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柔可不敢把她的生命交在一個陌生的大夫手上,她必須盤問清楚了。
等到該問的都問了,李大夫都有些不想回答的時候,她終於同意讓李大夫幫着號脈。
李大夫煞有介事,先是用左手號脈,半晌,換了右手。
過了一會,重新換回左手。
柳雨柔開始質疑,這老東西不會是江湖騙子吧?號個脈也需要如此麻煩?
她忍着,連看老大夫一眼都不屑。
終於,李大夫收回左手,捋着山羊鬍,說道,“側妃娘娘這是中毒了!”
柳雨柔心中咯噔一下子。
果然被紅袖說中,賤女人真的給她下毒了。
賤女人!
你等着!
本妃解毒後,就看着你頭頂生瘡腳底流膿而亡。
厲王正妃,早晚是我的!
“老先生可有解毒的藥物或者方子?”
老大夫慢悠悠的說道,“側妃娘娘所種之毒,來自西秦,老朽並無解毒的方子,只不過,可以緩解毒發的時間,側妃娘娘最好派人到西秦去尋找解毒的方子,不然,……。”
“不然如何?”柳雨柔急切的問道。
連廣濟堂的大夫都沒有辦法解毒,這可如何是好?
果真是賤女人做了手腳。
也好,等到賤女人毒發,她會讓賤女人拿出解藥。
“不然,側妃娘娘不只是全身上下因爲抓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還會因爲毒發,全身上下長滿毒瘡,最後,不治身亡。”
長滿毒瘡?
這不是賤女人該有的結局嗎?
“你確定?”
“老朽行醫三十載,從未有過失誤,側妃娘娘身中兩種奇毒,趕緊去找解藥,晚了,神仙都沒有辦法。”說完,李大夫站起來就朝外走。
他走到門口,重新折回,柳雨柔以爲他想到解毒的法子,眸子裡閃着亮光,問道,“老先生莫非……?”
“請側妃娘娘把老朽的診金結算完畢。”李大夫捋着山羊鬍,不卑不亢。
他可是靠着診金養家餬口,忘了討要診金,就是對他的家人不負責任。
柳雨柔胸中的怒火嗖的一下子竄到了頭頂,勉強安耐住心中的怒火,給紅袖示意。
紅袖急忙拿了一塊銀子,放到李大夫手上。
“老朽坐診收一兩診金,上門出診,收五兩診金。”李大夫口齒清晰,聽到柳雨柔耳中,簡直就是打臉。
她堂堂尚書府大小姐,厲王府側妃娘娘,連大夫出診的診金都給不出,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這不過是賞銀,至於診金,只會多,不會少。”柳雨柔款款道來。
你個老東西,看不起誰呢?
紅袖急忙拿了十兩銀子,遞給李大夫。
“謝側妃娘娘賞賜,祝側妃娘娘早日康復。”
他纔不想摻和高門後宅的恩恩怨怨。
幸虧他不會解這兩種毒,不然,他摻和進去,指不定哪天老命就沒了。
老大夫走後,柳雨柔冷靜下來,仔細的回想昨晚的經過。
她想起來了,只有她和賤女人的時候,曾經有過一陣子頭昏眼花,只不過,沒有多長時間。
若賤女人經過訓練,處心積慮要害她,一瞬間也是可以給她下毒的。
她中毒了,是賤女人下的毒,她得去找王爺主持公道,且請王爺找解毒的大夫。
她覺得她太聰明瞭,即給王爺找到懲治賤女人的理由,又給她找到接近王爺的機會。
她站起來往外走,紅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主子半步,萬一主子有了解毒的方子,或者解藥,她也想沾點光。
瀟湘閣,寒一正在稟報,“柳側妃中毒,確定是王妃娘娘所爲,結果可能使得柳側妃全身毒瘡而亡。”
楚冥煜擰眉。
柳雨柔是吏部尚書柳青城的女兒,還有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柳雨柔不能有事。
瘋女人怎麼就不能消停點,怎麼就這樣不讓人省心?
他已經派人調查當年落水的事,若真的是瘋女人救了他,他會給瘋女人一個說法。
現在,瘋女人必須把解藥給柳雨柔。
“王爺……!”一聲嬌叱傳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被侍衛擋在外面,王爺的新規定,即便是王爺的心頭寵,她也沒資格進瀟湘院。
他擰眉走了出去。
“柔兒何事?”
寒一跟在後面,明知道側妃娘娘是來告狀的,還出口詢問。
王爺也學會撒謊了。
“王爺!……”聲音細軟輕柔,彷彿春風拂面,又似山間溪水輕輕劃過,足以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男人看了一眼,臉上意味不明。
她急忙說道,“妾身中毒了,是廣濟堂的李大夫診斷的。”
她悄悄感受一下男人的氣息,感覺到男人正在聆聽,得意的神情一閃而過。
若是知道因此能靠近王爺,她早就宴請賤女人,請賤女人給她下毒了。
她款款向前,接着說道,“昨晚,妾身曾經請王妃姐姐到鳳鳴苑一同晚膳,不曾想,夜裡就開始……。”
她不是賤女人,當着寒侍衛長,她可說不出渾身瘙癢這樣令人臉皮發紅的話。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本王定給你討回公道。”
男人滿面怒容的去了破敗的小院。
女人滿臉得逞的意味一閃而逝,衝着男人的身後,盈盈下拜,說道,“妾身謹遵王爺之令。”
賤女人!
你是正妃又如何?
即便是王爺陪你回門,帶你去了皇宮,和你有了交集,那又如何?
王爺聽到她中毒的消息,還不是第一時間就去找賤女人的晦氣?
。
沈悠悠正躺在牀上夢周公,衣領子就被薅住。
“沈悠悠,你乾的好事!”
她睡眼惺忪。
——狗男人?
她確定不是夢,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狗男人發的什麼瘋,一大早就來找老孃的晦氣!莫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一大早?
現在已經是午後了,她這是睡傻了?
說本王的腦袋被驢踢了?
還不是拜你個瘋女人所賜!
若不是你給柳雨柔下毒,你覺得本王願意,來你這個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的小破院子裡?
她嘴上說道,“王爺吉祥!一大早的,妾身還沒起牀,就幹下驚天動地的好事了?王爺這是要賞賜妾身嗎?”
——狗男人!敢薅老孃的衣領子,老孃一把毒粉撒出去,管教你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就知道瘋女人說不出什麼好聽的,偏要來她這裡,聽她的風言風語。
正像他猜測的,柳雨柔身上的毒,可能就是瘋女人下的。
她會解毒,下毒當然不在話下。
只不過,現在柳雨柔還不能死。
“要賞賜?本王給你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