
刑罰堂外,一羣下人讓出了一條路出來,各自低着頭,小聲嘀咕的交流着,轉而逐漸安靜下來,不敢再過多議論。
姜鎮轉身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着白色長袍的老者出現在了刑罰堂門口,緩步而來,方纔就是他出聲阻止了姜橫,那聲音當中蘊含着大量的玄氣,雄渾厚重,修爲深不可測。
一見到白袍老者,姜鎮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起來,無奈一笑,迎向白衣老者,躬身道:“ 遠山長老,好久不見。 ”
姜遠山,姜家嫡系長老,曾經是姜鎮父親一系的,曾經堅定認爲姜鎮不是一個廢物,力排衆議讓姜鎮進行了第三次吸收神血,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姜鎮讓他失望了,也使得他被衆多長老嘲笑,地位下降,變成專門處理嫡系血脈與外族聯繫的傳音筒。
對於姜遠山,姜鎮心裡很是感激,如果當初不是他的話,姜鎮就不只是被貶成下人了,恐怕早就被逐出了姜家,身首異處了。
姜鎮之所以一日復一日地堅持修煉吐納之術,一方面是爲了調查自己的父親突然發瘋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這個信任自己的長老,向他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而現在……他或許就要做到啦!
“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可惡…… ”看到姜遠山,姜岸臉色變得鐵青起來,自然是知道姜遠山與姜鎮之間的關係,心想今天的事情不好處理了,弄不好自己還可能栽了。
姜遠山可不是好惹的啊,爲了姜鎮,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這樣想着,目光卻瞥到姜遠山身後,只見一男一女站在刑罰堂門外,那男子丰神俊秀,臉龐上掛着笑容,溫和燦爛,眼眸深邃,正和女子交談着。
“ 那男子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姜岸向前走了幾步,隨着那男子的面容在視線當中逐步清晰,姜岸卻是心中大驚,“ 少主! ”
姜晨宇,姜家少主,也就是姜岸背後的靠山,不過只是暗地裡的。
姜岸一看清男子是姜晨宇,眼神頓時變得恭敬,不過他剛想走去迎接,卻見姜晨宇微微搖頭,眼神一瞪,轉而淡淡一笑,臉色雖然看去柔和,但是整個人的氣質陡然間變得冷峻。
那種感覺,猶如平時隱藏在刀鞘內的利刀,不經意之間,閃爍出寒芒,讓人膽戰心驚。
姜岸停在原地,冷汗直流,不敢靠近姜晨宇,訕笑着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想到自己被人瞪了一眼會嚇成這個樣子,驚疑地看着姜晨宇,只見他面色如常,似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由敬畏起來,不敢造次。
“ 發生什麼事了?竟然動了劍! ”姜遠山瞥了一眼姜橫,轉而看向姜岸,詢問原因,最後看到姜鎮,面色複雜,姜鎮吸收三次神血都未成爲武者,讓他也不得不放棄他。
姜鎮張了張嘴,剛想告訴姜遠山自己已經是個武者了,這時姜岸突然開口,指着姜鎮道:“ 遠山長老,姜鎮目無家法,竟然在刑罰堂內當着我的面打傷我兒子姜明偉,還威逼我要將我兒子的雙腿打斷,簡直反了天了,還請長老主持公道。 ”
聽到姜岸的話,姜鎮不由冷笑一聲,心想姜岸也不愧是刑罰堂主事,只講姜鎮在刑罰堂打人、威逼主事犯了家法,自己做的事卻一字不提,斷章取義的本事倒是厲害。
在刑罰堂外圍觀的下人們則是內心腹誹,親眼看到姜岸這麼無恥地顛倒是非,實在讓人痛惡,只是他們身份低微,又害怕得罪姜岸,所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姜遠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姜明偉,又環視了姜岸、姜橫等刑罰堂人,眼神有些困惑,不知道在這麼多高手的圍觀下,姜鎮是怎麼打傷姜明偉的,難道……
姜遠山想到了一個讓自己很是激動的想法,當即伸手抓住姜鎮的肩膀,探入玄氣,仔細探查起來。
姜鎮只覺得自肩膀竄入一股熱流,暖洋洋的,轉而身體放鬆,任由姜遠山探查,他對姜遠山還是一百個放心的。
“ 你……有內息了? ”姜遠山驚喜道。
“ 嗯! ”姜鎮點頭,調動丹田處的紫氣,匯聚與手掌之中,“ 我已經可以吸納天地靈炁並且轉化爲自身內息了,只是我的內息是紫色的,不知道是何原因。 ”
說完,姜鎮自己也是長舒一口悶氣,這些日子的苦修總算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也算是沒再讓遠山長老失望;不過紫色的內息究竟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 嗯?紫色的內息,我也沒見過…… ”姜遠山皺下眉頭,認真觀察姜鎮手中的紫氣,最後搖了搖頭,表情凝重道,“ 不過,想必也是玄氣的一種,只是很罕見罷了…… ”
見姜遠山也不知道紫色內息是什麼,姜鎮更加困惑了,同時也很好奇這紫氣的來歷。
“ 好,很好,雖然暫時還不知紫氣是何靈氣,不過你現在也是一個武者了,這就證明你不是個廢物。 ”姜遠山大笑,拍了拍姜鎮的肩膀,道,“ 接下來,我帶你去血脈堂檢測血脈天賦,然後恢復嫡系血脈的身份。 ”
“ 遠山長老,我…… ”姜鎮本想將自己開啓了眼竅的事情告訴姜遠山,不過最後還是按耐住了,既然遠山長老沒有探查出自己開了眼竅,那就先不說。
“ 走吧~ ”姜遠山領着姜鎮走了出去。
“ 遠山長老,您不能…… ”姜岸開口阻止,只是話還沒說完,便是被姜遠山一眼瞪了回去。
“ 這些年,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今天這件事到此爲止,不然就別怪老夫清算你了。 ”姜遠山淡淡道,以他的閱歷和對姜鎮、姜明偉、姜岸的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下子就清楚了,本來他還打算給姜鎮出氣,不過最後他還是覺得先給姜鎮恢復嫡系血脈身份、檢驗血脈天賦更重要,因此這才放過姜岸、姜明偉父子。
一聽這話,姜岸立刻閉嘴了,心裡還有些慶幸這事沒有鬧大,沒有牽連到自己。
“ 姜晨宇! ”一出刑罰堂的大門,姜鎮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的姜晨宇,不過後者根本沒看他,而是在和一個女子交談。
姜晨宇的不遠處,站着一名紅衣女子,身段婀娜,肌膚如雪,白皙的瓜子臉看上去很是清冷,即使離她很近的姜晨宇也似乎難以靠近她,美目淡淡地瞥了一眼姜遠山,最終目光停留在姜鎮的身上,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 葉畹鳳? ”姜鎮望着那紅衣女子,搜索着自己的記憶,最終視線凝聚在她的眉心,那一點硃紅印記,頷首道,“ 沒錯,是她! ”
“ 少主、畹鳳小姐,我突然有件重要的事要辦…… ”走到姜晨宇、葉畹鳳身前,姜遠山駐足,笑着說道,“ 少主,不如就請您帶着畹鳳小姐去議事堂吧。 ”
“ 遠山長老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啊…… ”姜晨宇若有所指,語氣嘲諷道,“ 剛纔還一副臭臉吶,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
“ 哈哈……少主折煞老夫了。 ”姜遠山大笑,指着身邊的姜鎮道,“ 我心情好,主要是因爲姜鎮少爺有內息了,雖然沒有開啓靈竅,但至少也是一個武者,總算可以恢復嫡系血脈的身份了,不然姜鎮少爺一直當下人可不好……總讓別人覺得我們家族太刻薄,您說呢? ”
“ 既然如此,那您就帶着他去檢驗血脈吧,不過…… ”聽到姜遠山的暗中譏諷,姜晨宇依舊笑吟吟的,道,“ 一個普通的武者,怕也只能是個家族邊緣人物,成不了核心成員。 ”
這就是明嘲了,不過姜鎮並不在意,心態穩定,之前早已習慣了,這點定力還是有的,什麼臉面,恭維的話都是假的,唯有實力纔是生存的本錢,他只需提高自己的修爲即可。
“ 呵呵,畹鳳,你還認識他吧? ”看向葉畹鳳,姜晨宇似笑非笑道,“ 我家有名的‘天才’,姜鎮。 ”
“ 嗯,認識,當年他父親從外地雲遊回來時,曾經在路上幫助過我父親,他們倆的關係還可以,我和他……只是小時候在一起玩過,並不熟! ”葉畹鳳漫不經心道。
“ 聽說小時候他還喊着要娶你? ”姜晨宇臉上依舊掛着笑容,溫文爾雅的姿態。
葉畹鳳眨了眨美目,打量着姜鎮,陽光下少年俊逸的臉龐,陌生得很,這使得她微怔了一下,隱隱約約還記得小時候天天跟着她屁股後面跑的小男孩,只不過那時候的他,是姜家少主,她父親也讓他多和他玩鬧,並且他還說過要娶她……
只是誰也想不到的是,姜鎮父親突然發瘋,而姜鎮吸收三次神血也沒能開啓靈竅,變成一個吳家鎮路人皆知的廢物,這才使得彼此關係慢慢變得疏遠。
“ 小時候說的話,哪能當真吶。 ”葉畹鳳不在意道,不過那火紅色的眼眸倒是多看了姜鎮一眼,現在姜鎮已經有內息,雖然沒開啓靈竅不是神武者,但原本一個廢物能變成武者,對她而言還是有些驚訝的,因此也就多了一份結交的心思。
“ 少主、畹鳳小姐,反正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去看看姜鎮少爺的血脈檢測? ”注意到葉畹鳳在觀察姜鎮,姜遠山眼睛一亮,突然發出邀請道。
“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葉畹鳳笑道。
“ 好啊! ”姜晨宇滿面柔風道,不過那隱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卻是緊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