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鬥魂要術

絕天鬥魂錄

林穆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一處極開闊的湖邊,望着眼前天高地廣,湖水粼粼泛波,不由得豁然開朗,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他開始想,降臨到身上的這個際遇,到底是福是禍?

回憶起之前的種種,林穆忽然有所覺悟,雖然他萬分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自己確實已經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同時他意識到這條路一旦踏上,也許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看來華叔說的沒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找上我們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傢伙,不可能一次兩次就會罷手的,我不趕緊增強自己的實力,萬一他們對我周圍的人不利,我又怎麼能夠保護他們?”林穆想着,摸了摸胸口上的玉牌,一種激越的心情涌了上來。

與其爲了不想連累妹妹和朋友而去逃避,不如勇敢地擔起這個責任,主動去保護他們,不管別人是否能夠理解!

林穆打定主意,信心也增強不少,心裡的負擔一下子就放下了。

過了傍晚以後,林穆和江旭來到林穎所在的醫院。

這裡名爲醫院,其實應該是個私人的療養會所,一般人可來不起,設備比起那些公衆醫院來,不知道精良了多少。

兩人在幽靜的走廊上遠遠就看見了劉國洪,他正筆直地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前,目光冷冷地掃視着來往的醫護人,一股威嚴的氣勢從身上散發開來。

過去看到劉國洪,林穆都會忍不住緊張,但是這一回,他已經可以泰然處之。

“江少爺,你來了。”劉國洪看見兩人過來,並沒用多大反應,語氣平靜如水。

江旭朝他點了點頭,林穆則是禮貌地微微一笑。

劉國洪目光剛掃過林穆的身上,眼中頓時掠過一絲驚訝,隨即隱沒不見。

“這段時間有什麼人來過嗎?”江旭問道。

“護士來過兩次,沒有什麼異常。”劉國洪話中波瀾不驚。

兩人隨後進了房內,劉國洪餘光仍停在林穆身上,似乎想確認什麼。

病房裡的氛圍很好,暖色調的裝飾,悠然的輕音樂,一切都顯得頗爲人性化,看來在這裡治療沒有痛苦,反而是一種享受。

林穎本來已經睡了,一發覺有人進來,立刻又驚醒了。

“小穎。”林穆上前輕輕喚道。

“哥……”林穎一看是哥哥,緊繃的神經一鬆,委屈的淚水頓時就流了下來。

林穆把妹妹攬在肩頭,就像小時候哄她那樣,輕輕地摸着她的頭,柔聲道:“別怕,別怕,沒事了。”

江旭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自覺有些尷尬,便轉身出了房間。

劉國洪仍是一動不動地站着,好似一尊門神,江旭對他招了招手,示意借一步說話。

兩人繞過一個拐角,江旭停下道:“今天拜託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劉國洪道:“已經查清楚了,杜子飛確實傷得很重,現在已經轉移到省城去治療了。”

“那他們家裡有什麼反應?”江旭問道。

“暫時沒有動靜,可能是杜子飛還沒有透露情況,也可能是杜家的人有顧忌,沒有動手。”劉國洪分析道。

江旭低頭沉思道:“真的是小穆乾的?他怎麼會這麼厲害?!”他覺得,如果真的是林穆一人所爲,那肯定跟他說過的那些奇人異事有很大關係。

轉回房間,正好看見林穆和妹妹說完了話,從裡面走出來。

江旭嘴脣動了一動,心裡的疑問忍住了沒說,改口道:“小穎還好吧?”

“睡過去了,應該沒問題了。”林穆長長舒了一口氣,又道:“今晚我陪着她吧,阿旭,多謝你。”

“別說這個。要不我叫洪哥留下來?萬一有什麼事,你一個人……”江旭試探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沒問題!”林穆信心滿滿。

既然如此,江旭也只好答應,替林穆安排妥當後就帶着劉國洪離開了。

路上,劉國洪突然很謹慎地說道:“江少爺,我發現你的朋友和以前不太一樣。”

江旭一愣,忙問道:“你看出來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劉國洪沉吟片刻,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憑着一個職業軍人對這種東西敏銳的直覺,他一語道破玄機:“他身上多了一股不應該出現的——殺氣!”

江旭頓時有些錯愕,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答案,但劉國洪是在自己眼中是一名極爲稱職的專業人士,他的眼光應該錯不了。

“殺氣?小穆一向都很老實,他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聯想到林穆把杜子飛打傷一事,江旭不禁有些迷茫,對林穆之前所說的那些事情懷疑得更深了。

“這事先不說了,我會找機會跟他當面問清楚的。”江旭打消了繼續猜測的念頭,決定靜觀其變。

————————

夜已更深,醫院裡,林穆正百無聊賴地半躺在會客間的沙發上,他打算就這樣過上一夜。

房間裡靜極了,只有林穎在睡夢中平穩的呼吸聲均勻地響起,一道清冷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投射進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塊光斑。

林穆呆呆地出神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臨分別時華臻說的話,立刻翻身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唯一有光亮的地方,盤腿坐在地上,掏出了那本手抄的冊子。

冊子半新不舊,似乎年代並不十分久遠,看工藝和文字,應該是近代的東西,與林穆心中那種絕世秘笈都要歷史悠久,飽經風霜,並且殘破不堪的刻板印象相去甚遠。

林穆暗暗好笑,驅散了這些無關的念頭,專心去看那冊子上的文字。

封皮上濃墨重筆寫着“絕天鬥魂要術”,是這冊子的名字。

“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帶着滿心好奇,林穆翻開了冊子。

開篇卻不進入正題,而是寫了一段文字,像是某人的絕筆。

“鬥魂之術,始創於天竺國婆羅門死士中魂斗羅一脈,自漢時由祖師阿毗摩羅傳入我華夏中原,迄今逾一千八百年餘,經華夏修士去蕪存真,糅合玄門道法,衍生諸多變化,派系龐雜,至唐時已然蓬勃興盛。鬥魂術證道之途不求避世,但講入世,每逢天下動盪,必有我輩中人卓然躍立,戡亂救世。然中原各派向以正統自居,視我輩爲妖邪異類聯手剿除,千百年不休不停,竟致華夏鬥魂一脈慘遭荼害。悲哉恨哉!所謂道有三千,我取其一,大道混元,終成一氣,如此黨同伐異之舉,豈是求道之人所能爲乎!”

林穆皺着眉頭看完,這段字寫得半文半白,刻意牽強,不禁覺得作者有些迂腐好笑,但看他寫得情真意切,字字啼血,隱隱也對鬥魂術門人的遭遇感到惋惜。

“這說的是鬥魂術的淵源,原來華叔說的魂斗羅門也並不是隨口胡扯啊。”林穆定了定神,又繼續往下看去。

“時至今日,鬥魂一脈殘丁寥寥,淪落天涯各安其命,早已泯然於世。唯餘得承真傳,不致於廢棄祖宗道統。餘自幼始從師學藝,奈何一生顛沛流離,中興之事有心無力,如今業已年高,一切亦終成泡影。今餘以數十年之心得錄此絕天鬥魂術要訣,企覓得有緣之人,承襲我鬥魂之真義。習我鬥魂術者,即爲鬥魂宗門人,雖路途艱難,但須堅持不懈,從一而終,要以光大我派門楣爲己任,並須謹守三誓,一不可半途而廢,二不可貪圖強力而濫殺無辜,三不可枉交奸邪自甘墮落。背此三誓者,天地可鑑,其心自誅,切記!切記!”

林穆一口氣看完,只覺得這位前輩用心良苦,心中有些敬佩,那三條要求又十分義正詞嚴,看得出鬥魂宗並不是什麼邪魔外道,頓時又生出了幾分好感。

“這麼光明正大的一個門派,居然被當成邪教來殲滅,看來修行界裡的那些名門正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估計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傢伙。”林穆居然和那位前輩同仇敵愾起來。

激憤了一番過後,他這才往下翻看,終於進入了正題。

映入眼簾的是用毛筆寫的“總綱”兩個大字,筆跡遒勁有力,一掃先前的陰霾,顯出一股子豪邁激昂的味道。

“能寫出這麼有氣魄的字來,他肯定也是一個豪氣干雲的人物。”林穆邊看邊想象着寫下這字的那位前輩高人的風采,不禁有些入神。

總綱上的正文首先寫的是鬥魂術的介紹,上面用的全是古文,林穆看得半懂不懂,大概揣摩出一些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鬥魂術是一門借力取巧的功法,只要結合相應的魂器,即使不經過專門修煉,也能夠通過魂力的轉化,將魂器內靈魂本體所擁有的一切技法發揮出來,以此達到萬通的境界”。

“原來鬥魂宗的絕學這麼賴皮,別人辛辛苦苦修煉幾十年出來的絕技,他一個魂器就搞定了,有點不勞而獲的意思,怪不得那麼遭人嫉恨。”林穆看後啞然失笑,轉念又想道:“不過這種方式還挺適合像我這樣的懶人,嘿嘿!”

至於鬥魂術的原理,則是——“鬥魂術只修元魂,不修真氣”,“以元魂爲根基,以魂器爲引導,以魂力爲手段”之類的描述,跟之前華臻所描述過的大致相同。

往下便是講解元魂、魂器、魂力這三者的概念,除了相對了解魂器以外,其餘兩個概念林穆都還是頭一回知道,和自身的經驗聯繫起來,倒也摸着了一些頭緒,但還是模模糊糊,並不十分明白,於是就先略過不去深究。

再往下看,就到了鬥魂術修煉境界的劃分。

林穆看來看去,也只明白其中劃分的要點,說的是:第一層境界叫做初魂境,第二層境界叫做重魂境,第三層境界叫做合魂境,第四層境界叫做真魂境。至於這四種境界分別體現出怎樣的實力,他就一點也看不懂了。

“看來沒有師傅指導,自己胡亂理解也是不行,萬一練起來有什麼走差,那可不得了。”林穆暗想。

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往下看,林穆一時拿不定主意,掙扎了片刻後,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便隨手又翻了一頁。

總綱後是各階段正式的修煉心法,他匆匆在開頭掃過一眼,發現此處的文字更加晦澀難懂,甚至有好些字都不認得,別說要跟着去練了,頓時氣餒。

“算了,等下次見到華叔再跟他請教吧……”林穆想着,就要把書合上,突然間發現書頁的空白處居然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是什麼?!”林穆一陣驚喜,急忙把書湊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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