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了什麼?”
夏新望着黑白的屏幕喃喃的說了句。
屏幕上提示了敵方軍團已經擊殺納什男爵的信息。
趁着滑板鞋在下路刷兵的空隙,一堆人是要秒大龍的。
龍坑裡有真眼,可以確定對方沒假眼。
但是隻要對面輔助不是沙比,龍坑前面的河道必定有眼。
而且,爲了防止被龍坑裡的真眼拔掉,通常不會插的太近。
女警,沙皇,酒桶,劍姬,都是從紅buff下直接進入龍坑的,瑞茲則是毫不猶豫的交閃下去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瑞茲交的很果斷。
這是個很完美的偷龍。
有沙皇在是打的很快的,女警裝備也很厲害了,幾乎都是暴擊。
幾人一下來就把技能全交了,力求最快速度rush掉大龍。
按理說,應該20多秒就夠了,對方趕過來還有10多秒呢,所以應該是個勢在必得的大龍纔對。
這個時機也抓的相當完美。
然而,突然在頭上就出現了命運之眼,然後從紅buff上側的草叢直接出來三個人。
武器直接開啓反擊風暴就跳了下來,盲僧也W下來,卡牌就在上面輸出。
甚至不需要滑板鞋,錘石從龍坑門口直接進來。
本來紫色方的人就已經把技能全交來rush大龍了,對面挑這時候入場,簡直是虎入羊羣,尤其是一堆人還聚在一起打的,盲僧一腳就飛5個。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紫色方一波團滅。
藍色方拿下了大龍。
理想中的,沙皇一個大堵門口,有人進來酒桶就一個大炸走,輕鬆拿掉大龍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紫色方直接團滅了。
大龍,團滅,打完卡牌還趕去中路先拔掉了最難拔的中二塔。
滑板鞋下路直接帶進,拆掉了下二塔。
然後一堆人回家,出來,三路分推。
紫色方這下可以說徹底崩盤了,剛剛還比較均勢的局面,一瞬間就被壓垮了。
這一波太致命了,5打4被滅,導致下2塔被帶掉,中二塔也被卡牌帶掉,對面順便還拿掉了小龍。
怎麼讓他們發現的呢?
零問了句,“沙皇,你剛剛那個沙兵爲什麼立的那麼靠外?”
沙皇打了個不解的“?”。
“別裝蒜,第一個沙兵你立左邊,第二個沙兵你立右邊,第三個沙兵你立門口?你招個沙兵還擺八卦陣是嗎?”
對面顯然爲了防止被拆眼,把門口的眼擺在了靠近河道中間的位置。
這位置能看到龍坑裡面一點的地方,看不到大龍,但任何人想從門口進龍坑都會被發現。
也就是說,零認爲是沙皇第三個沙兵,立在偏門口的位置,被對方的眼給看到了。
所以,對方一開始就看到,直接過來埋伏了。
卡牌,武器應該是直接傳送過來,盲僧不知道七拐八拐的怎麼繞眼位過來的,盲僧的走位很秀。
沙皇回了句,“我習慣擺三角形,往中間戳不行?”
零問了句,“你是弱智是嗎?白銀,還是黃金段代打上來的,門口有眼,還需要別人教你?”
“團滅怪我咯?”
“滾回去把插眼學好再去打職業吧,有你這樣的垃圾中單,活該你們lpl墊底,偷龍門口立沙兵?你爲什麼不回家養豬。”
“呵呵,那是門口?我立在裡面了,還有,龍沒偷成功,怪我咯,說不定路上就被人家看到了呢。”
“上三角草叢,紅buff下,都有我們的真眼,他們拿鼠標看,還是拿鍵盤看?”
沒錯,紫色方紅buff下方的草叢跟左側三角草叢,都立了真眼,龍坑裡也有個真眼。
幾乎是全線防禦的姿態。
夏新猜測對面最可能的情況是,盲僧繞眼位很厲害,也不知道怎麼繞到紅buff上的草叢,然後插眼讓卡牌跟武器傳送。
對面就埋伏在這紅buff上方的草叢,等着他們先交技能打龍,同時一堆人被龍耗血,再一起衝出來。
沙皇回答,“呵呵,這怪我,他們還是從上面草叢傳送的呢,說明裡面肯定有眼,是愛夜標記的大龍,團滅要我背鍋咯?”
“剛剛我掃過那草叢,裡面沒眼,你眼瞎了嗎,那眼是後來插的。”
夏新說了句,“算了,別跟他吵了,好好打吧,還有機會。”
零當然心情不好,本來自己要中,這貨偏要搶中,搶就算了,雖然他個菜比肯定不是自己對手,但對方是職業中單,他也就認了。
可這沙皇前期被卡牌連殺是什麼意思,那沙兵都抵卡牌兩個攻擊距離了。
線上壓不住就算了,這一波穩偷大龍的,被這個沙比在門口立個沙兵暴露了,這心情能好嗎。
對方要是個輔助也就算了,這可是重要的中單CARRY位啊。
沙皇說,“好啊,怪我咯,現在是要甩鍋給我咯,那我掛機?OK?”
零也不客氣,“滾去掛機,別再讓我看到。”
最恨這種動不動就說掛機威脅人的了。
好像地球離開他就不轉了似的。
而且,零有種感覺,別看這沙皇沒做什麼特別嚴重的失誤,打的中規中矩,但,好像每次團輸的節奏都是他引起的。
當然,看是看不出來,可他感覺出這沙皇有毒,下路他跟夏新打出的比天大的優勢,居然幾波就送沒了。
酒桶做和事老說了句,“算了,別說了,好好打,我們後期傷害爆炸的,沙皇加瑞茲。”
一個法坦加一個爆炸輸出的後期,女警裝備更厲害。
但,這幾波太致命了。
這條大龍,直接讓外塔全滅了。
而且對方還分三路帶,武器在上,卡牌在中,其他三人帶下,把大龍的buff發揮的淋漓盡致。
讓紫色方疲於奔命。
高地塔三線齊齊被耗血。
畢竟是高端局,一被抓住機會,對方就會慢慢蠶食,擴大經濟優勢。
紫色方的經濟差距只有被越拉越大的份。
這把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了。
卡牌推塔賊快,一個W牌,加上巫妖,就是一大段血。
偏偏在這時候,對面還採用了很狡猾的一招。
卡牌推掉一排兵,在下路4打3,越塔直接幹起來了。
中路沙皇馬上趕下幫忙。
然後卡牌玩了個心機,標記了上路劍姬,武器就上了,卡牌趁機開啓大招直飛上路,聯手武器幹掉了劍姬。
劍姬完全沒機會反應。
武器加卡牌推塔那叫一個麻溜,帶着大跑車,幾下就推了上路高地。
下路滑板鞋跟錘石陣亡,盲僧跑了。
個人頭,換掉一路高地。
這破上跟破中可是完全兩個概念。
被破中,有人防守,不管邊路哪邊打起來,都能隨時支援,破上的話,下路打起來,等守的人趕來就太晚了。
卡牌算是又帶了波大節奏。
接着退去,拿小龍,回家補給,用上路兵線做牽扯,繼續在中下路糾纏。
節奏很流暢。
這一波大龍估計爲他們爭取了七八千的經濟。
紫色方只能疲於奔命的防守,基本等於是在慢性死亡。
本來中路高地塔就在對方大龍buff時耗掉半血,終究還是被對方磨掉了。
高地塔爆掉的瞬間,也宣告着紫色方的陣線失手,只能無奈後退。
酒桶試圖開團,一個大招過去,沒能成功,並並炸回任何人回來,這波團果斷不能打。
沒開起團來,中水晶再次告破。
這就被破雙路了。
夏新甚至能感覺出勝利女神已經完全站在對面了。
對方推完中路就退了,回家補給。
現在他們有兩個選擇,要麼拖兵線,拿大龍,要麼等兵線,直接強拿最後的下路,下塔血量也就只剩一半了。
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了。
別說均勢了。
完全是一隻腳已經踏在懸崖外了,都不用人推,等這幾波超級兵過來,就能讓人搖搖欲墜。
不管再怎麼思索,哪怕搜索遍腦子裡任何一處的角落,夏新也想不出能致勝的方法了。
怎麼打,我方都只有等死的份了。
其實,夏新還沒理清楚,怎麼這麼快就變這麼大的劣勢了。
前期明明還小優,莫名就的一下子就崩盤了。
自己明明發育的比卡牌還好的多,爲什麼會輸?
總覺得單線還好,一團就完蛋。
不行了。
大概,離結束還有3分鐘吧。
自己果然沒辦法,像對方那樣,把自身的優勢帶給隊伍嗎?
也帶不起節奏來。
這就是第一跟第二的差距嗎?
要輸了!
第一還是第一。
第二還是第二。
一把打完,果然什麼也不會改變嗎?
這就是差距嗎?
還真的是跟預想的一樣,連勝越到後面越難。
上把有人掛機都贏了。
這把碰到第一居然到頭了嗎?
夏新感覺身體有些發冷了。
……就在這時,祝曉萱說了句,“溼乎,你好厲害,直播間都在討論你呢。”
祝曉萱輕快的聲音,把夏新從沮喪,自責的泥沼裡,拉了出來。
“額……你還在,沒睡啊。”
“恩恩,”祝曉萱興奮道,“我一直在看着你啊,他們都說你超厲害的,從沒見過這麼飄逸,帥氣的女警。”
夏新苦笑,“哪裡飄逸了啊,大概3分鐘之內就要被結束了,如果……我能更厲害點就好了”
祝曉萱一如往常的精神抖擻,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不是啊,他們都說你好厲害的,前期完全把滑板鞋壓崩了,你看,哪怕這種局面,補刀比滑板鞋還多100刀呢,比時間還高四五十刀呢。”
“而且下路打的超帥的,不管是1V1,還是2V3,都很秀啊,他們說,從沒見過能在這種局裡照樣這麼秀的呢。”
夏新再次苦笑,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他想說,還是要輸的,不過祝曉萱清脆明朗的話語,帶動着他腦目一清,積鬱的心情瞬間晴朗了許多。
“溼乎很擅長以少打多呢。”
“恩,因爲本來就是這麼一路打過來的。”
比如白銀黃金局,根本沒人理解自己的想法,常常會出現,1V3,1V4的局面,所以早已經習慣了。
祝曉萱肯定的,明亮的聲音再次傳來,“溼乎一定會贏的,加油,加油!”
夏新很想回一句,洗洗睡吧,事到如今,不可能贏了吧。
不過,祝曉萱還是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子,夏新也不想掃了她的興。
夏新感覺這寂靜的充滿霜寒的夜,越發的冰冷了,讓他渾身都有些發冷,但祝曉萱的話語意外的讓他溫暖了不少。
夏新回頭望了眼還在恬恬睡夢中的夏夜,想起來,兩人本來就是一路這麼孤單的走過來的。
不被人理解,也不被人看好。
一路艱難,坎坷,崎嶇的道路。
自己果然太天真了嗎,居然妄想在這種局,用女警來打開局面!
太天真的想法?
導致自食其果嗎。
夏夜嘟囔了下嘴脣,翻了個身,精緻如瓷器娃娃般的小臉上綻放開甜美的笑容,小聲呢喃了句,“葛哥,咱不要吃了啦。”
說着,小手還輕輕的抗拒了下。
這過於純真美好的笑容,讓夏新心中思緒萬千,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他可以用任何英雄,輸在這一步成神的殿堂,但——絕不能是女警。
是的,他不接受。
兩人過去所經歷的時間,所走過的道路,所擁有過的歡笑,女警絕對是最好的見證。
從一開始的最初,到最後的最後……
若是就此輸在這裡,輸在這關鍵性的一戰裡,他完全沒辦法接受。
這讓他以後還怎麼跟夜夜歡樂的玩。
夜夜說過女警是守護神!
哪怕爲了證明這句話,自己也絕對不可以輸!
不能輸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