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收了這麼個地境修爲的武者,範逸從他口中得知了許多事情,與自己在史籍中看到的和根據陸特說的一一印證,大體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當得知秦非霜此次出來的目的之後,範逸很快就有了一個主意,如今他跟另外那些人分散各處,誰都不知道彼此會出現在什麼地方,這樣與其胡亂尋找,還不如在一個地方鬧騰一番,讓衆人聽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傳到他們那邊,就會過來尋找自己,這樣不但方便,還安全許多。
而這次秦非霜要去做的事情,可以說正好爲範逸提供了一個契機。
聖武之城雖爲一座城,可並非是人間城池這般,如同範逸所料,這座神聖而神秘的城池的確是在武者聖地裡面,而且非是一處,許多當年的武尊因爲某些連他們這些後人都不知道的原因回到了武者聖地裡面,從此隱居於此間,收徒傳授,卻在不干涉各國事務。
秦非霜所屬的靈武尊就是聖武之城一個極爲厲害的勢力,在聖武之城中,如今勢力最大的總共有三家,靈武尊居其三,另外兩家分別是流雲武尊和聖心武尊,這三派皆是傳承千年已久的大派,門下弟子衆多,修爲高深者更是如過江之鯽,秦非霜雖然修爲低微,不過資質不錯,在十二代弟子裡面雖然稍有前途的,要不然也輪不到他出來辦事。
說起秦非霜所辦之事來,其實也不算是件壞事,在東狄國以北的邊境上,有一座山峰,名爲天險峰,這山上近年來出現了一個邪派,派中之人大多草寇逃犯之流,本不算是什麼厲害勢力,可是也不知他們的首領是誰,居然能靠着這殘兵老將,打敗東狄國和青丘國的數次圍攻,使得附近百餘里範圍,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不過這種事情聖武之城向來都並不過問的,這次秦非霜之所以出來,也不是爲了剿滅他們,而是爲了他們首領手上的一件寶物。
據說那邪派的首領手中有一柄飛劍,而且品質極佳,也正是因此,靈武尊門下第四代弟子中的靈隱真人才派出了秦非霜來奪回此寶。
天險峰的賊寇聞名整個修羅道,範逸若是能剿滅了他們,各國必定會知道,要是他再使些特殊手段,相信消息傳得會更快,到時候易天原他們自然會猜到此事是範逸做的,接下來範逸要做的就是不斷傳播消息,等待諸位找上門來。
特殊手段範逸有的是,不說他身上那些寶物,就算是範逸所修道法之類,也是極爲駁雜,隨便施展一些,想來修羅道也沒幾人能識會,只不過這乃是下下策,因爲一旦這樣做了,只怕到時候不但會引來易天原他們,聖武之城的人說不定也會插上一腳,找上門來。
範逸想了許久,最終在看到行宮中一尊皇家雕塑後,猛然醒悟過來,要想找個噱頭,陸特不正好是一個麼?!
東狄國二皇子親自前往剿匪,剿的還是修羅道最難對付的匪,這要傳出去,消息定然是一日千里啊!
坐在大廳裡等了沒多久,範逸就看到老管家帶着陸特急匆匆地過來了。這老管家以前也是皇宮裡面的,當初還伺候過皇帝陛下,只不過因爲犯了些事,被貶到了這裡來,他當初也曾見過二皇子幾面,誰成想這次見面,居然聽到二皇子叫一個年輕人老爺!
第一次見到這番情景,老管家差點就沒一口氣憋不過來岔過氣兒去,後來聽外面的人說明白了二皇子是被“劫持”的,他這才明白過來,不過不知爲何,幾次老管家示意出去報信,都被二皇子給拒絕了。
陸特老遠看到範逸獨自坐在大廳裡,甩下老管家就小跑着過來,恭然道:“老爺,我來了。”
“嗯,我今天叫你來是跟你商量點事情。”一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範逸示意陸特坐下,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昨天我那秦師侄兒跟你過來,可曾說過他有什麼目的麼?”
“這個……”猶豫了一下,陸特擡頭看到範逸的目光,見他似乎知道些什麼,狠了狠心,爲了自己以後的前途,他上前幾步,低聲道:“昨日城主大人曾悄悄跟我提起過,此事太過隱秘,我也只敢跟老爺你說,那秦公子這次前來是爲了剿匪,天險峰上的麻匪。”
“呵呵,不錯。”拍了拍陸特的肩膀,範逸讓他坐回去:“不過我乃是秦非霜的師叔,此事他還能瞞着我麼?”
聞言一愣,陸特似乎沒想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猛然一拍腦袋:“我倒是忘了這茬!”
“秦師侄被我昨夜誤傷,被我遣回去養傷了,我要辦的事情現在不急,正好幫他把那件事情辦妥了。別說老爺對你苛刻,這次機會留給你,你可有膽跟我同去剿匪?”這一番說辭冠冕堂皇,範逸誑其人來,那向來是不需準備的。但凡有準備,從來就不會失手。
“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陸特深知聖武之城數百年來再沒有干涉過各國事務,如今範逸居然這麼做,顯然是要幫自己建立莫大功勳,這樣的好處,不答應的人是豬生的!
“我真的可以去麼?”
“老爺何時騙過你?”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範逸淡然道:“三日之後我就出發,你現在趕緊去準備準備吧。”
“是,我這就去調兵遣將!”答應一聲,似是生怕這大好機會跑了,陸特飛快地往外跑去,跑到大廳之外,他猛然頓住,轉過身來對範逸深深施了一禮:“多些老爺恩賜!”
原本範逸倒挺想試試騎在馬背上,指揮千軍萬馬與敵作戰的人間大將那種熱血勁頭,不過想想這次本來就是要藉助陸特這二太子的名義,搶了他的風頭未免使效果大減,於是只好坐在原本那還算舒適的馬車裡,跟殷雪和小蛟龍沒事逗笑兩句,緩緩跟在後面的糧草隊伍裡。
雖然被範逸整治的什麼也似,但陸特並不是一個愚蠢的皇子,相反,論起心機,他可比他那身爲太子的大哥要深沉的多,要不然也不會有資格爭奪皇位了。
別的不說,單是能拉攏東衛城城主這麼一位邊關大臣,他的實力手段就不言而喻。
陸特准備了三天,從東衛城城主那裡借調了三千兵馬,當前五百士兵爲前鋒,中軍兩翼共兩千,剩下五百負責運輸糧草,軍容齊整,也頗有一番氣勢。
從此處前往天險峰,所過之處皆是東狄國邊境,大多是挨着些蒼莽叢林之類的無人區,倒是沒什麼危險,三千兵馬一路急行的話,十天左右也就能到了。
其實從秦非霜和陸特那裡得到的消息來看,那天險峰的首領必然是位有修爲之人,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打敗兩國軍隊,範逸拿這三千人來不過是打個幌子,他可沒指望着陸特能幫上什麼忙。
不傷一兵一卒,就剿了匪,如此戰績,再不能轟動周邊諸國,那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舟車勞頓,新鮮勁兒過了,便不覺得舒服了,範逸本意是先帶殷雪過去等着,可是不知爲何,殷雪居然拒絕了,這樣範逸心中反而高興,如此就能與她多呆一段時間了,除去小蛟龍老是在一旁放光外,其餘倒沒什麼令人不爽的事情。這些天來,陸特也是盡心盡力地服侍着自己,讓範逸心中更加暢快。
估計能得到一位皇子如此誠心服侍的,就算是皇帝老子也做不到,陸特和他那位大哥太子整天想得都是如何從他老爹手裡奪來皇位,能真孝順纔怪呢。
一路並無兇險,三千軍隊扯着皇族大旗,向天險峰奔去。而就在這段時間裡,範逸不知道,他正在尋找的人,也都在想着不同的辦法,想要儘快找到自己。
上京城,東狄國京都,位於東狄國中部偏北的渤海郡境內,距離東衛城近千里之遙。就在範逸整軍出發的這一日,上京城的皇城正中,皇帝陸戰的寢宮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誰?!”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感覺到房內進了人,初時以爲是遞茶的小太監,可當他擡起頭來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容後,不由嚇了一跳,猛地向後挑起,掠過牆壁時手順勢伸向那裡掛着的寶劍。
這柄寶劍乃是當初東狄國最偉大的藝人皇帝在拓展國土,打到當初欺壓了他們數百年的天京國皇宮內時,從他們的皇帝手中奪過來的。這柄寶劍據說是天京國的那位武尊留下來的,本身乃是一件威力非凡的寶物,只不過東狄國皇族所修煉的法訣太過淺顯,數代下來,沒有一個能御使此寶。
手剛剛觸及到劍柄,陸戰心中稍微安穩了一些,雖然無法御使寶物,但此劍在手,人間已經沒有多少人是自己的對手,這人看上去修爲並不如何,自己堅持到大內護衛前來應該是沒問題了。
想到如此,陸戰便要高喊叫人。可誰知就在這時,他眼前的那人身影忽然一陣恍惚,再出現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前三尺外,手中則正握着自己想要拿到的寶劍。
“不要喊,我來是找你商量些事情的。”那人並未動手,搶在陸戰喊出口時提醒道:“我既然能不驚動任何人進來,你覺得找幾個人來能救得了你麼?”
“你是誰?!”第二次開口,依然是這句話,但陸戰明顯沉穩了下來,看着眼前嬌俏的身影,眼中疑惑之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