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已經指向晚上6點半了,天空一片漆黑。
城市裡,家家戶戶已經點亮了燈火。
憶莎推開房門,在玄關處脫完鞋,就先回自己房間換了身休閒居家的黑色連身裙,將美好動人的惹火身段展現服的淋漓盡致。
憶莎挽了下長髮,先進衛生間洗了把臉,這才神采奕奕的走到隔壁夏新的房間,也不敲門,就推了進去。
“夜夜,出去吃飯了哦。”
夏夜已經放學回來了,趴在牀上晃盪着白嫩的小腳丫子,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敲着什麼,聽到憶莎的聲音,回頭看了憶莎一眼,然後無視她,繼續在電腦上聊天了。
“小新在學校有事,晚上不回來吃了,讓我帶你出去吃飯。”
夏夜依然沒理她,自顧自的玩着電腦。
憶莎不得不補充說明了句,“他手機沒電了,纔沒辦法打電話給你。”
夏夜愣了愣,拿起手機撥了下夏新的號碼,得到了對方關機的提示。
這才相信憶莎的話,不情不願的爬起身。
想了想又問道,“那冷雪神官呢?”
“小傢伙還挺警惕,”憶莎笑了笑,玩笑道,“他們已經快快樂樂的一起去吃晚飯了,丟下我們兩個人不管了。”
夏夜瞪了憶莎一眼,氣呼呼道,“你纔是被丟下的呢,哥哥纔不會丟下我呢,”在路過憶莎身邊的時候還狠狠踩了她一腳,這才帶頭走了出去。
憶莎隨後跟上,“夜夜,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啊。”
夏夜頭也不回道,“西餐。”
因爲西餐最貴,吃死她……
……
……
夏新在用力的敲了敲鐵門之後,大聲的喊道。
“喂,有人嗎?”
迴應他的,除了鐵門“乒乒乓乓”的聲音之外,再沒其他聲音了。
時間已經臨近晚上7點,兩人被困在儲藏室裡也將近2小時了。
空氣中有一股腐爛的朽木氣息。
冷雪瞳說道,“除非是存東西,不然這棟樓一般沒什麼人來,再加上是晚上,就更不會有人願意靠近這棟樓了。”
夏新不解,“這是爲什麼?”
“不覺得這樓特別陰冷嗎,因爲以前是給醫學系做實驗用的,後來醫學系換地址,這棟樓就荒廢了下來,就算給學生用或者研究生用,也沒人敢用,這纔給我們當儲物樓的。”
夏新已經隱隱猜到些什麼了,還是問了句,“爲什麼沒人敢用?”
冷雪瞳抱緊了雙手,感覺渾身都有些發冷,咬了咬牙說,“因爲這樓以前是做屍體解剖的,全樓有很多屍體,然後很多角落還能看到些血漬,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的,這樓裡的空氣也比較陰冷,搞的人心惶惶,也就沒什麼人敢用這樓。”
“……”
經冷雪瞳這麼一說,夏新覺得這地下室的空氣,還真的特別陰冷,忽然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當然,他也很清楚,這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我看看周圍有什麼其他出口,比如窗戶什麼的。”
這儲藏室挺大的,夏新在裡邊繞了一圈,才發現這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地下室,除了鐵門之外,四周都是嚴嚴實實的牆壁。
兩人是被徹底困在這了。
夏新想找點東西把門撬開,不過架子上大多是些派不上什麼用場的,老年,陳舊的東西,東西本身都快散架了,更別說拿它撬門了。
“不行啊,既出不去,也沒什麼能用的啊。”
夏新重新來到門口說道,“只有等人發現了。”
兩人現在就像是那淪落荒島的遇難者般,只能等待救援了。
然而就算晚上保安巡邏都不會經過這。
冷雪瞳搖搖頭,“聽天由命了。”
夏新無聊的就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下,靜靜的等待救援。
冷雪瞳想了想,掏出紙巾墊在了石階上,伸手到屁股後邊,把雪白的裙子捋平,才緩緩的坐了下去。
站了兩小時,她也累了。
冷雪瞳一手靠着膝蓋,撐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前方沒說話。
夏新則是雙手抱着膝蓋,無聊的左看看右看看。
昏暗的小燈泡,在頭頂一閃一閃的,散發着餘熱。
兩人各有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室內一片寧靜。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夏新發現了異常。
冷雪瞳雙腿緊緊併攏,時而側向左邊,時而側向右邊,雙眉緊蹙,一副很是焦慮的樣子。
夏新勸道,“急也沒用,還是等莎莎過來吧,也不知道她幹嘛去了。”
冷雪瞳眉頭皺的更緊了,沒說話。
小臉緊繃繃的,緊緊的咬着下嘴脣。
雖然很努力的忍着,不過還是有些受不了的,來回轉換着雙腿,有些事情並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忍耐下來的。
“我,我,我……要上廁所。”
冷雪瞳終於忍無可忍的說出了出來,絕美的小臉上,泛着晶瑩的紅豔。
“啊?”
夏新吃驚的望着她,想想覺得也是,下午一直在收拾活動室,如果她一直沒上廁所的話,現在都晚上了吧。
“這裡沒有廁所啊。”
“那怎麼辦?”
那原本白淨如雪的小臉上,此時已經佈滿了嬌豔欲滴的鮮紅,也不知道是因爲羞澀,還是急切。
夏新建議道,“你可以找個角落,解決下。”
“不行,那太羞恥了,你當我是小貓小狗啊。”
冷雪瞳覺得自己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怎麼能找個角落隨地大小便呢,那跟禽獸有什麼區別,那會成爲她一生污點的。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其他辦法了啊,那礦泉水瓶可以嗎,我剛剛看到旁邊架子上有。”
然後冷雪瞳就沉下視線,一副要殺人般的視線,死死的盯着夏新。
那眼神分明在說,“礦泉水瓶,你當我是什麼?”
“你們女生好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是你們男生太無恥了,礦泉水瓶居然也可以。”
冷雪瞳說着,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她已經忍了很久了,現在感覺多說一句話,都在挑戰自己的神經,一不小心可能就出來了。
夏新回頭看了下門,無奈道,“那沒辦法了,只好憋着了,咱們也出不去。”
“你,你想辦法,不然我,我,我……”冷雪瞳羞憤交加的盯着夏新,“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喂喂,只是小便而已,也沒必要自殺吧。”
“誰說自殺了,我是要殺了你。”
“……”
冷雪瞳一雙晶瑩美麗的眸子,飽含怒氣的瞪着夏新。
夏新無奈,“你瞪我也沒用啊,我也不能現場給你造個廁所出來啊。”
冷雪瞳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你說點話,轉移我的注意力。”
“額,那……我給你講笑話吧。”
“好。”
夏新有幾個壓箱底的笑話。
“你知道在海邊絕對不能幹什麼?絕對不能講笑話,因爲一不小心,會引起海嘯(笑)的。”
冷雪瞳盯着夏新沒說話。
“你知道古代誰是白領嗎,是孟母,因爲孟母三遷(千)”。
“……”
冷雪瞳依舊盯着夏新沒說話。
別說笑了,夏新感覺空氣都變的更冷了。
夏新尷尬道,“額……還有一個,古時候,曹操頭疼不止,華佗要給曹操開顱治療,曹操就把他殺了,你知道這故事告訴我們什麼道理?”
“謹言慎行?”
“這故事告訴我們,萬事開頭難。”
“……”
冷雪瞳終於面無表情問道,“你就是憑這些笑話追到舒月舞的?趁她腦子進水的時候?”
“你嘲諷我,我不說了。”
夏新干脆就一手撐着下巴,專注的看着冷雪瞳。
冷雪瞳的額頭沁出點細汗,顯然是忍的很辛苦,一對秋水雙眸中帶着點羞澀的霧氣,如雪小臉早已紅透的跟新摘的紅蘋果似的。
一反平日的清冷高傲,多了幾分羞澀的可愛。
冷雪瞳恨恨的瞪了夏新一眼,“你看什麼?”
“看你啊,我發現你現在的樣子比平時可愛多了。”
少了幾分威懾力,多了幾分女孩子的魅力。
冷雪瞳氣的伸腿踹了夏新一腳,卻是沒敢太用力,怕把自己踹的忍不住了。
“流氓。”
“喂喂,我就看你兩下就成流氓了啊?你臉生的漂亮,還不許人看了?”
“膚淺,就是因爲你們這些膚淺的只會以貌取人的男生太多,纔會錯過讓許多好女生。”
夏新調笑道,“哎呀,我說你臉生的漂亮,你居然也不反駁,你臉皮也挺厚嘛。”
冷雪瞳頓時大窘,“我打死你”,一手握緊小拳頭,直接朝着夏新眼部打了過來。
不過,速度明顯比平時慢了許多,力氣也小了許多,被夏新輕輕鬆鬆的伸手擋住了。
夏新一手抓住冷雪瞳的小拳頭放下,有意轉移冷雪瞳的注意力,說道,“以貌取人也不止男生,非要說起來,說不定還是從你們女生開始的呢。”
“胡說,女生看男生,看的是內涵,修養,風度。”
“得了吧,從古時候開始就是,男生上門提親,好看的話,女生就會嬌羞說‘終身大事全憑父母做主’,要難看,就會面無表情說,‘女兒還想孝敬父母兩年’。”
“還有,英雄救美的時候,英雄長得好看的,那女的就會一臉嬌羞說,‘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要長我這樣的,就算捨命救了人家,估計也是‘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來生做牛做馬,報此大恩’,然後調頭就走,而且走的飛快,生怕我喊人家留下。”
夏新說着,一手託着下巴,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吧,還不是從你們女生先開始看臉的,我已經對這看臉的社會沒指望了。”
冷雪瞳被夏新一副酸溜溜的表情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你活該,啊——”冷雪瞳說道一半,小聲的紳吟了一下,然後一記不重不輕的小拳頭就落到了夏新的肩膀上,“都是你,你混蛋,還讓我笑,差點要漏出來了。”
冷雪瞳急的眼圈通紅,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夏新很無語的想着,說讓自己說話,轉移她注意力的是她,怪自己讓她笑的也是她,真難伺候。
“要麼你自己去角落解決下吧,要麼拿個礦泉水瓶去接下吧,隨便你。”
“不行,我寧願去死。”那太羞恥了,冷雪瞳接受不了,眼睛紅紅的望着夏新,“我死之前,還要先殺了你,我們同歸於盡。”
夏新微笑着聳聳肩膀,“你要同意我是沒意見了,就是後人挖出咱倆的屍體的時候不太好解釋,人家一問,怎麼死的?答,殉情!爲什麼殉情?因爲女方不肯尿尿,跟男方一起殉的情,然後史書上記下兩個濃墨重彩的名字,冷雪瞳:歷史上第一個被尿憋死的女生,夏新:歷史上第一個因爲一泡尿被殺死的男生。”
聽夏新說的有趣,這次冷雪瞳更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開了。
不過馬上就收斂笑容,臉色一僵,苦兮兮的望向了夏新,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夏新一愣,“怎怎麼了?”
冷雪瞳一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扁着小嘴道,“漏,這回漏出好多,嗚~~~我要自殺!沒臉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