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與狄天烙相處的畫面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尉遲若羽的腦海中閃過,原來,他們回到了宮裡後,狄天烙不來見她,不是因爲覺得殺了她的孩子而愧疚,當他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她卻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恨他。
更回憶起了當初第一次被他劫走時候與他的相處,他的包容,被他接進宮裡時,他爲她所做的一切,杜娘曾與她說過狄天烙的一切。
“你看……果然他是第一個趕到的。”董太醫看着手中的信鴿,拿着手中的紙,然後對尉遲若羽說着,尉遲若羽最後眼神看着董太醫,再次什麼話也沒說。
山腳下
毒娘子看着來人,第一個是狄天烙,後面跟着的是齊王與幸封人。
“在哪裡!”狄天烙看着眼前雲霧圍繞的路,別說是看到山路,就連一整個山頂都看不見。
“人可還未到齊呢。”毒娘子卻有點悠然地抱着雙臂,等待着。
“到底是誰!”齊王也帶着着急的問着毒娘子。
“齊王可真是情深,那女的都不愛你,你都可以爲她付出那麼多嗎?”毒娘子帶笑的看着他們,可是此時,‘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你們最後的一個人到了。”看着那棕馬越來越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來人,不由得都吃了一驚。
“仲羲?”幸封人第一個出聲。
“你就是那女人生下來的孩子?”毒娘子卻一個憤怒,聲音也跟着顫抖的看着尉遲仲羲。
“我不認識你,我只想知道,若羽在哪裡!”尉遲仲羲看了一眼毒娘子的臉,不由得深深的皺起眉頭,眼前的人,那樣臉還叫臉嗎?一半是女子,一半卻是男子,聲音亦是如此,再加是她臉上的憤怒表情,讓人覺得這樣臉更是扭曲到可怕。
“求我啊,我就告訴你們。”毒娘子卻突然變換了一個表情,看着他們。
“你不要太過分了。”尉遲仲羲開口說着。
“沒有當場殺了你,就已經算我很好人了!”毒娘子對尉遲仲羲說着。
“我求你可以,但是,他們就不用了,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國之君,我只怕你受不起!”尉遲仲羲對毒娘子說着。
尉遲仲羲下了馬,斗篷卻突然被毒娘子搶了去,在她的手上,毒娘子看着上面繡着的花樣與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的繡品。
“是你娘繡給你的?”毒娘子問着尉遲仲羲。
“還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唯獨這斗篷不行!”尉遲仲羲欲上前一步,毒娘子就後退一步。
“現在我只想要毀了這斗篷,我就開心,我就在告訴你們,那丫頭在哪裡!”毒娘子的手一揚,那黑色斗篷就在空中變成無數的碎片,飛揚。
“你……”看着那空中飛揚的碎布,尉遲仲羲只能痛苦的轉過臉去。
“現在可以說了?”狄天烙冷冷的開口說着。
“跟我來!”毒娘子就轉身慢慢的向山上走去,他們幾個人也趕緊下馬跟在她的身後。
“看,他們來了。”董太醫看着毒娘子帶着他們幾個人越走越近,對尉遲若羽說着。
“羽兒……”齊王第一個出聲叫喊着尉遲若羽,尉遲若羽回以淡淡一笑。
“我要你們帶的東西呢?你們可帶了?”董太醫站在尉遲若羽的面前,看着他們幾個人。
“在這裡,但是,先放人。”齊王第一個舉起手中的玉璽,放在董太醫的面前對他說着。
“放人?放了人之後,我還能拿什麼來威脅你們?可以,先把手中的東西給我。”董太醫說完,就伸手向齊王,此時,狄天烙卻伸手按住了齊王的手。
“不能給。”狄天烙冷冷的說完,然後眼光直直的看着董太醫,董太醫看着狄天烙,然後忽然大笑了起來,慢慢的後退,退到了尉遲若羽的身邊。
“你看到了嗎?這個男人的心。”董太醫輕聲的說着。
“只要把這東西給他,就可以救出若羽,我不後悔。”齊王縮回自己的手,然後對狄天烙說着。
“你也這樣認爲?”狄天烙轉身問着幸封人。
“我無所謂,只要能救出凝兒……”幸封人也伸手到自己的懷中,拿出了玉璽。
“我不知道,你要我帶什麼東西來換。”
尉遲仲羲走到了董太醫的面前,眼光復雜的看着眼前的人,這人,曾是他從小就跟在身邊的董太醫,雖然他從來不曾給過他微笑,但是,在他的心目中,除去父皇母后外,他就是他最親的人了。
然後,知道了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時,他卻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眼前的他,恨他嗎?他恨過,但是,卻也敵不過那血濃於水,也只好隨了尉遲若羽的旨意,遠走他方,但是,接到了密信的時候,他卻突然會有一種很細微的開心感,他就想,是不是他想起他來了呢?
“你可以帶什麼東西?人就可以了。”董太醫卻看着眼前的尉遲仲羲,一如以往的無表情的對他說着。
“什麼意思?”尉遲仲羲看着董太醫問。
“我要你死!”此時的董太醫沒有出聲,反倒是在一邊的毒娘子出聲說着。
“只要你們把手中的玉璽給我,然後擬好旨意,說你們的皇位都將傳給我!毒怪,然後告之全天下,那麼,這女人,我就可以放走!但是,前提是,你們一定要心甘情願的把你們的江山交給我!”董太醫看着眼前的幾個人,然後微笑的說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尉遲仲羲那受傷的樣子。
“本皇不會交給你!”狄天烙挑了挑眉,然後冷然的說着。
“看來,你們中,是有人不想救這個女人了!”董太醫的話,讓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狄天烙的身上。
“你的江山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我以爲,你真的是真心愛上了若羽,原來,我的認爲一直都是錯的!”齊生怒氣衝衝的說着。
“江山以後總是會有辦法拿回來的。”幸封人此時才明白,原來,江山與美人,他更愛的,是美人,可是,卻晚了,再也回不去了。
“本皇的江山,爲何要交給別人?”狄天烙輕狂的說着。
“我死了,你就放了他們吧,你最恨的人,只是我,恨我流着你的血,本來把應該屬於你的皇位被別人給搶了,不是嗎?只要我死了,你的心頭恨也解決了,就不要再傷害別人了。”尉遲仲羲苦笑的說着。
“你是肯定要死的,但是,你也不要着急。”毒娘子在一邊不屑的說着,董太醫只是看了尉遲仲羲一眼,就再也沒有看他,尉遲仲羲苦笑得更深,原來,就算是親生兒子,在他的心目中,也不用這權利來得更重要。
“好,概然你們的心都不齊,那麼就說明了,你們都不想這女人活下去了,你們可知道,如果這毒針一刺下去,這女人,就只有半條命,再掉下這深不見底的懸崖,那麼……你們想再見到這女人,可就難上加難了。”
董太醫說話的期間,就把手中的毒針往尉遲若羽的身上刺去。
尉遲若羽閉上雙眼,默默無語,可是,針卻遲遲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抱住了。
“本皇的女人,誰也不能動。”狄天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緊緊的抱着尉遲若羽。
“你們還真有情義!”董太醫正想動手把他們一起都推下去的時候,尉遲仲羲與齊王幸封人才反應過來,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尉遲若羽第一次如果溫順的把下巴放在狄天烙的肩膀上,第一次如此輕柔的問他話。
“你爲什麼不問我,不肯把玉璽交給他,爲什麼不問我,是不是真的就那麼狠心?”狄天烙輕聲的回答着。
尉遲若羽卻突然笑開了,她的眼光落在剛剛狄天烙所站的位置,那裡遺落着一塊,她很熟悉的面具,紫色的花,燦爛的盛開在面具上。
“你會救我的。”尉遲若羽只是微笑,然後確定的說着,狄天烙卻更是緊抱着她。
“你們以爲,你們可以殺了我?”董太醫看着擋在尉遲若羽與狄天烙面前的他們,然後微笑的問着。
“怎麼……”
“怎麼會這樣?”
齊王與幸封人一起出聲說着,然後就緩緩倒地。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尉遲仲羲出聲問着董太醫,身子也慢慢的倒地上。
“沒什麼,只是一些迷幻藥與軟骨散,只是想江山與你們的命同得罷了。”董太醫冷然的對尉遲仲羲說着。
“你殺了他們,到時候,誰可以給你擬聖旨?”尉遲仲羲的眼,已經快要支持不住,快要閉上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想要問清楚他。
“我現在突然想起,我不需要聖旨,只要把他們的屍體搬回去,然後拿着他們的玉璽,然後告訴全天下,這玉璽是他們給我的,那天下也是一樣,就到了我的手中。”董太醫說這話的時候,蹲在了尉遲仲羲的身邊,伸手輕撫着尉遲仲羲的臉。
“好好睡一覺吧。”董太醫的話音剛落,尉遲仲羲就閉上了雙眼。
“羲兒……”尉遲若羽輕聲的叫出聲,可是尉遲仲羲卻再也聽不到了。
“如果我們再在就要死,你可會後悔?”狄天烙輕聲的問着尉遲若羽,尉遲若羽用眼角看了一眼狄天烙,然後微笑,她是否無悔?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有點不爲排斥這個男人了呢?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狄天烙卻是感覺到了,緊抱着懷中的她,然後心滿意足的笑了。
“對不起。”狄天烙把頭埋在她的肩膀處,然後輕聲的說着,他的這一聲對不起包涵了多少的事,尉遲若羽已經不想再去追究,只是輕輕一笑。
“我們如果可以避開這凡塵俗世,你會願意嗎?”狄天烙問着尉遲若羽。
尉遲若羽在心中,早已問過自己不下百次,她最後所做的一切,得到的結果是什麼,她已經不知道了,她只是知道,這一切早已令她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不再是當初的尉遲若羽,她想後悔,可是,誰給她一個機會,狄天烙是知道了她的心意嗎?
尉遲若羽再次輕點頭,狄天烙卻微笑了,然後用力的抱起尉遲若羽,剛想跳,身後卻傳來一陣聲響,拉回了他的思緒,他轉頭看向來者,然後才笑開了,倒在了尉遲若羽身上,雙手依然緊緊的抱着尉遲若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