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裡跟那道陣法中的世界一樣,也是真實的?心中突然產生了這樣的疑問,可是接下來範逸就有些心慌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該怎麼出去?!
石林中的世界都會在範逸遇到危險時將他送出來,可是這個世界呢?範逸不由得再次遠目眺望,可是周圍方圓十幾裡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更沒有妖獸的氣息。
“難道自己真要將這裡走遍纔會得到線索?”心中雖然無奈,但範逸看上去卻好像只能這麼做了。
望了一眼遠處的叢山,範逸嘆了口氣,低頭擡起了腳步……
乾元宮內殿,五祖圍坐在一起,面色都有些嚴肅。沉默了稍許,四祖開口說道:“剛纔的動靜……應該是那小子觸動斷天索的禁制了吧?”
就在剛纔,五祖各自在洞府潛修,突然感覺到鎖龍淵方向有一股靈力波動傳來,很快大祖又傳訊到乾元宮集合。四人到來後,便開始議論剛纔的動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的確如四祖所說,範逸正在闖斷天索的禁制。
“這才十幾天,那小子這麼快就恢復修爲了?”臉色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抹不去幾分擔憂之色,三祖看着大祖,有些疑惑地說道。
五人早在進鎖龍淵之前就已經把該交代的交代了,實力沒有達到地境千萬不要去闖斷天索這更是五個人每個人都嘮叨了一遍的警戒。可是短短的十幾天內,範逸就已經讓實力完全恢復了?
範逸的問題五人都很清楚,並不僅僅是無法掌控運行好體內天雷之力的問題,而是他現在究竟要選擇什麼樣的修煉途徑。如果說範逸現在已經讓修爲恢復到了地境的話,那他進入鎖龍淵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一大半,只需要等待冬至日看時機允許的話進入三大死地。
十幾天就能恢復修爲,範逸難道又有了什麼奇遇?
“我看未必,也許是遇到了什麼變故他不得已纔要這麼做的吧。”二祖擡起頭來,語氣淡然說道。五人之中大祖最爲謙沖沉穩,四祖脾氣最爲暴躁,三祖和五祖將心思都用在了修煉之上,若論考慮事情之縝密,還要首推二祖。
“不會!這怎麼可能?!”一聽到二祖這麼說,四祖立馬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猴子一樣跳了起來,開口便要大罵二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過轉念想到他跟自己說過的話,他狠狠地一跺腳,轉身便往外走去:“我要去看看那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四!你回來。”見狀大祖連忙沉聲喊道,將四祖叫了回來:“鎖龍淵豈是你想去就去的?放心吧,範逸身上有我的青玀蜉,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我會知道的。”
這句話讓四祖心神稍穩了一些,大祖的青玀蜉可以隨時向主人報告被追蹤人的情況,有它在,倒確實可以隨時知道範逸的消息。不過一想到範逸現在的情況去闖斷天索禁制,他就覺得心中一陣焦急。
“老大,你覺得以範逸現在的情況,加上烈火麒麟獸的話,他度過斷天索禁制的把握有幾分?”轉過身來走到剛纔自己坐的地方,四祖問大祖。
“稍安勿躁!”淡然看了四祖一眼,大祖只對他說出四個字。
“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範逸一屁股坐到身邊的一塊石頭上,再也不想起身了。
遠遠地望去這幾座山峰似乎離着自己很近,可是範逸愣是走了將近三個時辰纔到山腳下,又花費了一個多時辰來爬這座看起來最高的山峰。儘管體內的天雷之力自行運轉可以讓自己體力增強一些,可那也就是跟普通人比較,走了那麼老遠,再爬這座看起來不下兩百丈,筆直無路的大山,範逸累的全身骨頭都散架了。
休息了許久,範逸稍微引導體內天雷之力流過自己的雙腿處經脈和皮膚骨骼,在一陣陣輕微地麻痹感中,他發現自己腿上的浮腫很快就開始消退了。再過一段時間,自己的體力也恢復了許多。
重新站起身,範逸站在山頂向四下望去,想要尋找到一絲自己能夠離開這裡的線索。這正是他來這裡的原因,奈何直到把眼睛看酸了,他仍然找不出絲毫能夠給自己提示的地方。
剛剛自己來的方向是一片廣大的平原,在平原靠近河流的一處有一片樹林。而在自己所站的山脈背面,同樣是一片廣袤的平原,一眼望去全是碧綠色一片,整個世界就彷彿是被這片山脈從中割開一般。
收回目光,範逸臉上的表情極其沮喪,這裡的環境如此普通,根本就找不到一點對自己有所提示的東西,難道這裡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唯有地境修爲的修真者才能破開禁制出去?
搖了搖頭,範逸識海中地境的元神爲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現在把這個地方當成是一個真實的所在的話,四祖爲何告訴自己連他都不知道斷天索的禁制是什麼?這隻能說明,斷天索的禁制開啓後絕對不會是隻有這麼一處地方!
這個禁制或許就跟二叔在石坑內佈下的陣法一樣,只不過是把那石陣中的萬千世界全部集中到了這一個禁制裡。也就是說,每一個進入禁制的人,所到達的地方,都不一樣。
回憶着四祖說過的每一句話,範逸開始思考也許真正的問題並不在這個沒有生氣的地方。很快,他一拍手掌,又想通了一點。
四祖當時說的是想要通過斷天索禁制,實力必須達到地境。而眼前的情況卻讓範逸摸不到頭腦,連怎麼離開這裡都不知道,要修爲來何用?
這是一個破綻,抓住這一點,範逸苦思冥想之下,很快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既然要的是修爲,那與心力肯定關係不大,如何離開既然算不上禁制的關鍵,那就應該十分簡單纔對。
不要把情況想的太複雜了。這是範逸最終得出的結論。如果這裡出現一兩隻妖獸的話,那自己也許只需要把他們打敗就可以離開了,可是這裡既然什麼都沒有……
再次環顧四周,範逸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自信的笑容。如果他的推斷不錯的話,那麼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斷天索”!
身下的這條山脈橫亙在整個大平原上,如同把它們割裂成兩半一樣,這不正跟斷天索一樣?範逸的目的是通過斷天索,那麼想要離開這裡,最簡單的思路,定然就是如此!
能夠想通這一點,範逸依靠的其實還是他的聰慧,想到四祖所說的地境修爲,他這才明白,自己現在失去修爲,一來體力要差了許多,二來不能御使法器,這讓他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離開的方法。試想如果範逸可以御使法器的話,那麼他只需要圍着這裡轉一圈自然就能找到離開的方法。
御使法器飛行,正是地境修爲才能做到的事情。難道這纔是這裡的禁制對修爲的要求嗎?那自己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些,居然碰上一個沒有甚大危險的地方。
眼前的山脈雖然看似綿延無盡,但是總會讓自己走到頭,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判斷好方向,一直走到“斷天索”的另一邊。
接下來範逸不再耽擱,仔細地觀察山脈兩側後他開始判斷究竟哪一個方向是自己來時的方向,哪一個是自己的目的地。
很快,有了前面的經驗,範逸找到了一個自認爲是判斷標準的地方。在他的左手邊,山脈的弧度較大,是向着左前方延伸,而在他的右手邊,卻是看似筆直,沒有多少弧度。聯想到自己正走在斷天索上,弧度大的一邊自然是自己來時的方向,而筆直的一邊定然就是自己離開這裡的最終目的。
嘴角微微翹起,範逸的笑容讓他顯得越發儒雅,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份儒雅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張狂。
雖然翻山越嶺十分累人,尤其是對自己這種沒有修爲的人來說,但想到是連四祖都感到畏然的斷天索禁制,範逸心中便知道這是對自己來說最容易的處境了。
沒有多做停留,前路還很漫長,想要儘快離開,就需要不停地趕路。範逸發現天雷之力居然可以幫助自己儘快恢復體力後,心中的把握更多了幾分,尋了一處平緩一些的地方邊往山下去了。
等範逸走遠了,就在他剛剛坐的石頭不遠的地方,一隻野貓大小的妖獸緩緩地走了出來,它的整個眼睛都是幽綠色的,與那身白色的皮毛相應,有着說不出的詭異。看了一眼範逸即將消失的背影,它的身形一閃,連幻影都沒出現便停在了範逸剛剛坐過的石頭上。
粉嫩的鼻子嗅了嗅石頭上的氣味,妖獸再擡起頭來時眼睛不知爲何竟變成了純黑色。嘴巴張了張,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妖獸身形再閃,便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