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這些事不是我們能管的了得,現在就把這個人送過去,到時候拿了錢,我們有多遠走多遠。”
“爲什麼要走?”副駕駛上的男子一臉費解的表情。
“你是傻子麼?不走難道等着以後爵爺來尋仇報復麼?”司機恨鐵不成鋼道。
“可是,我們還沒有好好享受我們得到的東西。”
“你這個笨蛋!”司機沒時間理會身邊的人,一腳油門便衝了出去,這個時候,他們最應該做得,就是將這個女人解決掉。
……
咪蒙接到司長峰的電話的時候,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呆滯的狀態。
“小桐有沒有在你那裡?”咪蒙幾乎是司長峰最後的希望。
“沒,沒有啊,她沒在家?”這是咪蒙的第一反應,其實,她更想要說的是,既然你都已經打算結婚了,爲什麼還要問我桐桐的事情?
“她,失蹤了。“司長峰的語氣中難得帶上幾分落寞。
“失蹤?怎麼會?“咪蒙忍不住驚呼出聲,”你確定她是失蹤而不是被人綁架?“
“她有留下字條。“司長峰緩聲道。
“我的天,怎麼會是這樣?那,她其他朋友你有找過麼?不,不對,“咪蒙的語氣都變得慌亂起來,”她這樣的人如果連我這裡都不來的話,其他人就更加不會輕易打擾了。“
“你,我……“咪蒙慌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責怪司長峰,可是,她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他?
“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儘快通知我。“得知咪蒙並沒有藍欣桐的消息,司長峰也不再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那裡也沒有麼?“莫離看着司長峰,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司長峰沒說話,莫離自己也知道,問出的這一句不過是廢話而已。
“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才發現維森那個冷冰冰的傢伙對我們來說也是挺重要的。“安瀾作死的開玩笑。
莫離瞪了他一眼,提醒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找死。
安瀾無奈地嘆息一聲,“沒想到那麼呂西樂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若是說她身後沒人,我卻是不信啊。”
“大概不是有人,而是聯合而已。”莫離淡淡道。
司長峰微微閉上眼睛,腦海裡瞬間浮現出藍欣桐的音容笑貌。
她總是喜歡彎着嘴角,哪怕是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的她,總是很容易將快樂傳遞給身邊的人,哪怕有的時候,她的心裡滿是傷心難過。
大概是因爲軍火會議以及之後的訂婚準備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所以纔沒有將那個小女人的異常放在心上,若是他能夠早些發現的話,大概也不會讓那個小女人孤孤單單地離開。
更加重要的是,現在他連那個小女人的蹤跡都找不到。
藍欣桐,你究竟去了哪裡?
……
此時的維森,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疼得發脹的額頭,然而,那些記憶還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來,幾乎模糊了他的神智。
維森迎風站立在船頭,望着不遠處的島嶼,緩緩閉了眼。他知道,這一次,也許根本是有去無回。然而,爲了她,他願意拼死一搏。
風行嗎,那從來不是他在乎的東西。以前,在他還小的時候,他最在乎的,是那個摸着他的頭衝他微笑的女人。但是,上天奪走了她的笑和他的家。更準確的說,是背棄了他。他曾經摯愛的家人,尊敬的父親,對他的選擇,是放棄。他曾經在乎過,在乎的恨不得毀掉一切,靈魂在痛苦的漩渦中沉浮,彷彿墜入地獄的魔魘,在黑暗中明滅着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出現了。不在乎所謂的詛咒,不在乎所謂的命運,全心全意的愛上了她。有時維森自己也會想,明明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了感情,卻爲何如此輕易地墜入愛河。
愛情原本就是一個既簡單又複雜的矛盾體,認不清,看不明。愛就是愛,爲了愛的那個人,即便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前方的島嶼,是銅牆鐵壁,是所有罪孽與血腥的埋葬地,這次,他不得不讓那裡再一次遭受血腥的洗禮,再一次,以愛的名義。
維森卸了槍支,跟着領頭人進入了別墅。這座島嶼,他不曾來過,但是,從幼時起,便知道這裡的存在。這裡是那個人避諱的存在,曾經,他隔着海指着這座島嶼對他說“若這個島上派人騷擾風行,那麼,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如今,他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必須踏入這座島,爲了他傾心愛慕的女孩。
橙黃的地板反射出昏暗的光芒,一道道光亮從窗中射入,整個大廳,彷彿是惡魔的巢穴,被魔蟲啃食出小小的狹縫。
維森微微擡頭,靜靜注視着眼前這個輪椅上的老人,黑亮的眸子閃出鷹一般的光芒。
“呵呵,”老人低笑出聲,“我等你很久了。”
“她呢?”維森不願與他多做糾纏,直入主題。
“你和我年輕時還真是像。”老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顧自說着話。
“她在哪兒,把她放了。”
“你父親還好嗎?”老人依舊不回答,轉移着話題。
“……”維森渾身僵硬,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呵呵,也許我不該問你的,你也不知道吧。”老人輕輕一笑,眼裡帶着不可一世的輕蔑。
維森握緊了拳頭,“我只問你她在哪兒,放她走,有什麼你衝着我來。”
“不恨嗎,他拋棄了你,若不是他逃走,我不會動你。”
額上的青筋暴突,維森抿緊了嘴脣,表情中滿是隱忍,“這些與你無關,她呢,放她出來。”
“呵呵,你很深情,我們凌家的人都一樣,一生只愛一個人。”老人聲音愈發低沉,“若是失去了她,你一定會生不如死吧。”略微沙啞的嗓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之音,一下一下撞擊着維森的心靈。
維森眯了眸子,眼神中蹦出道道陰狠,“若是你傷她一根汗毛,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是嗎?你又如何不放過我呢,我對你很期待呢……”老人摸了摸下巴,目光深沉。“你的父親尚且反抗不過,新一代的你,還很是讓我寄予厚望呢。”
“有什麼衝着我來,只要你放了她,一切都好說。”維森緊握的拳頭並未放鬆,他可以爲了她放棄一切,即便是生命,只要她好好活着,活在這個時間,好好享受生活。
“你想知道我要什麼嗎?”老人冷冷一笑,“你們誰知道我想要什麼呢?”
“想要我的命,你拿去便是,我不清楚你跟他的仇恨,可是,你必須將我的人放了。”維森一個閃身,不動聲色地來到老人身後,銀質手槍抵上了老人的太陽穴。
如此迅速的動作讓周圍的人吃了一驚,他們還真未見過身手如此敏捷之人,手都緊緊按住了腰間的槍。
老人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沒有絲毫抵抗,“華業,將閣樓裡的人帶過來。”
華業頷首離去,不一會兒,許紫菱便被兩個黑衣男子用槍口頂着,慢慢走了過來。
維森握着槍的手緊了緊,目光直直衝向日思夜想的人兒,恨不得馬上將她納入懷中。女孩兒同樣擡了眸子,靜靜注視着他。她看到他下巴上凌亂的鬍渣以及凹陷的眼眶,這人,爲了尋她,恐怕已經多日不眠不休。淚不自覺溢滿眼眶,順着眼角緩緩流下,“維森,你這個傻瓜……”
維森將槍口緊緊抵住老人的額頭,擡頭瞪視着立於一旁的華業,“將晴兒放了,我就放開手,不然,你們就等着爲他收屍吧。”
華業垂眸,似是毫無反應。
“他們不會放的,”老人倏然出聲,“我的命令是,就算我死了,也不準放開那個女人。”
“維森,其實我不曾想要對付過你,畢竟,你是我的孫子,和那個女人也沒有太多的血緣關係,”老人緩緩開口,“可是,你的父親是個懦夫,他不敢和我鬥,所以將你拋了出來當擋箭牌,若是怪的話,你也該去責怪他。”老人眸光一凜,“記住,若是怪誰的話,你也要去怪他!”
“……”
“不要!!!!”維森激動地大叫一聲,彷彿那一天,那一日,那樣的槍聲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槍聲過後,他眼前所能夠剩下的,只是女孩兒那淋滿獻血的,瘦弱而單薄的身影。
爲什麼?他從小便是那麼頂天立地的男人,爲了風行幾乎付出自己的一切,而如今,只是因爲一件該死的和他幾乎毫不相干的事,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渾身是血地倒在自己的面前。
激動之下,維森將房間裡的所有裝飾都破壞了個稀巴爛,那個傑森究竟是誰,爲什麼,爲什麼竟然會知道他曾經一切的過去,這樣的傷痛,他甚至連司長峰都不曾輕易提起。
藍欣桐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陣地疼痛,她微微按了按,那種如同針刺一般的痛楚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