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七星毒,並非是天璣仙僧所創,而是他當年外出遊歷時偶然得到了一本典籍,而這典籍之中記載的恰好就是七星毒的祭煉之法。
可是那部典籍只是殘譜,並不全,最後面幾章完全散佚,因此天璣仙僧一直研究了幾十年,都沒有能夠成功。
爲了祭煉七星毒,天璣仙僧抓了數百個人類妖族進行試煉,可是沒有一次能夠成功,唯有範逸來到之後,他才偶然成功了,並準備用來對付無雲老祖。
未免消息透漏,天璣仙僧連幾位兄弟都沒有告訴,可是誰也沒想到,範逸的出現讓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被他擒捉了去。
七星毒並非普通毒物,此毒在數千年前曾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那就是元神殺手!凡是修爲在元神以下的,碰上此毒,必死無疑。
就算是仙道人物,若是沒有正確的解毒之法,一旦中毒,輕則元氣大傷,重則修爲盡失,可見此毒兇猛歹毒到了何種程度。
一般的毒都是用各種毒蟲毒草提煉毒素配製而成,可是這七星毒卻並非如此,而是用七種不同的靈石以各異的手法祭煉,最後混合到一起形成的,此毒的祭煉之法完全類似於祭煉一件法器,因爲不論是它祭煉的手法還是材料,都與“毒”之一字完全拉不上關係,可就是這些無毒之物,祭煉出來的法器,卻含有致人死地的奇毒!
七星毒對仙道人物來說雖然不至於致死,但是若想控制毒性蔓延,就必須運使真力抵擋它擴散,可是七星毒最大的一個特性之一就是能夠吸攝別家真力,化爲己用,此消彼長之下,就算最後能將毒逼出,也會耗費大量真力,這樣一來,雷家三兄弟將再無餘力對付五法大陣。
選中穴位,天璣仙僧毫不遲疑,幾下便把毒針全部刺入進去,然後下令將他們帶出去。
等他們走了,天樞仙僧把閒雜人等都屏退,這纔跟自家幾位兄妹商量起來:“流仙人這是在比咱們動手,不過若不是範先生在,只怕這次就凶多吉少了。”
“若不是他在,咱們豈會跟流仙人對着幹?”一副不屑地模樣,玉衡仙太撇撇嘴道。
瞪了她一眼,天樞仙僧示意她不要亂說,低聲告誡道:“成王敗寇,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況且就算是沒有當初的事情,流仙人早晚也是要往這邊擴張的,衝突不可避免,只是因爲三角海域的混亂而加快了一些罷了。”
“既然這次徹底跟他們結下了樑子,咱們現在應該考慮的就是,怎麼樣應對流仙人接下來的手段?”這纔是天樞仙僧最關心的問題,作爲老大,他的心思算得上是最縝密的,知道什麼事情該想,什麼事情不該想,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雷家三兄弟找上門來,若不是神元童子出手,這次倒黴的就是他們了,現在捉住了他們,五妖決計不可能輕易將之放走。可是若不放走,流仙人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他的打擊報復絕對會一連串的過來。
既然決心歸順範逸,又因爲身上的致命禁制不得不聽從他的話,天魔寺五妖就只能死扛到底,好在範逸並沒有讓他們自己承擔,而是派了神元童子幫忙。
名義上是看守,實際上範逸自己也知道這五妖未必能把什麼事情都處理好,所以才讓童子暗中看着,若是五妖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出手幫一下忙。
神元童子也正是看到五妖對付不了雷家三兄弟,這纔出面對付他們。
五妖原本沒想到這位童子大人居然有如此高的修爲,今日見識了,心中便再也不敢起半點違抗範逸的心思了。
“你說什麼?!”整個大殿中傳來一聲轟響,流仙人手畔的茶几直接化爲齏粉,但是茶几上的茶杯卻仍舊懸浮在半空,巋然不動。
下面的人趴在地上,渾身瑟縮,一句話不敢說,頭垂的更低了。
“雷風兄弟三個實力比天魔寺那五隻小妖高出不少,又有我賜的龍筋在手,那五隻小妖怎麼可能是對手?說,是不是青山道人在背後幫忙?!”震怒之下,流仙人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今在三角海域角逐的勢力,最大的只有兩家,一家是自己,另外一家就是青山道人。其實在流仙人眼中,青山道人根本不足爲道,可是那廝居然勾結了無雲老祖,這兩個妖精湊到一處,就不得不讓流仙人重視了。
如今天魔寺五個小妖回來跟自己作對,流仙人沒有想到會是別的門派勢力插手,只以爲是青山道人在背後給他們撐腰。
“這……屬下不知道。”依舊趴在地上,那人知道流仙人的脾氣,一個回答不好,極有可能瞬間掉腦袋。
伴仙如伴虎啊!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趕緊給我滾蛋,少在這裡給我礙眼!”擡手一揮,一股大力飛出,直接將趴在地上的那人打飛了出去,良久,才聽外面傳來一聲落地的砰響,外加一聲慘呼。
“仙人息怒,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仙人願聞與否?”流仙人猶自生氣,大殿中其他人都凝神摒棄,誰也不敢開口,可就在這時,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了進來,不多時,聲音的主人走進大殿,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
來的是一個嬌媚的女人。
或許用嬌媚來形容這個女人還遠遠不夠,身材婀娜曼妙,皮膚細膩如脂,走路時候腳下似是踩着雲朵,給人一種飄渺若仙的感覺。
可是當看到這個女人的臉時,卻又讓人心中驚顫,這個女人不論哪裡,都像是九天仙女,唯獨那張臉,醜陋如百歲老嫗,滿臉皺紋橫生,黝黑異常,從左耳下還斜出一道深深地疤痕。
看到這個女人出現,殿中之人大部分都露出些厭憎的表情,倒不是因爲這女人的醜陋,而是因爲她的名字。
是的,僅僅是一個惡姬的名字就足以讓所有人都心生惡念,因爲這個名字曾經讓無數人夜生噩夢。
唯獨流仙人。
流仙人是一個怪人,他生性好淫,後宮之中姬妾數百,可謂是各色佳麗俱全,但是這些美人兒沒有一個能夠得他寵幸多久,只有這個惡姬,跟隨他身邊百餘年,不但沒有讓流仙人對她失去興趣,反而越來越寵信有加,如今更是允許她參與一些要事的商議。
惡姬人如其名,爲人險惡,其嘴如利刀,百餘年來,不知有多少人因爲她吹的枕邊風而喪命,對於這一點,流仙人一向是信從寧可錯殺一人,不能讓一人漏網的原則,這使得衆人對流仙人的恐懼甚至還沒有惡姬多。
也曾有人想過要暗自將惡姬殺死,只是這個女人明明修爲不高,但是每一次都能在危急關頭化險爲夷,反將陷害之人殺死。
見她進來,衆人更加不敢多言,倒是流仙人瞥了她一眼,心中不高興,沉聲問道:“愛妃有什麼好辦法,說來聽聽。”
“奴家倒不是有什麼好辦法,而是想要提醒仙人一番。”嬌聲說着,惡姬走到流仙人身前,不經意間掃視了殿下衆人一眼,這才說道:“仙人莫不是忘記了,那天魔寺五妖先前去了哪裡?”
“去了……它們是被仙水門之人劫走了。”當初仙水門之人在三角海域大鬧的事情如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就算是一些小妖都能詳細地把當日之事敘述一番,何況是流仙人?
“既然是被仙水門劫走,如今怎麼突然完好無損地又回來了?還這麼大膽,跟仙人爭搶?休說是他們,就算是青山道人只怕也不敢在這裡放肆吧?”一語中的,惡姬點到了最關鍵的一處。
“你的意思是……”流仙人聞言心中頓時清明,明白了惡姬的意思。
“嗯,仙人英明,奴家也是懷疑,這一切都是那仙水門在搗鬼,也只有他們在背後撐腰,天魔寺的五妖纔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恭了恭身,惡姬巧然答道。
聞言臉上微現驚容,但是很快便被掩去,流仙人沉着臉,細細一想,這確實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般,那自己豈不是在跟仙水門作對?
想到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要有麻煩了,流仙人心中怒勝,忍不住牽連到了下面的人:“你們這羣廢物,一個個都不長腦子麼!這麼多人都抵不上一個惡姬,真是白養活你們了!”
下面的人一陣唯唯諾諾,誰都不敢開口辯駁。
巧笑着看着這一幕,惡姬絲毫沒有爲衆人求情的意思,等流仙人發完怒火,這才又開口說道:“仙人現在還不算晚,若想救出雷家三兄弟,奴家倒是有個主意。”
“哦?快說來聽聽。”雷家三兄弟可是流仙人手底下的第一干將,若能把他們撈回來,那可能挽回自己不少損失。
“方纔奴家也只是懷疑,究竟是不是那樣,還需要驗證一番才行,如果真是仙水門搗鬼,那也沒什麼,胳膊扭不過大腿,想來仙人也是不願意跟仙水門爭的,不過咱們好不容易搶來這麼大的地盤,豈能輕易地拱手讓人?奴家竊以爲,咱們不妨來個順數推舟,假意歸順,然後讓仙水門轉而去搶青山道人的地盤,這樣一來,咱們就算不能坐收漁翁之利,最起碼也能減少損失啊。”
聽惡姬說完,流仙人沉思半晌,接着擡起頭來,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來:“還是愛妃能幫到我,不像那些廢物,此招甚妙,可謂一舉三得,既能解除與仙水門的敵意,又能就會雷家三兄弟,還能讓青山道人倒黴,哈哈哈,惡姬啊惡姬,你真是本仙人的智囊啊!”
“仙人說笑了,能爲仙人解憂,乃是奴家的榮幸。”俯身盈盈一拜,惡姬嬌聲說道。
“好!我這就派人去天魔寺,着手辦這件事情。”大叫一聲好,流仙人當即便要派人。
但是惡姬此時卻是猛地一擡手,阻止了流仙人:“仙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