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潮溼的頂壁水珠沿着針錐般的石塊有節奏的滴落。
陰冷的地下密室裡關押着一名模樣悽慘無比的女人,冰涼的鐵鏈禁錮着她的雙手雙腳,就連纖細的脖頸上也栓有一根粗粗的項圈。
女子的身上有着一處一處的鞭痕,鮮血不僅染溼衣服,襤褸的破洞透出觸目驚心的傷痕,最讓人難以直視的,女子**的腳踝有兩處恐怖的血槽,甚至可見森白的骨頭,猙獰醜惡蟲子竟然在其中鑽來覆去,本應結痂的傷口因爲這個緣故遲遲不能恢復,反而流着白膿,任誰看到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這裡原本就被荒置已久,地下密室更是由於封閉而瀰漫着一股溼醜的氣息,此刻用來安置聞柔,腐爛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頓時發出令人難聞的味道。
突然,石門被打開,昏暗的地下室終於難得迎來一絲光亮,走進來的,是一個窈窕的身影,此刻寒緋換了一身相對適身的黑袍,曼妙的身軀頓時展露無遺。不施粉黛的佳容若是展現,一定會吸引着無數男人爲之傾倒,可那俏麗的面龐,卻掛着一絲憂愁,雖然隱晦,但還是能夠看出那一抹自責之色。
寒緋緩緩進來,確定無人之後,立刻關上石門,然後疾步來到聞柔面前,臉色凝重無比,蛾眉翹得很深。
啪啪——
寒緋見到那幾只千足蟲在聞柔被冷鋒切斷腳筋的傷口之處拼命扭動着身子,眼神頓時變得冷冽,然後手掌一揮,強大的靈炁噴薄而出,盡數殺死那幾只千足蟲,同時還往聞柔身上各處點了幾下,徹底殺死那些侵入到身體其他部分的千足蟲。
做完所有的一切,寒緋俏臉之上的自責更加濃郁了,對替自己背黑鍋而被殘虐的聞柔感到深深的內疚以及憐惜。
這種殘忍的拷問,是得多堅強的人才能守住本心?
寒緋解決完所有的千足蟲之後,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聞柔發出低沉的嚶嚀聲,漸漸甦醒了過來,當她擡起頭看到寒緋的時候,黯淡的眼眸突然煥亮起來。
“你…怎麼來…這裡?”聞柔虛弱無比,說了幾個字卻彷彿用上了身體所有的力氣。
見狀,寒緋趕緊扶住聞柔,手掌抵在其背心,爲其輸入靈炁恢復體力。她很想爲聞柔治療傷勢,可是爲了不被懷疑,她只能生生的忍住內心的煎熬,任由那腐爛的傷口發着惡臭。
“其他人暫時不在,這裡只有我和你。”寒緋壓低聲音說道。
“好。”爲了節省體力,聞柔儘可能的少說。
寒緋輕咬嘴脣,眼裡盡是複雜之意,抱歉地說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對此,聞柔只是淡淡地一笑,輕微晃了一下腦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你曾經…救過我,這只是我…小小的報答罷了!”
聞柔虛弱地說道,此話卻讓寒緋露出回憶之色。
想當初,聞柔本來是一個普通的公會的成員,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同行的三個男性夥伴見其漂亮,頓時心生淫慾,竟然對聞柔施以禽獸行爲。聞柔不從,於是奮力抵抗,奈何對方合借三人之力,聞柔不是對手,眼看純潔無暇的身軀便要被糟蹋。
那時候,途徑此處的寒緋見到這一幕,頓時擊殺那三名男子,出手將其救下。事後,寒緋好心做到底,帶着聞柔回到其公會,沒想到那三名禽獸不如的男子居然在公會中有着深厚的背景,其中一人父親赫然是公會的會長。
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殺後,即便在聞柔的解釋下知道詳情,那位會長不肯放過寒緋,不僅如此,竟然連聞柔也要抹殺,說是爲了死去的兒子陪葬。
什麼樣的老子便有什麼樣的種,會長醜惡的嘴臉也顯露在聞柔的面前,讓其對號稱正義的公會產生了動搖。所幸那位會長實力並沒有太高,寒緋帶其逃了出去,最後,聞柔跟隨寒緋進入了黑暗的黑神公會,成爲其中一名成員。
說實話,當時寒緋並不想帶聞柔進入黑神公會,因爲她有着自己的目的,不想牽連對方,可在聞柔的苦求之下,寒緋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放任她不管的,很有可能會遭到原本所屬公會的報復。
誒——
知道聞柔爲了報答當初的恩情,竟然如此犧牲自己,寒緋的心彷彿被石頭堵住了一半。
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變得平靜,寒緋對着聞柔低語道:“聽着,到時我會讓人來救你……”
兩人的交談沒有多久,寒緋便離開了,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懷疑的。
探查了公會之後,寒緋發現暗鴉出去了還沒回來,而陸遠則忙着處理公會的事情,無暇管理其他。
深夜,一道黑影四顧張望,輕手輕腳地摸黑前行,確定沒有人發現之後,悄悄地避開巡邏的人,猛然躥離公會,漸漸隱沒與黑暗之中。
另一邊。
樹影沙沙,斑駁交錯的綠葉奏響着充滿韻律的輕快樂曲,爲幽靜的黑夜增添一份生意。
柔軟的草坪上,簇立着幾串安靜燃燒的篝火,溫暖的火光驅散夜裡的寒意。
部分人在閉目調息,也有吭着乾糧消磨時間的,最特別的是,林磊竟然打了一隻山雞,在快速地抽血拔毛之後,架在火堆上烘烤着。雖然沒有添加任何一點的佐料,可是香噴噴的氣味卻勾引着每個人的鼻間,宛如風情萬種的少女輕輕的撩撥。
吸了幾口香氣,林磊頓時感覺食指大動,一旁的肖夜更是忍不住留了口水,呆呆地看着愈發變得金黃的雞肉,嘴裡巴喳巴喳着,就連韓辰也不時望過來兩眼,似乎是在看好了沒有。
“哼,作爲一名武陣師,不好好地修煉,居然爲了滿足口腹之慾而操勞,當真可恥!”薛凱本一直閉目修煉着,可是那股誘人的香味卻無時無刻擾亂他的心境,讓其變得煩躁。
“看什麼看?看了我也不會給你,要想吃自己弄去!”林磊注意到背後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轉過頭一看,頓時發現是薛凱,果斷地將烤得差不多的山雞給嚴嚴實實地用身體遮擋住,似乎還真怕薛凱要搶一般。
對此,薛凱當然是表情不好看,冷冷地別過頭。
“終於烤好了!”林磊舔着嘴脣,準備把串着樹枝的山雞從火堆旁拿開,可是一陣腳步聲卻從林子中傳來。
“嗯?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