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塞國,云然宮。(《界》xian??jie.me《說》網)宋齊羽坐在牀邊,手中是那兩條銀鏈子和那個紅繩蝴蝶結。但見他直勾勾的盯着它們,眼神中似有些『迷』『惑』,又滿是茫然。
“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唉!”他嘆了口氣,雙眉隨之蹙起,“這兩樣東西一直被我貼身帶着,莫非,是很重要的?可,這橫看豎看,好像都很普通啊。鐵雲說,應該是我出宮後纔有的,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想着,腦中閃過一道光,似乎還伴隨着一陣疼痛。
這時,鐵雲來了,說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宋齊羽正好想得頭疼,便答應了。
大雪初霽,偌大的皇宮,在這溫溫淡淡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純美。宋齊羽緩步走着,任由那涼涼的徐風吹拂臉頰。一時間,心底暢快如風。
兩人行至一梅園,只覺清香撲鼻,寒梅勝雪。不遠處,有一座暖閣,閣門微開,似乎有談笑聲傳出。宋齊羽與鐵雲相視一眼,走了過去。
推開門,裡面坐着三位雍容華貴的女人,容姿豔麗,各有千秋。鐵雲見狀,忙下跪行禮:“屬下見過蓮妃娘娘、瑾嬪娘娘、安嬪娘娘。”
“起來吧。”坐首位的那妃子微頷首,轉眸看向宋齊羽,笑道:“原來是軒皇子來了,快坐下吧。”
宋齊羽飛快的瞥了她一眼,只見她不過二十多的年紀,相貌端莊,談吐之際,也是溫婉大方,頓時,心生親切之感。
“多謝蓮妃娘娘。”宋齊羽衝蓮妃一笑,坐在了她旁邊。
“軒皇子可算回來了,不然,真不知皇上該擔心成什麼樣?”瑾嬪抿了口茶,笑道。
一旁的安嬪皺着眉,點頭:“是啊!眼瞧着皇上瘦了一大圈,看着都心疼。”
宋齊羽暗自挑眉,不語。
這時,一九歲左右、粉嫩可愛的小男孩跑了進來,直撲蓮妃懷中:“母妃,母妃,小連子在院子裡堆了一個好大的雪人呢?我帶你去看看。”
“淇兒,別忙,你看誰回來了?”蓮妃說着,拍拍林燁淇的頭。
林燁淇看了眼宋齊羽,似看陌生人般沒什麼表情,繼續纏着蓮妃。蓮妃無奈,只得跟着他走了。而瑾嬪和安嬪坐了會,也走了。
“鐵雲,我怎麼覺得……三皇子不怎麼待見我啊?”宋齊羽想到剛纔林燁淇的神情,不禁蹙眉。
鐵雲扯了扯嘴角,笑道:“軒皇子,您多想了。”
正說着,只見一華服少年負手而來:“幾月不見皇兄,當真是讓我這皇弟好生掛念啊。”
宋齊羽尋聲望去,只見來人眉眼如星,風采斐然。那容貌,雖說及不上他,但比之風行雲,倒是相當。
宋齊羽微一愣,想起張子楓曾經介紹的,知是二皇子林燁澤,當即對他笑了笑:“如今我不是回來了麼?”
“聽說皇兄在青聖皇朝被人追殺,可有什麼線索?”林燁澤呵笑道,見宋齊羽搖頭,又問:“那皇兄以爲,會是誰下的手?”
宋齊羽頓時面有難『色』:“這個……我現在失憶了,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哪裡猜得到是誰?”
林燁澤點頭,微眯着眼緩緩道:“會不會,是他國的人?”
宋齊羽一愣:“嗯?怎麼說?”
“皇兄你想,如果你在青聖皇朝被殺,父皇定不會放過那兇手,夢裡鄉情最新章節。若最後查到,那兇手是青聖皇朝的人,那麼,就算之前張將軍他們偷偷進入青聖皇朝,理虧不對,恐怕父皇也不會管這麼多,勢必要殺了那兇手。
到時,事情一鬧大,恐怕會引起兩國紛爭。如此一來,最終得利的,自然是他國那真正指使兇手的人。皇兄,你覺得呢?”
宋齊羽聽着有理,連連點頭。林燁澤垂下眼簾,眸光轉深……
回到云然宮,宋齊羽剛坐下,便見一十六七歲、模樣俏麗的宮女端着茶走進來。鐵雲見其面生,問:“你是新來的宮女?”
“是。”那宮女低眉答道:“奴婢雀兒。因曉蘇姐請了大假,回鄉探望病重的爹爹,所以管事王公公安排奴婢過來。”
“哦。”鐵雲微點頭:“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
“是。”雀兒恭敬的行了個禮,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這宮女倒長得不錯。”宋齊羽挑眉一笑,伸手端起茶杯。
“軒皇子等等。”鐵雲說着,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探入茶中。
宋齊羽愕然:“你這是……”
“軒皇子,您先前被人追殺,如今就算是在宮裡,也須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新來的宮女,底細如何,屬下還得去查一查。”
……
午睡過後,宋齊羽突然覺得陣陣頭痛,適逢雀兒端洗漱水進來:“軒皇子,您怎麼了?”
“頭好痛。”宋齊羽緊緊抱着頭,雙眉蹙起,顯得很是難受。
雀兒見狀,忙上前幫宋齊羽『揉』額角,低頭時,那恭順謙卑的樣子,突然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幽暗冰冷的眼神。
“也不知暗七追殺軒皇子的時候,有沒有對他透『露』什麼。不過,好在他現在失憶了。銘雀,你這次潛伏在他身邊,定要好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記住,千萬不能讓他恢復記憶。”
耳邊響起這些話,銘雀眯起雙眼,暗道:這軒皇子頭痛,莫非是要恢復記憶了?不行!想着,目光一轉,從懷中掏出一枚極細的銀針。左手輕聲擡起,暗暗運出內力,準備輸入宋齊羽腦中,令其暫時昏『迷』,再施針阻止他記憶恢復。
誰知,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就此傳來。銘雀臉『色』一沉,急忙收回銀針,繼續幫宋齊羽『揉』着。
“雀兒,你剛怎麼鬆手了?”宋齊羽絲毫沒有起疑。
“回軒皇子,奴婢剛纔身上有些癢。”說這話時,銘雀又恢復了那恭謙溫順的模樣,變化之快,當真讓人懷疑不了。
過來之人,是鐵雲,他見宋齊羽一臉難受,問了情況後,急忙去請太醫。
不久,蔣太醫來了,說是沒什麼大礙,開了些『藥』,便走了,折道將此事告知林靖崇,其他書友正在看:豪門狂情襲宵禁。
……
“奇怪,這『藥』聞着、怎麼好像有些不對?”銘雀端着熬好的『藥』,仔細聞了聞,頓時臉『色』嚴肅:這『藥』明着是鎮痛活血的,可裡面隱隱放了其他東西。這蔣太醫還真大膽,竟敢給皇子吃這種東西,暗地裡阻止皇子恢復記憶。難道,他也是主子派來的?
不對啊!主子怎麼沒跟我提過?而且,蔣太醫不是皇上的心腹嗎?這出宮尋找軒皇子,也是派他隨同的,他怎麼可能會是主子的人?那他是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是皇上?
銘雀想着,秀眉緊蹙,轉而眼眸一亮:據探子回報,昨日那羣太醫看過軒皇子的傷之後,便被皇上召到了偏殿,莫非,真是皇上下的命令,不讓軒皇子恢復記憶?可皇上爲什麼要這樣做?
對了,幾個月前軒皇子無故離宮,如此說來,皇上之命,是跟這件事有關?那麼,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據說那晚執勤的五六個宮人,第二天全都暴斃而亡,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來想去,銘雀都不得其解。突然,一聲冷喝打斷她的思路:“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把『藥』端進來?軒皇子可一直不舒服。”說話的,自是鐵雲。
銘雀暗自斂了斂心神,纖弱的身子一抖,粉嫩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恐慌:“奴婢知道了。”
待銘雀退下後,鐵雲依舊拿出銀針,在『藥』中探了探。宋齊羽見狀,心下疑『惑』:“怎麼,你不是查過了麼?還是不放心?”
“屬下總覺得她怪怪的。”鐵雲收起銀針,一想到剛纔銘雀沉思的樣子,那嚴肅的表情,雖說一眨眼就消失了,似是自己看花了眼,但不得不防。
“我看,是你多心了。”……
夜幕降臨,宋齊羽早早便睡下。睡夢中,似乎有人坐在旁邊,又似乎有人在喚他:“阿齊!阿齊!”腦中浮出那個紅『色』蝴蝶繩結,忽而模糊,忽而清楚,忽而又變成了一張臉,逐漸消失在大霧中。隨之,頭痛欲裂。
“啊!”一聲大叫,宋齊羽猛然坐起,卻見林靖崇坐在牀邊:“父皇?”
“軒兒,你的頭又痛了?”
“嗯。”宋齊羽緊蹙雙眉,一張俊臉已然蒼白。而後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腦袋:“好痛好痛好痛!”
“軒兒,不要這樣!”林靖崇雙眉緊蹙,眼見宋齊羽如此痛苦,他恨不得換做是自己來承受這份痛。當即緊緊抱着宋齊羽:“軒兒,父皇馬上去把蔣太醫找來!”
“嗯。”這一次,已然帶着哭腔。但見他雙手緊緊揪着林靖崇的衣服,將頭死死抵在林靖崇肩頭:“父皇……”
一聲呢喃,令林靖崇的心深深一顫,如此帶着些許依賴、些許撒嬌、些許柔弱的呼喚,讓林靖崇不禁想起了林燁軒小時候生病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樣靠在他懷中,呢喃着。
想到這,林靖崇心下一片柔軟:“軒兒乖,等父皇把蔣太醫找來,吃了『藥』,就不會痛了。”
“嗯。”宋齊羽輕聲應着,疼痛逐漸減退,倒似有些困了:“父皇,我想睡。”
林靖崇見他不痛了,暗自鬆了口氣,臉上抹開一絲微笑:“好,那你睡吧。”
“嗯。”宋齊羽蹭了蹭林靖崇的胸膛,沉沉睡去。
“軒兒。”林靖崇輕嘆一聲,擡手緩緩拂過宋齊羽的臉頰,眼眸中,盡顯疼惜。
門外,一身影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眼底波瀾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