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臺上。
女主持人方童笑靨如花。
她原本並不關注周易,但因爲金話筒的緣故,也因爲黃副總裁的暗算,使得她開始注意周易,並最終被周易的文采折服,當真成了周易的粉絲。
剛纔在臺上,她說是周易的粉絲,那是真心話,並非是刻意奉承的話。
此刻她見周易如此威猛,跟小荷一樣,興奮的不行。
還有臉說,周老師成績作假?假你大姨姥姥,手段也太低級了!
她站在臺子上,笑得很燦爛,“大家都棄權了,那麼周易老師,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我可要宣佈比賽結束了哦?”
楊教授很替周易着想的樣子,“我們都出題了,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小周易老師不會出題?”
小周易老師是什麼鬼?要麼小周老師,要麼周易老師,你說小周易,這是在磕磣人呢?
談教授也似乎好奇的樣子,“對啊,小周老師還沒出題呢,應該不是不會出題吧?”
有這個必要嗎?勝負已分了,這不是畫蛇添足麼?
可其他的選手一聽,也是眼前一亮,紛紛擠兌周易。
當然了,在其中,也不乏真正有好奇心的選手。
有人說,“隨便說說,我們隨便聽聽吧。”
隨便說說?那是不可能的,其他人無所謂,以楊教授爲代表的,那個小圈子的人,卻不能無所謂。
今天這個比賽,他們丟人丟大發了,輸得慘不忍睹,整場比賽,似乎就看周易一個人在表演,最要命的是,除了周易博得頭籌,其他人一個名次都沒有,太慘了。
繼周易公開課事件後,楊教授她們,又一次被周易完虐,被周易掀翻在地,來回的蹂躪,還是在她們最擅長的楹聯對句中,她們會服氣?
當然不服氣了,就算服氣,那也是勉強承認,周易運氣好,對句水平好,可出對聯,那就不一定了,這是兩個概念。
會對句的,出的對聯沒水平,連孩童都不如的,多了去了,她們認爲,周易就是這樣的人,肯定是這樣的人。
周易不是這樣的人,她們的面子找不回來呀!
現在的局面,冠軍她們想都不要想了,那妥妥是周易囊中之物了,但她們若能在周易的對子上,拉枯摧朽的,碾壓周易,那也不失爲另一種出氣嘛。
周易像是猶豫的樣子,“我真的要出上聯?”
“出,肯定要出,讓我們大家,都領略一下,你上聯的風采嘛!”楊教授作古正經。
甚至就連龔老她們這裡,在明知楊教授她們,沒安好心的情況下,也都沒有阻止,而是眼巴巴的望着周易。
她們也好奇啊,周易對句出神入化,那麼又會出什麼樣的上聯呢?
又想在這個環節,讓我出醜?想要找回一絲顏面?那好,我成全你們!
周易輕輕地笑了,“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果然啊,周易出上聯的水平,不咋地!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技巧聯嘛,太簡單了!
楊教授差點笑出聲音,“上聯就是這個?”
談教授也是啞然失笑,“音律工整,技巧十足,可惜難度卻太簡……”
楹聯圈子裡,緊跟楊教授腳步的一人,見了此聯不屑一笑,自信滿滿的,“就這個啊,沒難度,太簡單了,我就對,蹬南山……”
可本來應是脫口而出的下聯,卻硬是被卡在喉嚨裡,活生生給憋了回去,老臉憋得通紅,說不下去了。
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此前那句太簡單,是多麼的冷幽默,別人嘲笑,自己哭死的那種。
這尼瑪哪裡是簡單了?難如登天了都!
與他一樣表情的,還有談教授。
談教授比這人發現的早些,只說了一半,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楊教授的面子也不好看,因爲她那句雖不是狂妄的話,但是個人都聽出來,她認爲周易的上聯,太膚淺了。
膚淺你大爺啊膚淺?楊教授吐血的心都有了,這哪裡是沒難度?我這嘴啊,真你妹的賤,不會再忍一忍嗎?
邊上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這是諧趣聯不假,但是,音律與技巧兼顧,又有很深奧的內涵,比此前龔老第一對,還要難得多了啊。
這種上聯,不要說所有都兼顧到,縱使音律不工,只是顧着技巧,都你姥姥的對不出來啊!
誰說周易不會出上聯?
楊教授強行按耐住性子,低下頭苦思冥想,口中更是老尼姑似的,不斷的唸唸有詞,明顯是在想和尚,呃,是想着對此聯。
談教授也是一樣,正皺眉苦思。
其他的選手,尤其是楊教授那個圈子的選手,也都在心中,默默的對上了。
周易見她們如此上心,坐那兒默默旁觀。
我不說話,搬個小板凳靜靜的,看着一羣大神裝逼!
是的,這個上聯,看起來是簡單的技巧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對起來沒多大難度,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但是……
只有周易明白,這個上聯,是地球千古絕對,存在無數年,也沒人能對出來,到了現代後,縱使有人對上了,那也僅僅是技巧方面的,真正完美契合的,一個都沒有。
這個上聯,在地球經歷了,成百上千年的傳承,有無數文人騷客,都敗在它的腳下,這個世界的人,想要對上,甚至是短時間內對上,無疑是癡人說夢。
在地球上,有人曾經對出下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這個下聯,聯面上很有講究,無一廢字,且字字有落處,在技巧上堪稱極品,但是格律與蘊意上,卻都是不太搭調,非是完美的下聯。
曾經也有人認爲,下聯“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是絕品下聯。
的確,這個下聯有着嚴謹而合理的邏輯思維,並非是無限地發揮想象空間,整體都比較貼合上聯,但是意境深度上,又比上聯差了不少,只能算佳對,不能算絕配。
“時間不多了,楊教授你對上沒有?”
“快了,快了,就差一點點,我已有完美思路了。”
“談教授你怎麼樣了?”
“嗯,就剩下格律了,馬上就好。”
此次決賽,已是塵埃落定,因而龔老她們,也都有了工夫,看着大屏幕上,周易那個上聯琢磨。
觀衆與參賽選手們,也知道這一點,因而也是低聲討論,竊竊私語的。反正最後這一聯無關緊要,只是湊趣而已,沒那麼多講究了。
周易這廝多孫子啊,他壓根沒有提醒那些人的意思,
他不但很記仇,而且還很雞賊,你們嘲笑我半天了,現在該輪到我看熱鬧了吧?
看着楊教授她們,或是皺眉苦思,或是比劃演練,周易真笑了,幾分鐘就想對好此聯?那可是地球流傳千百年的千古絕對,你們要不要如此幽默啊?
我笑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眼看時間要到了,臺上主持人一看,這氣氛不對啊,乾瞪眼怎麼能行了?
於是她調節氣氛了,“比賽時間已經到了,我感覺這個上聯很不簡單,龔老您們能否,給觀衆朋友們講解一番麼?”
龔老沒說話,那位劉大師卻接茬了,“何止是不簡單啊,簡直太有難度了。上聯看似平仄不合,卻有隱含的規律,而且對技巧,詞性與格律上,也有極大突破。
“最關鍵的,是此聯的意境,周易這上聯的意境悠遠,畫面超絕,直抒胸臆,想對上此聯,很不容易。”
隨即他坦然一笑,“這個上聯,起碼我是對不上來,讓龔老、馮大師她們再看看吧。”
馮大師也笑着搖頭,跟了一句,“可別說我,我是不行了,讓龔老來吧,此聯看似有戲,可死活對不出來,不是不工整,就是沒意境,唉,周易這上聯,不服不行啊!”
沒想到,她的話音剛落,龔老也一攤手,苦笑道:“周易小友此聯太絕,怕是要成千古絕對嘍。”
她也放棄了,這種上聯,越懂得人,就越是會發覺,乍一看簡單,其實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看似有希望,其實永遠都會差那麼一點。
楊教授與談教授不信邪,“龔老您看,能不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就差一兩個字了,應該很快就能對出來。”
她們是自己將自己逼上梁山了,不硬着頭皮琢磨不行啊,誰叫一開始,她們將大話放出來了,而且若是連周易的上聯都對不出來,那這臉真丟大了,顏面掃地了呢。
另外有一位,剛入楹聯圈子,屬於楊教授她們一系的選手,也是非常自信,“對,龔老您緩一緩,我這裡就差最後一個字不對仗,應該馬上就好。”
正如龔老她們剛纔所言的那樣,越是年輕,且對楹聯研究不深的人,就越是以爲,答案就在眼前,彈指可破了。
然而,龔老她們卻明白,那是你丫的想多了!
龔老搖頭,擺手阻止了大家,而且說的話很權威,也很決斷,“你們都不用想了,不說時間已經到了,縱使給你們再多時間,哪怕十年百年,也不可能對出下聯的。”
咦?
什麼意思?
就連周易也都是一愣,心中暗自佩服龔老,這楹聯功力,不虧是聯壇第一人啊。
楊教授她們不信邪啊,“龔老您此話什麼意思?”
龔老滿嘴苦澀,搖頭嘆息,語出卻是驚人,“不爲什麼,只因此上聯,爲千古絕對。”
什麼,千古絕對?
明明有解啊,怎麼可能是絕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