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被四個高大人圍在中間,卻比他們每一個都更高大的教主用地道的英語開口問道。
張倩冷笑,“看來沒有把我們炸死,你覺得很失望。”
教主搖了搖頭說,“剛好相反,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太無聊了。如果你們可以稍微陪我解一解悶,我倒是覺得挺高興的。”
這時,弗斯從車上走下來說:“教主大人,我已經通知了瑪修他們我們所在的位置,他說大概二十分鐘後就會派車來接我們。”
“二十分鐘嗎?應該也足夠了。希望你們不要死得太快,不然這個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被人如此視若無物,即使是張倩特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更不用其他人了。
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連張倩、雷隱、狂刀在內的九個人一起向教主衝了過去。
面對着正向自己衝過來的九個蒙面黑衣人,教主嘴張了一下,好像說了一句話。
張倩頭一個對上的是那個名叫弗斯的男人,藉着從天上照射下來的月光,她很清楚地認得出這個男人正是安第斯東京分教的現任主事,也是她曾經潛入分教時與之交過手的強力異能者。
當時因爲被人包圍才被迫逃離的張倩現在反過來時人多勢衆兼人強馬壯,爲報當時的仇,她一擡手就將公園裡面的一張重達上百公斤的石椅升起來直接向弗斯砸過去,那副狠勁直讓其他幾個從沒有見過她出手的隊員嚇了一跳。
可是那張石椅在飛到弗斯不到三米的地方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原來是你。”同樣向前舉起一隻手的弗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之前承蒙你的關照,所以我打算好好報答你。”說話的同時,張倩的眼珠忽然逐漸變成金黃色,那張本來懸浮在半空中石椅突然加速向弗斯的頭部直飛過去。
出乎張倩的意料之外,石椅竟然一下子就砸中了他,完全沒有她預想中的力量對抗或閃避動作。
可是當她看到石椅子像打中空氣一樣毫無阻隔地穿過那個男人的身體時,她心中暗叫不妙。
她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就感到右耳邊傳來一下風聲。來不及想半秒鐘,她就本能地用手擋在頭的右邊。
就在這時,她覺得右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穿過,緊接着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人從左邊的樹叢中慢慢走出來。正是之前站在自己面前地弗斯。
張倩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只見一根佈滿鐵鏽的鐵枝正插在自己的右手手腕的腕骨上。那根鐵枝插得十分深,甚至有將近五公分從另一頭穿了出來。張倩在差點痛出眼淚的同時不禁暗自心寒。如果者東西不是插在骨頭上被卡住的話,絕對會穿過手掌射在自己的腦門上。
沒有時間把鐵枝拔出來,她擡頭盯着弗斯說:“真是失策,想不到你並不是單純的意念力者。”
弗斯用英語說:“你剛剛見到的只是我的影子,如果你當時就死掉會多好,現在也不必吃這麼多苦頭。”
忽然,她聽到另一邊傳來一下怒喝聲,她認得出那是五號的聲音。
用眼角的餘光望過去,她只看到教主那四個高大保鏢中的其中一個正單手掐住了三號的脖子把整個人提了起來,五號爲了救自己的同伴。立刻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直刺那保鏢地脖子。
“噗”一聲,五號的匕首在對方毫無抵抗的情況下刺中了保鏢的後頸,可是那把匕首在剛剛刺入三公分的時候就停住了,再也無法刺下去。而就在同一時間,一陣奇怪的脆響從那保鏢掐着三號脖子的地方響起。
在那一瞬間,五號突然整個人僵住了。
他在以往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聽過那種聲音。那是骨頭破裂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咔咔……”幾聲,那個保鏢並沒有鬆開右手,而是繼續用力握下去。
“個老頭,快放開他!”五號大喝一聲,發狂似的猛刺那保鏢的脖子跟肩頸處。
對於五號的連番攻擊。那個保鏢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仍然掐着三號的脖子不放,不僅沒有反擊,甚至連看也不看後面一眼。
過了大概二、三十秒左右,那個保鏢終於將三號一動不動的身體扔在地上,然後慢慢轉身面向着雙目盡赤的五號跟同樣充滿悲憤眼神的二號、四號跟六號。
“看來你的一個同伴死了,不知你們這些剩下的人還能撐多長時間。”弗斯神情輕鬆地說了一句。
張倩不敢相信地望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號。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想不明白在之前短短的一分鐘內,爲什麼在五個對一個的情況下還會有隊員躺在地上。她本來以爲面前的這個男人應該是那些人當中最厲害的,所以她一開始就想拖住他爲其他人爭取時間。但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擡頭望過去,只見雷隱和狂刀兩人正跟另一個保鏢作着激烈的對攻,而一號則站在他們兩個後面像在等待着什麼。
而他們這次任務的目標人物,安第斯教教主正安靜地站在其餘兩個保鏢後面一副在看戲的樣子。
弗斯並沒有急於進攻,反而帶着一些憐憫的口氣說:“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妄想傷害教主大人,他是這世上唯一活着的真神,在他的眼裡,你們只是一些蟲子而已。”
張倩冷笑,“不過是個邪教頭子而已,卻自稱是什麼真神,真是令人反胃。像你們這種打着救世主旗號的狂人。精神病院裡太多了。你們的教主不過是個自以爲是的普通人而已,你以爲他真地可以讓你得救嗎?你不過是一顆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弗斯嚴重閃過一絲怒芒,“愚蠢的女人,你不要試圖激怒握,這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我之所以還沒向你出手,只是爲了讓你看看你的同伴是怎麼一個個死去。慢慢欣賞吧,你們這些蟲子沒有一個可以活着離開。”
張倩沒出聲。突然身形一閃向教主衝了過去。
“蠢女人。”弗斯立刻以更快的速度從側邊跑過來攔在她前面。
“還給你。”張倩在將左手向前伸的同時,那枝插在右手手腕骨上的生鏽鐵枝突然打橫穿過她地手腕向左邊直射出去。
當那根鐵枝從骨頭穿過的時候,張倩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痛暈過去。但就在統一時間。她聽到了左邊傳來一下哼叫聲,她知道已經成功了。
顧不上血流不止的右手,她努力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男人步履蹣跚地從黑暗鍾走出來。
“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裡?”弗斯一邊捂着肋下一邊表情複雜地看着她。
“不管你地幻影多麼像你的實體,但它終究都只是一個影子而已。當你操縱它從樹叢裡走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它是假的,因爲它走動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從那時開始,我就一直在找你的藏身之處。你的意念力並不比我差多少,即使不能贏我,自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你太過依賴偷襲這種方式。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在說話的同時,張倩一邊小心戒備着一邊用止血膠布把右手傷口包住。
“雖然你贏了我,可是你們是傷害不了教主大人的。”說到這裡,弗斯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上用力喘着氣。
雖然他受了重傷,但是還有一定地戰鬥力,張倩不想再浪費時間跟他打。於是立刻轉身向教主跑去。
因爲其他人正再跟着那兩個保鏢打着,她只好從旁邊繞過他們幾個,直接向教主衝去。
在離教主那兩個站在他前面的保鏢還有兩米距離時,其中一個保鏢突然踏前一步一手抓向她的脖子。
張倩完全預料不到這麼高大的男人動作竟然如此之快,當她反應過時,那隻大手已經離她喉嚨不到一尺的距離。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她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股很大的力量把她整個人向後扯。
當她被後面那個人扯開將近五米距離時,那個保鏢並沒有追上來,反而向後退回原來地位置一樣一動不動地站着。
張倩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救她的人是雷隱。
此時雷隱的呼吸已經略爲有些緊促,他在警戒着那個保鏢的同時低聲說了一句:“喂,找個機會撤吧。”
“你現在纔跟我說這種話?”張倩有點惱怒地瞪着他。
“你看看我的刀。”
張倩用眼角地餘光掃了一下他手上的刀。只見那把用精鋼鑄造的長刀刀刃部分竟然有兩處地方很明顯地捲了起來。看到這樣,她不禁愣了一下。
這時雷隱沉聲說:“這把刀是因爲砍在他們身上才變成這樣的。如果他們不是在身上穿了一件鋼板的話,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類。”
雷隱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對手。
單從招式層面來說,那個保鏢的招式其實相當簡單,不外乎是抓、抱、踢、打這幾下。可是速度奇快,而且力量大得異乎尋常。
一直以來,雷隱碰到過的力量最大的對手就是那些被改造過的實驗體,但是跟那幾個保鏢比起來,實驗體簡直就像小孩子一樣。
對於雷隱這種等級的高手來說,這種對手雖然很麻煩,但也不至於會應付不了。可是怪就怪在,不管砍中多少刀,對方都好像一點事也沒有。
狂刀也覺得很奇怪,破天荒地第一次跟他聯手對付同一個敵人。可是打到現在爲止。他們已經砍中那個保鏢不下二十刀,連刀都砍到變形了,可是對方卻一點受傷的痕跡也沒有。
聽到雷隱的話,張倩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意思是……”
張倩還沒有說完,一直沒有出聲的教主忽然指着他們兩個說:“解除保護模式,消滅這兩個人。”
教主一說完這句話,那兩個保鏢突然同時向雷隱和張倩衝了過來。
張倩跟雷隱立刻默契地各自向兩邊分開。
當張倩單獨面對那個保鏢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對方的恐怖。
那個人不動而矣,一動起來不僅速度快得驚人,而且動作毫無停頓地間隔。不斷地抓來抓去。讓人不得不拼命後退以拉開安全距離。
不過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試過在閃避的時候把一張石椅升起向他砸過去,結果對方一拳就把那張上百公斤的石椅打碎。看到這一幕的張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僅如此,她發現自己釋放出來的意念力場根本就對這怪物無效。
張倩在驚訝之餘,心裡面卻隱約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在各種異能者當中,意念力是一種相當常見的超能力。通常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很多意念力者都可以施展意念力場。雖然這種力場可以阻擋絕大部分的物理攻擊,但是其承受力是有限地。當一種力量遠遠大於力場可以承受地極限時,力場就會變得無效化。
到這時,她終於明白三號爲什麼會被對方如此輕易就殺掉。
在自身異能無法對敵人產生作用的情況下。張倩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只能不斷地向後閃避。可是那個保鏢卻絲毫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仍然以極快的速度在後面追趕着。
除了上次被雷隱追殺以外,她還是第二次被追得如此狼狽。雖然時這樣的危急的情況,她還是儘量想將對方引到公園外面,好爲其他人爭取下手的機會。
可是就在這時,那個保鏢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地返回了教主的身邊,而另一個本來追着雷隱的保鏢也是如此。
看到這樣,張倩差點忍不住大聲罵出來。
這時,教主開口說:“我一向不喜歡捉迷藏,你們這些蟲子太會逃了,看來今晚時殺不了你們。真是可惜。”
雷隱走到張倩身邊低聲說:“再打下去我們沒有贏面,先撤退吧。”
“難道除了逃跑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張倩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三號地屍體,表情顯得有些茫然。
“如果你不想死更多人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雷隱說話的時候忽然握住她的左手不放。
過了一會,張倩慢慢擡起頭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終於,她咬了咬牙,然後低頭對着對講機說:“一號,你馬上叫全體隊員撤退,這是命令。”
眼睜睜地看着這幫人上車,站在遠處觀察的八個人心中不自覺得涌起一陣強烈的酸楚與不甘。
他們萬萬想不到這次地任務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不僅無可奈何地看着目標人物離開,而且還白白折損了一個隊員。
無可否認,這次的任務他們失敗了,而且敗得十分的徹底。
只有狂刀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硬要說有些什麼想法的話,也許是有點不滿不能跟那個保鏢繼續打下去。但在出發前他曾經答應過張倩會服從命令,否則她就拒絕他加入。也因爲這樣,當聽到撤退命令時,他恨不得當場罵娘。
在一陣沉默中,張倩以複雜地眼神看着站在旁邊地雷隱。
她很想問他,他剛剛握住她的手時用摩斯密碼所打的那句話究竟時什麼意思。但她不敢問,也許,他當時只是爲了讓他們撤退而使用的藉口而已。他是對的,在當時那種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除了撤退以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
忽然,她看到雷隱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他在笑?一時間,張倩完全不能理解他這個笑容的意思。
直到他對她說:“如果我讓你這次任務成功的話,你願意做雷力的女朋友嗎?”
“你、你說什麼?”張倩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不知爲什麼,她的心跳得很快,因爲她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將要發生了。
雷隱笑了一下,然後淡淡道:“算了,這種事如果勉強就沒意思了,當我沒說吧。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倒是真的。”
說完,他對着掛在頸邊的一個小型對講機說了一句話,“可以放煙花了。”
在其他人都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的時候,突然,一陣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從前面傳了過來。
緊接着不到半秒鐘,又有兩下爆炸聲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除了雷隱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陷入一片火海中的三輛高級房車。
不知過了多久,張倩忽然緊抓住雷隱的衣服說:“爲、爲什麼會這樣?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
雷隱笑着說:“你好像有點激動。”
“混蛋,快點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因爲過於驚喜,她的眼眶不自覺得紅了起來,可是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好像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扯下來一樣。““其實很殺一個人有時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剛剛只所以一來就把他們每輛汽車的兩個輪胎射穿,並不僅僅事爲了不讓他們逃跑,另一個作用是爲了讓他們叫其他人把別的汽車開過來。其實在確定那個人進入那間房子以後,我就開始叫人偷偷進入東京分教的車房那裡給每輛汽車裝上炸彈。因爲他們每天都會對汽車進行檢查,所以這種事只能在他們檢查完之後做。這就是我設下的第二重保險。你說是不是很簡單?”
看着他平淡如水的眼神,張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其他人差點忍不住叫出來的時候,狂刀忽然指着前面說:“我有沒有看錯,有人還活着?”
其他人一聽,立刻凝神向前面看去。
只見在火光沖天的爆炸現場,一個全身被烈火燃燒着的人形物體正慢慢地從中間那輛房車中一步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