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投意合

水牢的走廊又窄又陡,岩石林立,還不停的有水滴滑落髮出滴答的聲音。可能是水靈珠故意安排的,關藍雅婷的牢房卻是在最遠處的盡頭。根據地圖所示,馮天楠走了一頓飯的功夫卻只走完了全程的一小半,沿途之中還遇見了好幾個人魚守衛,儘管美杜莎對他視而不見卻也令人心驚膽戰,時間緊迫雖然怕打草驚蛇他也只得加快了腳步。

“喂喂喂,有人嗎,快來救我,快放我出去!”

馮天楠心中一驚,那聲音從一邊牢房的鐵柵欄裡傳來,能聽得很清楚,他不想節外生枝並沒有理會,誰知那說話之人拍着欄杆大喊大叫不依不饒,已經驚動了巡邏的人魚。

馮天楠終於聽出此人就是邢顛,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走到牢門外面停住腳步。

“我操,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小夥,你真是大救星,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對不對?”

馮天楠提着燈籠一照,果然是邢顛抓着欄杆在裡面大呼小叫,看來這裡是他們的牢房。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馮天楠低聲問道:“苦戒大師,苦戒大師,你還好麼?”

“老衲安然無恙,多些公子記掛。”

雖然看不見和尚的模樣,但這句話卻四平八穩,這才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馮天楠點了點頭。

“墨跡什麼玩意,快點打開門讓我們出去啊!”

馮天楠將鑰匙掏出來在邢顛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笑道:“牢門的鑰匙我有,偏偏就不給你開門。”

說完他哈哈大笑然後一溜小跑撒丫子去了轉眼便無影無蹤。邢顛氣的飛出一口濃痰釘在牆上,破口大罵:“臭小子,我操你十八代祖宗!喂……你們這幫蛇妖怎麼不抓他!操!長得帥就有特權嗎?”

寂靜,靜的只聽得到水珠的滴答聲。

黑暗,黑的只看得到若隱若現的熒光。

這就是水牢嗎?與之前富麗堂皇的宮闕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藍雅婷滿腹委屈,卻絕不會失落彷徨,就算身處絕境,卻偏要泰然自若語笑晏晏,她知道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會讓別人看笑話。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冥冥之中一個人手拎着一盞橙色的燈籠步履輕盈的接近這片黑暗,他探頭探腦走的小心翼翼,亮光逐漸放大,那人的輪廓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是誰?……是馮公子麼?”

影影綽綽之中,藍雅婷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是潛意識願望的還是直覺使然呢?

馮天楠將燈籠掛在石牆上,雙手抱拳一揖:“驚擾姑娘,正是區區在下。”

黑暗之中藍雅婷喜出望外,臉都有點發燒了。

“公子不要這麼客氣,叫我藍藍就好了。”

馮天楠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事態緊急,現在也不顧上客氣了。”

藍雅婷這纔回過神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公子怎麼會到水牢裡來?門口的那些守衛呢?”

馮天楠一邊用銅鑰匙開門一邊簡單解釋了一下,美杜莎與他心有靈犀願意視而不見放水幫這個忙。

藍雅婷十分驚訝:“怎麼可能?那些怪獸似乎並不會說話!公子……難道你會讀心術?”

馮天楠笑了讀心術是什麼玩意他都沒聽過,人心叵測誰能夠猜透?相比那些怪獸卻要可愛的多,通過藝術家的第六感,馮天楠觸摸到她們的心靈,似乎是一片空白,只是按照本能在行事。

一邊說着馮天楠一邊試着開牢門的鎖,可是費了半天勁依然無法打開。怎麼回事難道是牡丹把鑰匙弄錯了?馮天楠抽出寶劍,雙臂用力揮劍斬下,只聽“啪”的一聲鐵鏈斷成兩截。馮天楠一腳將牢門踹開,藍雅婷忍不住喜極而泣,一頭撲在他的懷裡。這裡四下無人他們也用不着害羞盡情的溫存親熱了一番,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馮天楠重任壓肩也顧不得享受,忙道:“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等一下,我們還要去救由卡妮。”

馮天楠告訴她牡丹姑娘的暗中協助以及由格負責救由卡妮的事,他們要在出去時接應由格二人隨後在水牢的出口會合等放風的牡丹。

“妹妹行動不便,就讓在下效勞揹你趕路如何?”

“這不太好意思,我其實能走。”

“那好吧,你跟着我。”

藍雅婷神色忸怩,嘴上拒絕可是心裡卻是一百個願意。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馮天楠並不是不解風情,只是因爲着急也沒察言觀色便不再堅持於是伸手領着她往外走。藍雅婷微感失望,只得一瘸一拐的跟着,沒走出一百步就一個踉蹌差點倒了,馮天楠嘆了一口氣道:“天黑風冷,長路崎嶇,還是讓在下略盡綿薄。”

未等姑娘回答馮天楠便俯下身子抓住藍雅婷的兩條玉腿將她背在身後。藍雅婷羞得面紅耳赤只得伸手環抱住馮天楠的脖子,好半天心跳才慢慢恢復平靜。一路上藍雅婷都甜甜的笑着,幸好同伴看不見,那種幸福的感覺甚至讓她覺得眼前的危險頗微不足道,甚至希望那路口永遠也走不到纔好,兩個人就這樣天長地久一直到天荒地老。

其實馮天楠揹着個大姑娘何嘗能坐懷不亂,整個人心神盪漾甚至連呼吸都忘了,只覺得輕如無骨,軟脂溫香,這就叫傻小子背媳婦根本感覺不到累,加上藍雅婷體態輕盈,窈窕可愛,更讓他萌生出一種餓虎撲食的佔有慾。

幸好馮天楠的體力並不出色走出一段路就感覺雙腿發酸,力不從心,想走也走不快了。

藍雅婷發現他汗流浹背,正中下懷便用袖口替他擦了擦汗,柔聲道:“公子辛苦了,你先放我下來歇一會。我們就說說話,慢點走好了。”

馮天楠笑着將藍雅婷放下,這才略微舒了一口氣。二人緩緩前行,藍雅婷不知不覺中又拉起了馮天楠的手,笑道:“我以前覺得畫家都是些浪蕩公子,沒想到天楠哥哥卻是個例外,重情重義,平易近人。”

“哦,我是麼?其實我也是個浪子。”

“你確實是浪子,但是個俠義浪子。”

馮天楠哈哈大笑:“說的有理,那麼藍妹妹你呢,你不也是個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麼,不然的話怎麼會闖進天外天救我呢?”

藍雅婷被說破了心事,這次沒怎麼臉紅卻還是很不好意思,吱吱唔唔的解釋道:“我只是跟着由卡妮來的,其實她才傷心,之前以爲你和由格都死了,由卡妮整整哭了三天,是她甘願冒着生命危險才找到這裡的。”

馮天楠心道由卡妮不是挺看不上由格的嗎,原來也有這樣一面啊,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天外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