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藥園中鳥語花香,刑天穿着一身嶄新的外門弟子服,走到了韓不平的屋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韓長老,弟子要請假一天。”
“請假?”韓不平揹着手從屋子裡走出來,看了看門外一身正裝的刑天,卻是想到了什麼道:“哦,倒是我忘了,今天是月中十五,是地榜比試的日子,怎麼?你也要去試試?”
“弟子知道門派會按照地榜排名的先後給予獎勵,有這種機會,自然是要去嘗試一下!”刑天笑道。
“好,去吧,過些日子,你可能要隨我出門一趟,事先給你打個招呼,不要亂跑!”韓不平皮笑肉不笑的擺了擺手,示意刑天離開。
等到刑天離開藥園,韓不平才獰笑一聲,重新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他從一個暗格內取出一張似紙一樣的東西,只是這東西比紙柔韌,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人皮。
在這人皮之上,不知用什麼樣的墨水寫着許多小字,而韓不平捧着這張人皮,卻如同捧着一件至寶。
“還有一味藥便可湊夠這古方上的所有配方,只是這最後一味藥卻是有些難辦,純陰之體處子的精血,豈不是這味藥要拿人來做藥引?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若是讓別人知道我做了這傷天害理之事,我便必死無疑,所以到時練成那枚延壽回春丹,便將刑天那小子宰了,這樣,秘密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了!”這個時候,韓不平臉上泛出了一股病態一般的笑容。
……
卦山派外門,武鬥閣。
這裡是一個極大的平臺,地面用青石鋪成,橫豎都在百丈開外,在平臺一側,立着一面巨大的石碑,上面掛着許多名字。
這便是地榜榜單。
石碑上可容納三百個名字,也就是說,想要上榜,就必須排在外門三千弟子中排到三百名以內,而只要是上榜的弟子,每月都會得到額外的獎勵,丹藥,武學,甚至是一些長老的親自指導。
除了實際能看到的好處,只要上了榜,還會得到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便是名聲。
人生在世,最看重的就是臉面,誰都想走在路上,被人認出,然後投來一副副羨慕恭敬的眼神。
就如同此刻,一些名列地榜的弟子從山下走來,馬上便會被其他弟子認出,然後恭敬行禮,等到人走過,還會投去羨慕的眼神。
只是刑天覺得,這應該不是地榜存在的初衷。
無論是老啞還是師父曲衝都說過,武道一途無止盡,探索一生,才發現竟是剛剛初窺門徑,但往往那時人已老,想要比別人更進一步,便需要不懈努力。這就像是走一個沒有盡頭的臺階,在有限的時間裡,你所能做的就是比別人走得更遠。
地榜,便是激勵弟子探索向前,這纔是它真正存在的價值。
刑天此刻揹着雙手,站在地榜大碑前仰望許久,心中自顧自的想着。而他這番舉動,也是引得不少人指手畫腳。
“你瞧,這小子在這裡看得入迷了,八成是第一次參加地榜比試,我瞧着也眼生的很!”一個弟子道。
“第一次見識到地榜,誰不是看得入迷,現在那小子心裡多半在幻想若能打上榜單便能如何如何風光呢。”另外一個弟子哈哈一笑道。
“你也不要小瞧了最近幾月入門的那些人,我便聽說數個月多前入門的許江,在上月地榜比試之時,便一舉衝入了地榜前百名,這般成績,在卦山派外門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了。”一個女弟子說道。
“這人我也知道,那許江乃是餘長老的入室弟子,還是楚英傑師兄的表弟,這樣的人登上地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對了,我還聽說這許江還和一個比他進門還要晚的弟子約鬥在這地榜比試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件事已經傳開了,畢竟咱們卦山外門就這麼大點地方,這種有趣的事一旦露個風,便會滿城皆知。但是和許江比斗的那個弟子據說名不見經傳,我看這比鬥多半無趣的緊!”一個弟子明顯是偏向於許江。
而擁有同樣想法的弟子顯然不在少數,這幾人相談甚歡,等到再看向地榜石碑,卻發現剛剛在下面安靜仰視的少年弟子已經不是所蹤。
此刻刑天已經走到一處人少空地等待,剛剛那幾人的話,他也聽在耳中,倒不是他耳朵有多好,卻是因爲那幾人說話聲音很大。
和許江的比試,刑天並不擔心,若是沒有領悟金剛般若掌之前,勝負如何還真是難以預測,但是經過夢中三個月和蒲團老僧的練習,他有絕對的信心,一舉擊敗許江。
金剛般若掌,若是以等級來劃分,那絕對是淬體境裡所能修習到的最高武學,說實話,夢中三月參悟,刑天對掌法的理解雖然已經十分透徹,但是他的身體卻沒有因此而增強多少,如今的修爲依舊是淬體境小成,不過配合苦練和各種丹藥,距離突破到淬體境大成也不遠了,而且隨着修煉的深入,這金剛般若掌足以支撐刑天練到淬體境大圓滿。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刑天眼下要做的就是擊敗那許江。
就在刑天想這些事的同時,猛的聽到一旁有人道:“靈劍公子來了,外門第一人,柳師兄,果然是高手風範!”
刑天擡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身着綠色弟子服的青年慢慢走上平臺,這人摸樣飄逸,一把長劍別在腰間,身後還跟着一個抓耳撓腮的猴子,卻是極惹眼球。
靈劍公子柳無劍,刑天也聽說過,那是外門的第一弟子,佔據地榜第一已達一年之久,若是不出意外,再讓他佔據一年時間,便百分之百可以進入內門。
這柳無劍倒是沒什麼架子,走上來後,便傲立場中,周圍的弟子皆是自覺給這位外門第一人空出了一個場地。
接下來,聽着身邊弟子的免費介紹,刑天也看到了在地榜排名靠前的弟子悉數前來,基本上排名前二十的都來了,當然,那麼二十名開外,三百名之內的,卻是早就到了,但是他們的出現,明顯不及排名前二十的弟子那般聲勢。
“快看,是公孫師姐,簡直是俏麗芬芳,不愧是我外門第一美女!”一個弟子看着一個腰挎短刀,緩步走來的女子嚷嚷道。
“瞧你這豬哥樣兒,這位公孫師姐可是不輸柳師兄的猛人,佔據地榜第二名也有一年時間,技精人美,我等仰望便可,你小子可別有什麼鬼心思,否則師兄我第一個不饒你!”另外一個弟子也是笑道。
和柳無劍一樣,公孫芷周圍也是空開了兩三米距離的範圍,其他弟子連站在他們身邊的膽量都沒有。
便在這時,又有兩名弟子上來,引起了又一波騷動。
“快看,快看,這是地榜排名第三的楚英傑師兄,據說他此次閉關,終於是突破到了開穴境,開穴境界啊,也不知我們何年何月才能修煉到那一步。”
“楚英傑師兄天資卓越,入外門僅僅兩年多一點,便修到了開穴境,光這速度,便可排到前三了!”
“你瞧楚師兄身後跟着的那人是誰?”
“那是許江師兄,楚師兄的表弟,上月也是殺上了地榜前百名……”
“竟有此事,看來,外門當中,又將要撅起一個天才級的人物了!”
隨着地榜榜單上的弟子一個個到來,周圍討論聲也是此起彼伏,刑天站在人羣,只是淡淡的打量着那邊趾高氣揚,一臉傲然之氣的許江。
當然,刑天也觀察過楚英傑,毫無疑問以自己目前的修爲,在對方手中怕是連一招都打不出來。對方這也僅僅是剛剛突破到開穴境,而餘通海已經是開穴境大成,自己要報武試當日的一掌之仇,怕是還有很多路要走。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巨大平臺上的人是越來越多,外門三千弟子就算沒有都來,也至少來了兩千多,更不用說還有很多執事和長老也在,所以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不過刑天卻沒有看到餘通海前來,或許後者有事未能前來。
平臺正中央,有一個武鬥臺,由極爲堅硬的剛玉石搭建,所有的比試,都可在上面進行。地榜的比試,地榜三百名之外的弟子,可以選擇榜上任意一人進行挑戰,贏了,便取而代之,輸了,那自然是從哪來回哪去,只是大庭廣衆之下,丟人是在所難免的。而又因爲在地榜比試中曾經發生過傷亡,畢竟刀劍拳腳無眼,所以若不是對自己的修爲有一定信心的弟子,也不會輕易挑戰上榜弟子。
時候差不多了,便有專門負責地榜比試的執事長老跳上高臺,詢問有沒有弟子前來挑戰上榜弟子。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不過很快,便有一些自認實力不凡想要一戰成名的弟子便登上武鬥臺,點名道姓的挑戰某位榜上的弟子。一般來說,地榜上有名的弟子都會應戰,但真正能被打下榜的卻是非常少。
但凡能登上地榜的弟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地榜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實力的判別。一時間場上激鬥不止,至少進行了五六場比鬥,登臺之人實力都在淬體境,而且初期少,大部分都是小成以上的修爲,甚至不乏淬體境大成和大圓滿修爲的弟子登臺,有一場比鬥,還是一個淬體境大圓滿的弟子挑戰一個在地榜排名三十一位的弟子,後者登臺後,竟然是以氣功將前者一掌打下擂臺,引起了不少騷動。
氣功,那是隻有調息境武者才能修煉的武學,也就是說,這個排名三十一的弟子,已然是調息境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