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名獵魔人手執重劍和長髮男子打的難解難分。兩人30多米範圍內的地面上,佈滿了深坑、劍痕。
鏗的一聲,重劍和魔法劍緊緊的撞擊的在一起,兜帽下那雙對戰鬥充滿享受和渴望的眼睛和長髮男子淡然的目光緊緊相對。
“你和那位沙漏先生有些不一樣。”男子的語氣依舊,但是表情卻嚴肅了不少。
“當然不一樣,那種地攤貨。”獵魔人嗤嗤的怪笑着,忽然他的雙臂用力向前狠狠頂去,長髮男子接着這股力量向身後跳開,卻依舊沒有離開重劍的斬擊範圍,沉重的大劍夾雜着撕裂空氣時的嘶鳴向他脖頸砍去,長髮男子提劍格擋,強有力的斬擊將他的身體向另外一個方向推出數米。
獵魔人迅速收回劍鋒,本人旋身一腳踢出,長髮男子擡手堪堪接住,另一隻手緊握魔法長劍直擊獵魔人的咽喉。沒想到獵魔人非但沒有閃避,他猛地向前蹭出半步,右手反手緊抓劍柄,重劍的金屬劍柄頂端直接擊中了長髮男子的下巴,緊跟着他下壓上身,重劍在他的手中飛快的轉起,劍鋒越過他的肩膀,在長髮男子的身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長髮男子捂着傷口揮劍斬向獵魔人,卻被對手拉過盾牌似的寬厚的劍身結結實實的接下,沒能傷到分毫。這時候,獵魔人的兜帽下,詭異的笑容瞬間在陰影中蔓延開來,他再次用劍柄逼退對手,然後提劍轉身,重劍呼嘯着從長髮男子的頭頂劈下,這一擊極其簡單、直接,而且速度和力量看上去比之前的攻擊還要差下不少。
但是,面對這輕輕鬆鬆便能接到的攻擊,長髮男子眯起了雙眼,迅速的遠離了自己的對手。
看似乏力的斬擊擊中地面,頓時3道衝擊波以獵魔人爲中心向四面擴散開來,緊接着,碎裂的地面每一塊外側被強大的力量砸的高高翹起,裂痕之間,金色的光芒騰空而起,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從地下猛然伸出的手掌。
帕圖立站在曠野中,平靜的將目光移動於獵魔人和他製造出的岩石大花之間。這時的太陽已經高高的躍出了地平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長髮男人的肌膚顯出異無暇的光澤,遠遠望去竟猶如白玉。
“閣下實力出衆,而目前的我尚未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自愧不如呢。”他溫和的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你一馬?聽上去非常非常的誘人。”獵魔人嘿嘿得笑着:“我狩獵過你們這些混血種,放過你們1天,就會強一點,1週會強很多,1個月以後,就已經完全成熟……那時候的混血種,砍起來纔有味道。”
“不可能,滅亡者尤丹,他殺了我們一位兄弟。”坎多瑞絲出現在被稱作尤丹的獵魔人身後,美麗脫俗的臉上平靜如水,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
尤丹不耐煩的低吼道:“那種地攤貨,死就死了,別爲這種事掃我的興!”
“你想被仲裁團追到天涯海角麼?”坎多瑞絲空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和那幫傢伙好好幹一架聽上去很有趣!”尤丹的眼睛並沒有離開帕圖:“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自從進了那堵白牆我就沒有開心過!如果不是喬尼那混蛋把我騙進來……”
“如果你一意孤行,說不定會死在狂風的前面,你就無法當面砍他了。”
尤丹陰沉的把目光移向坎多瑞絲,內心的掙扎令他兜帽下的嘴角輕微的抽搐着。終於他收起重劍:“沒興致了,白妞你自己對付他吧,我去找喬尼的小徒弟套點消息出來。”
說着,他真的把坎多瑞絲一個人留在帕圖面前,自己邊生悶氣邊絮絮叨叨向地窖走去。
長髮男子帕圖衝尤丹的背影揚揚眉毛:“真是一個奇人。教廷國現在都是這類傢伙麼?”
“不全是。”坎多瑞絲輕柔的回答後,一柄劍鋒細長的劍出現在她的手中,然後她緩步向對手走去。
帕圖重新舉起魔法之劍最好迎擊的準備,他仔細的看着坎多瑞絲的臉,溫和的笑着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之處,比如,不喜歡發脾氣……”
最後一個字的音節尚未結束,一張密集的劍網將他罩的嚴嚴實實,在接連不斷的寒光中,帕圖光滑白皙的肌膚瞬間被噴濺着鮮血的傷口所覆蓋,整個人立刻被一蓬血霧籠在其中,面目全非。
“這是替那幾個孩子討回來的。”坎多瑞斯輕輕的說,語氣更像是給鄰家孩子講故事。逼退對手後,她並沒有急着追擊,而是停下攻勢旋身立定。
錫制的小瓶一聲輕響,迎着朝陽的聖水從均勻分開的小瓶中涓涓而出。晶瑩的水滴沐浴在坎多瑞斯的身上,蕩起一片金色的光輝。
如果說,坎多瑞斯之前的攻勢是劍雨,現在,在靈驗庇護下的使徒施展出來的攻擊便可以被稱作颶風。
夾雜着利刃的神聖風暴席捲着帕圖,把他欺凌的東倒西歪,之前的從容早已消失不見。他苦苦的支撐着,手中的魔力之劍的光芒也變得搖搖欲墜,機體恢復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被破壞的速度,打出的劍氣也被她輕鬆化解,之前對付尤但已經耗費了不少體力,而且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體。所以這個僅僅出生不到一個小時的混血種,不得不正視自己可能會被幹掉的命運。
少頃,利刃的颶風停止了咆哮。帕圖遍體鱗傷,勉強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傷口雖然也在慢慢的癒合,但是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機會幹掉這個女人了。
坎多瑞斯繼續慢慢的向他靠近:“以聖主七賢之名,將汝等禁忌之子盡數殲滅。你,有什麼遺言?”
“兩個打一個,我以爲教廷國的人會很有修道者的風範。”
雪亮的刺劍直愣愣的刺入他的前胸,又從身後肩胛骨下部傳出,帕圖的目光慢慢的失去神采,而後頹然倒下。
坎多瑞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收起長劍輕盈的向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