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給終於按耐不住了,狼身一抖,四蹄一揚,嗷地一聲怪叫,他的身體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衝着何金貴的胸膛疾抓過來………………。
江給的身子就像一道閃電,雙爪也快如閃電,十根手指頭彷彿十根鋼構,他想抓住何金貴前襟的領子,或者手指插進他的胸膛裡,然後瞬間咬住眼前這個大個子的脖子。
但是他這一擊失敗了,何金貴身子一晃就輕輕躲開,江給的手爪撲空,一下抓在了金貴背後的山壁上。他的手指插進山峰裡足足三寸多深。
他雙手一較力,嘩啦一聲掀起,牆壁上的碎石頭紛紛飛濺。
何金貴雖然躲開,卻冒了一身的冷汗,想不到江給小小年紀,臂力這麼大,當初的灰毛狼王善於撲咬,江給的動作比他快了數倍。
還好何金貴經驗豐富,沒有被抓上,要不然就被狼爪將內臟給掏空了。
人狼幾乎用盡力氣,他想一擊即中。
江給不知道眼前的何金貴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何金貴卻知道江給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金貴打起來就有點畏首畏尾,害怕傷到他,父子對決的悲劇不得不在黑石山的野狼谷上演。
江給發現自己撲空了,先是吃了一驚,身子一轉目標不變,第二爪又襲擊過來。、
這一招是陰招,攻擊的是何金貴的下面,海底撈月,這一招有個別名,叫猴子偷桃,。
金貴嚇得一哆嗦,心說你個狗日的,想讓你爹斷子絕孫啊?
只一愣的功夫江給的手爪就到了,金貴趕緊伸手去抓兒子的手腕,不讓他碰到自己。
哪知道江給這一招是虛招,手腕一抖就改變了方向,直接抓向了何金貴的腿,這一下一擊命中,使勁揪住金貴的褲子,嘶啦一聲,就把何金貴的褲子撕裂了一大塊,尖利的手爪狠狠抓在了他的腿上,留下了七八道血糊糊的紅印子。
何金貴嚇得幾乎**,我暈,這是人還是狼啊?
他無數次跟野狼交過手,狼抓人無非就是那兩下子,要嘛趁其不備將人撲倒,要嘛正面攻擊咬你的脖子,一般爪子爲副,嘴巴纔是重點。
你咬不住獵物的脖子,三分鐘之內不讓對手窒息,對手就會反抗,所以狼攻擊人,脖子纔是重點。
何金貴只顧得維護自己的脖子,想不到江給的手爪會這麼厲害。他畢竟是個人。不是一條狼啊。
一股麻酥酥的感覺從金貴的腿上襲來,疼的他趕緊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大意了。
江給顯然是暴怒到了極點,一下將手裡的衣襟撕成碎片,一彈再次跳起五六尺高,從上到下向金貴抓了過去。
何金貴這次學精了,等江給的手爪靠近,一伸手就叼住了他的手腕,向後一帶,江給就身不由己了,失去了平衡,一下被金貴摔倒在地上。
何金貴一扭他的手腕,想把江給的手臂扭成麻花,可沒想到江給的反應極其迅速,同樣抓住了何金貴的手腕,身子一扭,
一腳踢了過去,正好踢在金貴的肚子上,何金貴也倒在地上。
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滾起來,你咬我的皮,我撕你的肉,上下翻滾,地上的青草跟碎石頭嘩嘩飛濺,跟晨霧混合在一起。人身跟狼身隱進草叢裡,草叢被壓倒一片,地上的飛鳥也驚起一片。
他們打得難分難解,大家全都傻了眼,只看到兩條黑影滾來滾去,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狼。
金貴第一次遇到這麼強悍的狼,江給也第一次遇到這麼善斗的人,一人一狼打了個奇虎相當。
金貴的小腿上就有一把匕首,他有三次機會可以把匕首抽出來,瞬間頂在江給的脖子上,一刀劃下去就可以讓江給見閻王,但是三次都止住了,江給畢竟是他的兒子,下不去手啊。
這種父子對決的場面是何金貴根本不想看到的,也是無可奈何的。可事已至此不得不打下去。
他要救人,他要徹底征服黑石山新一代的狼王,就必須打下去。
兩個人在地上翻滾撕咬了四五分鐘才分開,再分開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哈着身子,相互怒視着對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何金貴身上的衣服幾乎被盡數撕碎,後背上跟手臂上淨是血粼粼的道子,都是被江給抓的,肩膀上也被江給尖利的狼牙撕裂了一塊,鮮血滴滴答答順着手臂滴下來。
江給也不比金貴好多少,鼻子青了,眼睛腫了,一條胳膊生生被金貴拉得脫了臼。後背上的狼毛也被眼前這個人抓掉了一塊,粘皮帶肉血糊糊的一片。
金貴的心裡感慨萬千,兒子長大了,我也該老了,比不得當初年輕力壯的時候了。
必須想辦法把他抓住,慢慢調教,一直讓兒子在黑石山上游蕩,跟野狼爲伍,會毀掉他一輩子,他就完了。
江給同樣怒視着金貴,桑眼裡發出嗚嗚的哀鳴聲,內心極其的不服。
他堅信自己是一條狼,也堅信自己跟眼前的大個子男人沒有一點關係。他跟他身上的氣味相同只不過是巧合。
經過一番較量,大家已經基本看出了勝負,何金貴佔了上風,雖然他的皮肉被江給撕裂了不少,但大多是皮外傷,而江給那條胳膊根本擡不起來了。而且狼王在輕輕顫抖。腳步不穩,兩腿在打顫。
這是一種驚恐的表現,但是江給不服輸,他還想最後一擊。不把何金貴幹倒,就不能把眼前的仇人殺死,母親的仇就不能報。
他一聲嚎叫,終於發動的最後的攻擊,一彈,那條完好的手擊飛而出,只抓金貴的脖子。
何金貴再也忍不住了,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不知道我是你老子,你他媽是我生出來的!
就在江給的手爪伸向他的脖子不到五六公分距離的時候,何金貴早已做好了準備,。已經暗暗抽出了腰間的皮帶,瞬間纏向了江給的手腕。
嘶啦一聲,金貴就把江給的手腕纏了個結結實實,身子向後一倒,一腳踢在了江給的肚子上,江給的身子
就從金貴的身上翻了過去,瞬間撲倒在地上。
何金貴一翻身,那條膝蓋就頂在了江給的後背上,死死將他壓住。任憑江給怎麼掙扎,也爭脫不開了。
何金貴的膝蓋跟大山一樣,把江給壓得動彈不得,狼王一個勁的嚎叫,四肢來回的踢騰,頭顱也來回的晃動,嘴巴里發出嗚嗚的尖叫,好像孩子在哭泣。
金貴的心軟了一下,真想放開兒子,但是這種念頭只閃了一下,立刻就打消了。
他現在還不是我的兒子,他的狼,是人狼,難馴啊。
金貴的動作很快,雙手一纏,那條皮帶就將江給的雙手死死纏住,瞬間打了個死結。
江給平時兩隻手臂是當腳使喚的,四肢着地行走,十多年都是這樣,前面兩條腿被困,他就站不起身,也邁不開步了。
何金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四周的狼羣一看狼王被困,一起憤怒起來,最前面的十多條狼一起抖起了鬃毛,尾巴平平翹起,露出白森森的狼牙想要撲過來。
哪知道獵狗阿狼的動作更快,忽悠一下就跳到了何金貴的前面,將主人護在了身後,對着羣狼就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羣狼被阿狼的氣勢震住了,立刻收起了尾巴和張立的鬃毛,後退了好幾步。
何金貴拍了拍江給的後背嘿嘿笑了:“小子,還行,有兩下子,不愧是我何金貴的兒子,你是我見過的最難纏的狼王。”
一句話不要緊,旁邊的高所長吃了一驚:“金貴,你說啥?你你……你兒子?”
金貴說:“是,他是我兒子。”
“親生的?”
金貴點點頭:“親生的,我的種。”
“啊?你的種?金貴,這條狼王……不會是你……母狼……生的吧?”高所長几乎崩潰,真懷疑金貴跟母狼有染,是母狼生下了江給。
何金貴衝着高所長怒道:“放屁!你他孃的想象力真豐富。”
“那你爲啥說他是你兒子?”高所長還是不明白。
金貴只好慢慢跟他解釋:“十年前,我兒子生出來不到三個月,就被黑石山的狼給叼走了。他們是在報復我,讓我嚐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味道。
江給被他們抓住,沒有被吃掉,而是被一條母狼用狼乳養大。他在狼羣裡待了十年,整天跟狼羣在一起,學會了撲咬,學會了捕食,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本事,再後來就奪上了狼王的寶座。
他不是狼,是人,頭腦極其的聰明,現在你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了吧?”
高所長恍然大悟,鬧半天這小子原來是他何金貴的野種,我說咋這麼厲害,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能打洞。
這件事簡直不可思議,跟天方夜譚一樣,但是仔細端詳這條狼的面孔,跟人一模一樣,有幾分像何金貴,後面沒有尾巴,真的是個人,不是一條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