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白大少爺這幾天快要急白了頭髮。疑心生暗鬼。整日提心吊膽,白大少爺因此大病一場,差點沒死掉。
兩兄弟好像突然消失了,無論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如果不是與兩兄弟打過多次交道,他都會以爲兩人攜款逃了。
“丁玲,丁玲……”電話突然響了,把正在想事情的白大少嚇得一激靈,身上起了一身白毛汗。
“少爺,大少爺,你讓我找的人有消息了。”電話裡,傳來他一個小弟的聲音。
“這兩個混蛋,總算露面了。他們在哪兒?”白大少爺咬牙道。
“大少爺,他們,他們死了。”電話那邊的小弟有些遲疑的說道。他還不知道白大少爺找兩人究竟是爲什麼,生怕因爲兩人的死而遷怒自己。
“死了……哈哈哈,死了好,死的好。”白大少爺愣了愣神,接着大笑起來。
“這兩個混蛋是怎麼死的?”
“他們去了龍溪……”那小弟將瞭解的情況講訴一遍,白大少臉上的笑容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感覺脊背一陣發涼。
“好在這兩個混蛋被炸死了。”白大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壓在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了。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兩人是他派去的。
踏上開往京都的列出,龍天華的心情很平靜。他以一衆旁觀者的姿態看待這一切,看着窗外難捨難分的老老少少,或是抱頭痛哭,或是執手相看淚眼,或是絮絮叨叨叮囑個沒玩的父親母親。
“這就是人間親情!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龍天華心中感嘆。
上一世從出生就踏入仙途,仙道無情,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平凡而偉大的感情。也正因如此,他對在龍溪的十年生活格外珍惜。
火車緩緩啓動,龍天華抽出一張面巾紙遞給馬秀芳,“姐,擦擦。眼睛快變成剝了皮的葡萄了。”
“哼,不許看。”馬秀芳趕緊轉過身去,擦乾淨臉上和眼中的淚水。
“鼻子,鼻子……”龍天華又遞過兩張,馬秀芳一把搶過道:“你還說。”
“姐,又不是出嫁不回來了,就算出嫁還有回孃家的時候呢,至於這樣麼?”龍天華笑着打趣道。
“哼,敢取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可能是被那種氣氛感染了,誰像你,沒心沒肺,白眼狼。”馬秀芳白了龍天華一眼道。旁邊一個送孩子的男家長笑着接口道:“男孩子,就應該堅強。我就看不慣有些男孩有點事兒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本來他這話是想誇讚龍天華,結果卻是引來附近好幾雙不善的目光。
“爸……你少說兩句。”他旁邊的女孩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要是男孩子,我也不送你,你看看人家。”男人笑着問龍天華道:“你們也是進京?我女兒上的京城師大,你們呢?”
“我和姐姐是華清醫大。”
“華清啊!你們姐弟兩個都考上華清?真是厲害。我聽說這次咱們太陽省出了兩個理科高考狀元,只比全國該考狀元差一分,真是厲害,你說人家父母怎麼生的,孩子怎麼就那麼厲害呢。”
“呵呵”龍天華只得乾笑,也不多言。男人旁邊的女生用眼睛偷瞄龍天華,顯然是認出他來了,拉住男人的袖子不讓他再多說。男人笑笑道:“嘿嘿,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男人略顯尷尬的笑笑,龍天華回以一笑。
由於正是開學時間,車上大多都是返校和報道的學生及家長,人多,擁擠。有的三五成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有的則獨自一人喝悶酒,還有一些打撲克玩手機,總之亂糟糟的幹什麼的都有。
這樣的環境,對於龍天華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列車從月亮市到京都一共要運行八個小時,如果不是因爲有馬秀芳,龍天華絕對不會遭這份罪。
見龍天華又打開手機看時間,馬秀芳忍不住笑道:“這麼一會兒你都看了三次了。”
“嘿嘿,今天我才明白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什麼意思!”
“哼,你什麼意思?”馬秀芳秀美一挑,好看的大眼睛瞪過來。龍天華一笑道:“時間還真是短暫啊!這麼快就過去一個小時了。”說完,還一臉感嘆的樣子。
馬秀芳給了龍天華一個大白眼,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
姐弟兩人鬥了一會兒嘴,時間反而過的快樂很多。
好像約定好的一樣,兩邊的車廂門被關上,突然出現的十幾個人將兩邊的門堵死了。似乎感應到了氣氛不對,車廂裡突然一靜。
“打,打,打劫。都,都他媽給我坐好,誰,誰敢亂動,老,老子一槍崩了他。”一個身材魁梧,身高超過一米八,皮膚黝黑的蒙面壯漢站在車廂一端,一手拿着一把手槍,另一手拿着一根好像大號擀麪杖一樣木棍,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將這些武器帶上車的。此時正用一把手槍頂在一名企圖站起來的十七八歲男生的額頭上。
“媽的,讓你不聽話。”黝黑蒙面壯漢一棍子敲在男生頭生。龍天華看得清楚,蒙面壯漢這一棍子很有技巧,即將男生敲暈,又不會致命,甚至不會造成流血。
蒙面壯漢身後還跟着三人,兩人拿着同樣的手槍,一左一右好像護衛,另一人則拿着一個蛇皮口袋,同時負責對旅客進行收身。另一邊同樣走出四人,其餘人各自拿着槍械砍刀等武器堵住兩端車廂門。
兩撥人從兩邊向中間匯聚。
馬秀芳和龍天華的位置正是車廂中部,按着速度,當他們達到的時候,兩撥人剛好匯聚在一起。
“把,把錢和首飾,都,都拿出來,誰,誰敢藏私,別,別怪我不客氣。”黝黑蒙面壯漢大聲吼道。
“孩子,你說你們年輕輕,有手有腳,幹什麼不好?爲什麼非要幹這一行?要是有什麼困難,你跟爺爺說,能幫的我一定幫。孩子,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免得將來悔之晚矣。你們想想,如果你們父母知道你們幹這個,他們該多麼傷心。懷胎十月,含辛茹苦把你們拉扯大,他們多不容易,就算你們不能讓他們感到自豪,以你們爲榮,但至少,你們不能讓他們擡不起頭……”一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帶着寬邊老花鏡,看上去最少有七八十歲,好像一個學者的老先生站起來,想來是要用言語感化幾人。
“閉嘴,老不死的。媽的,我是你爺爺,再喋喋不休,老子弄死你。”黝黑蒙面大漢突然甩手一棍子打在老者身旁的座椅上,座椅的皮子都被這一棍子打的開裂。他還算有些良知,並沒有真的打在老者身上。否則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孩子,回頭是岸。如果打死我能讓你們改邪歸正,老頭子我何惜這百八十斤。”老者拄着柺杖站起身,眼含慈祥的盯着黝黑蒙面大漢,居然沒有一絲畏懼。
“老傢伙?不要倚老賣老,別以爲我不敢弄死你。”黝黑蒙面大漢惡狠狠的說道。
“黑子,跟他廢什麼話?再唧唧歪歪,弄死他。”另一個劫匪不耐煩的罵道:“都他媽動作快點。”
“你幹什麼?”一名女生髮出尖叫。
“叫什麼叫,老子只是看看你胸裡藏沒藏東西,誰讓你弄那麼鼓的。”一名劫匪訕訕收回手,嘴裡嘟囔一句真軟真大,開始對下個進行收身。
“小子,你女朋真漂亮,不介意讓哥幾個過過手癮吧?”一名劫匪徑直走到龍天華身邊,一雙眼睛色迷迷的盯着馬秀芳。
“滾遠點。”龍天華面無表情的說道。
“小子,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滾”龍天華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聲音依舊不大,但聽在劫匪耳中卻彷彿響起一聲驚雷,他只感覺腦袋轟隆一聲,雙耳流出大量鮮血,整個人也萎頓下來,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色猴,你他媽的幹什麼呢?”
“色猴,不會是看到美女腿軟的連路都走不動了吧?”
劫匪們嘻嘻哈哈的笑着取笑色猴。
先前摸女兒胸的劫匪也被色猴勾起色心,再次向另一個長髮妹下手。
“你幹什麼?拿開你的髒手。”長髮妹的男朋友倒是有些血腥,一見女朋友要吃虧,立刻站了起來,一拳打了過去。
“媽的,敢還手。”
“大家不要怕,我們有一百多人,他們只有十幾個,就算有槍又怎麼樣?和他們拼了。”不知是誰突然吼了嗓子。
“對,和他們拼了。”有人帶頭,立刻有人響應。
車廂裡最少三分之二是血氣方剛的年青人,沒人帶頭,自然敢怒不敢言,一有人帶頭,立刻激起血性,紛紛站了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不想活了?我看誰敢亂動,不想死就動一下試試。”黝黑蒙面大漢一邊揮舞手中木棍將身邊幾個站起來的青年打翻,一邊舉槍威脅。
“大家別怕,他們手裡的槍是假的,是仿真槍,打不死人。大家一起上,別怕。”充滿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就在身邊,又似乎是從車廂的另一邊傳來。可你如果仔細尋找聲音來源卻會發現,根本找不到。
“和他們拼了……”
“邪不勝正,拼了,死算個屁啊,怕個啥?就算死了,最少也是個勇鬥歹徒的烈士。”車廂中斷,突然有一個體形不次於黝黑蒙面大漢的壯碩青年站了起來,接着又接連有七八個人站了起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老子想死。”壯碩青年的聲音有些粗,雙眼瞪得滾圓,一眨不眨的盯着黝黑蒙面大漢。一邊拍着胸脯,一邊一步一步迎着他走過去。開始幾步他的身體明顯有些發顫,但五步之後,他的每一步都變得堅定起來。
人就是這樣,邁出第一步困難,但一旦邁出,萬事也就變得容易了。
“來,向這裡開槍,你他媽的不開槍,你就不是你媽養的,你就是地縫裡蹦出來的烏龜王八蛋。”壯碩青年一邊走一邊大吼着給自己壯膽。
“對,和他們拼了。”突然有一隻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黝黑蒙面大漢拿槍的手,接着是第二隻,第三隻。
整個車廂的乘客突然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動了起來,紛紛撲向劫匪。劫匪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呆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有幾個被數倍於他們的旅客制住。
那名站在車廂門口一直催促黝黑蒙面大漢的劫匪臉色猙獰,突然舉起手中的槍,瞄準壯碩青年的腦袋扣動扳機。
“媽的,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