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是什麼樣的地方,涼王又豈會不知情?
他早有先見之明的賜下王權龍劍,但凡有違抗命令者,除卻白戰天外,都可當場斬殺。
第十軍區的高層們,神色一變再變,最終不甘心的單膝跪下:“叩見涼王特使!”
蟬道子鼻孔冷哼,臉色格外不好看。
本來,他手握王權龍劍是準備給夏輕塵一個出其不意,讓他臣服,現在提前暴露出來,夏輕塵或許會刻意迴避他。
爲了區區一點吳家的芝麻大的事,被迫提前展示王權龍劍,真是得不償失!
他越想越惱火,瞪向吳雄的目光全是不善的陰冷之色。
“本特使最後說一次,爲了化解你們雙方恩怨,你們城南吳家一要賠償二要道歉。”王權龍劍都拿出來,他唯有將事情進行到底。
“來人,把城南吳家給抄了,暫時由城北吳家接管,能抵多少債務就抵多少。”蟬道子道。
聞言,吳坤和吳巖大喜過望。
一座府邸,他們不在乎,可在乎的是,邱萬金和吳雄合夥,上次商會中售賣出天價的涼幣,其中分給城南吳家的是一筆天文數字。
“多謝大人做主!”兩人暗暗激動的感謝。
蟬道子微微點頭,又道:“另外,吳雄,還不速速道歉?”
他又看向其妻女:“還是說,你想老夫將你們全家老小抓起來,關入大牢?”
這簡直是沒天理!
先且不說,他們家族內部的事,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單單是強行將他人財產充公,不道歉還要抓人進入大牢,這哪裡還是什麼勸和?
分明是強盜!
不過,他是握着涼王王權龍劍的強盜!
說話間,蟬道子的護衛上前,扣押住其妻女劉氏和吳歡。
四方的將士無不憤慨,欺人太甚吶!
難道身爲涼王的心腹,就能這樣胡作非爲嗎?
抄人家產,擒人全家,涼王這個昏君的身邊,全都是如此昏庸無度的人嗎?
可,王權龍劍在前,他們無法反抗。
否則就是欺君叛國!
吳雄更是心中絕望,絕望中生出無限憎恨,他恨這個腐朽黑暗的涼境。
早在護城軍團時,他便感受到涼境的腐朽,但從未想過會腐朽到這一步,連涼王的近臣都敢如此肆意妄爲!
他拳頭緊握,耳邊全是劉氏和吳歡的哀求,撕心裂肺的喊叫令他心痛,雙拳握得更緊,以至於指甲掐進肉中都毫無察覺。
痛苦掙扎中,他低下了頭顱,吶喊道:“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吳雄錯了!!這樣可以了嗎?”
一個蒙受冤屈十年的人,逼得向兇手道歉,他心中何等痛苦可以想象。
蟬道子適才臉色緩和,擺了擺手,讓護衛放掉他的妻女:“給臉不要臉!”
他好說歹說,吳雄不聽勸,現在好了?
此時,護衛們已經查封府邸,吳雄又已經道歉,他轉身走回轎子:“打道回府!”
吳坤、吳巖父子立刻陪同在前,前者熱情賠笑道:“大人請賞個臉來我城北吳家。”
蟬道子想了想,點首:“行吧。”
他幫了吳坤這麼大忙,對方怎麼都要分潤一點好處給他吧?
雙方心照不宣的回到城北吳家,吳巖裡裡外外的張羅,心情愉悅無比的準備晚宴。
不久,他們便在宴桌上把酒言歡。
“大人,這是給您的一點小心意。”酒過三巡,吳雄將一個空間涅器遞過去。
蟬道子往裡面掃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收回,臉上的笑意盛了幾分:“以後有什麼難題,可以來涼州找我。”
“承蒙大人關照,這份人情,我吳家記一輩子。”吳坤笑呵呵道。
蟬道子喝得也差不多,道:“行了,那我先走了。”
吳坤似笑非笑:“大人可是爲南疆膜拜夏輕塵的事煩惱?”
蟬道子左右環視一眼,微微點首:“嗯,你也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涼王現在特別生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夏輕塵竟私自來到南疆,受萬衆膜拜,其心可誅啊!”
一絲冷芒,在蟬道子眼中閃過。
涼王專程派遣蟬道子前來調查此事,可見忌憚之心何等強烈。
一個功高震主,又受一方子民膜拜爲神的存在,對於涼王的王位有何等威脅,不難得知。
吳坤哈哈笑了笑:“大人完全可以不用再擔心!”
“何出此言?”蟬道子聽出言外之意。
吳坤長飲一杯,笑呵呵道:“據可靠消息,夏輕塵已經慘死在樓南的中央。”
“當真?”蟬道子豁然起身,驚喜的呼道。
若是夏輕塵死了,涼王不知該有多高興。
“千真萬確!”吳坤拍着胸脯道:“消息是從樓南中央傳來,絕對沒有錯!”
蟬道子喜上眉梢,忍不住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啊!他在一日,涼王就寢食難安一天,他死了,涼王就放心了。”
他能想象得到,若是將此消息帶回去,涼王龍顏大悅,必定重重賞賜。
“那我就不多留了,此等重大喜訊,必須儘快讓涼王知道。”蟬道子笑哈哈的起身道。
然而。
正在此刻,一記沉悶的巨響,打破府邸的寂靜。
吳坤眉頭一皺,走出來喝問:“怎麼回事?”
數名灰頭土臉的僕人,膽戰心驚道:“家主,不好了,有一羣不明人士闖進了吳家!”
不明人士?
蟬道子臉色一冷:“哪個不明人士這麼大膽啊?貧道在此,還敢擅闖?來人!”
可是,呼喊聲落下良久,其護衛都不曾現身。
察覺到異常,蟬道子縱身一躍來到屋頂,俯瞰四周,瞳孔狠狠一縮!
守護在府邸外的三百護衛,竟然全都倒在地上!!
吳家的院門,連同整整一面牆,全都被轟碎。
院外,整齊無比的站着一排黑袍人,他們各個戴着斗笠,稀里嘩啦的雨水打落在身,全都在三寸外反彈回去。
一絲絲殘留的月境力量,瀰漫不休。
那十名黑袍人,竟然全都是小月位境界!
其中三位,甚至達到了小月位中期的可怕境界!
“你們是誰?”不知不覺,蟬道子聲音凝重起來。
放眼涼境,能夠集結如此多月境強者的,只有兩方勢力,一方是涼王,一方……是暗月!
但,暗月已經長久不曾露面,不可能是他們。
可不是那兩方的話,還有誰?
驀然間,蟬道子瞳孔一縮的發現,十名黑袍人身前,負手而立一位英俊拔塵的少年。
當看清雨幕裡,他的臉龐時,不由驚呼:“夏輕塵?”
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