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團長!”李先昊等人還是不肯善罷甘休,繼續在我身旁嘮叨着:“崔團長,咱們可是志同道和的兄弟部隊,現在咱們有危難?你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你給我聽着!”我不耐煩的一把就將李先昊推倒在地,之後眼中寒光一閃掃了三人一眼,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了一句:“我的命令只說一遍,再敗七八嗦的,我就按抗命不從軍法處置!”
“崔再長你
“張明學,徐永維!”
“有!”
李先昊似乎還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從地上爬起來還要爭辯。但我一聲令下,張明學、徐永維兩人就會意舉起手中的步槍頂住李先昊的腦袋。另外那兩名少校一看這架式,就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只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誤會,誤會!”李先昊嚇得臉色蒼白,趕忙陪笑道:“同志,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看着李先昊的那副樣子我心下就不由暗自搖頭,這十足就是抗日戰爭時期的漢奸相嘛!現在我還真懷疑這個李先昊以前是不是給小日本做翻澤出身的。暫時先把他們幾個撇在一旁不聳。我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向前方。這時戰場上的前方又有所變化。槍炮聲越來越近,偶爾在炮聲的間歇時間還能隱隱聽到幾聲馬達的隆隆聲。人民軍潰退的部隊也越來越多,扶着傷員的、擡着死屍的”個個,都冒着敵人的炮火、踏着滿地飛濺的泥水,狼狽不堪的朝我們這個方向跑來,密密麻麻的就像一羣螞蟻一樣。
開玩笑,在這種情況上“命令”我們離開工事前去接應!
想起剛纔那個所謂的金師長的命令,我心中不由一陣無奈。人民軍的師長啊!逃跑逃得急了什麼命令都會下得出來,他這分明就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性命而不顧我們會有多少犧牲嘛!再說了,現在這情形到處都是從上面撤退下來的人民軍。我們就算肯離開工事去與敵人硬拼,那能開得上去嗎?
“轟賣,”不時有幾顆炮彈在人民軍逃跑的隊伍中爆炸開來,把幾個人民軍戰士像玩具一樣高高地掀到了空中,再分成小塊掉落在不同的地方。鮮血被雨水一衝,很快就擴散到四周,陣地前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片鮮紅的世界。
還好這下是雨天!見此我心中不由暗自慶幸。我看愕出來,敵人朝這邊的炮擊並不是有組織的。落到這邊的炮彈無非也就是一些冷炮,或者是一些打偏了的。
也就是說,美軍的炮兵還沒有發現這裡有大面積的人民軍正在逃跑。或者說已經發現了。但是炮兵無法正確的定位。這應該跟雨天能見度差有關。如果是在晴天,敵人的較炮機往天上一飛。只要對這片地區來一個。火力覆蓋,只怕眼前這一大片的人民軍都要死傷大十了。
“嗒嗒,,嗒嗒”
這時機槍的點射聲突然響了起來,我不由心中一凜暗道一聲來了。舉起望眼鏡望向公路的拐角處。首先進入望眼鏡光圈的是一輛霞飛坦克,站在坦克炮塔上的敵人很囂張地握着高射機槍朝前方正逃跑的人民軍掃射。
一排排的人民軍戰士被機槍子彈的慣性帶着重重地摔到在地上,倒地之後再也沒有人能爬得起來。高射機槍本是用來打飛機的。子彈又大穿透力又強,被它打中那就是在身上開一一個碗大洞,打中斷,在身上多打幾槍也可以輕鬆地把一個人打成兩截。
我目測了一下那輛坦克的距離。離我至少有一千多米,大大超出了我手中”!步槍七百多米的射程。只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觀察着敵人的動靜。
一輛坦克,又是一輛坦克,接連着幾輛都是霞飛,到第四輛纔出現了一輛謝爾曼。我在心裡暗道一聲不對啊!這美軍的坦克裝甲部隊不會這麼寒磣吧!盡是一些皮薄火力小的輕型坦克。再認真一看跟在坦克後探頭探腦射擊的步兵,不由暗罵了一聲,是僞軍!
僞軍與人民軍怎麼說也是同國同族的人吧!怎麼殺起對方來就比美國佬還狠呢!
坦克沿着公路一輛一輛的冒了出來。一共有八輛,大多數都是霞飛坦克,只有兩輛是謝爾曼,美國佬還真是闊氣啊,裝備僞軍的坦克也是越來越多了。
這霞飛坦克雖說是輕型坦克,它的裝甲和火炮相對於坦克來說都算不上什麼,但是對付起步兵來那上面的機槍火力卻是十分恐怖。特別是那炮塔上的高射鬆槍,這高射機槍雖說打飛機不中用,但是用它平射打步兵卻是優點多多,火力持續性強、殺傷力大、穿透力驚人。這不。那幾輛霞飛坦克上的機槍手操着機槍瘋狂地朝人民軍射擊着,只打的人民軍成片成片地慘叫着倒在雨水裡,霎時坦克周圍就佈滿了人民軍的屍體和殘肢斷臂……
一千米。
我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望遠鏡舉起了手中的步槍,把步槍上的表尺推到七百米,這幾乎是…步槍最遠。剛蓮,然後透討步槍卜的瞄準鏡死死地盯着對面橫衝直撞的。小六
在瞄準鏡裡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僞軍的機槍手臉上瘋狂的獰笑,彈殼一顆接着一顆地從槍膛中跳了出來。人民軍戰士的鮮血不斷地飛濺。哪些是雨水、哪些是血水,已經分不清了,因爲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紅色,就連霞飛坦克前的那顆白色的星星也是。
九百米!
僞軍的坦克手看起來也並不是想像中的菜鳥,他們熟練地操縱着坦克緩緩地在開闊地上呈一字形排開。不用說。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展開坦克的火力,儘可能大的殺傷這些正在逃跑的人民軍。
高射權槍的射程可是將近兩千米啊!見此我心中不由一陣發寒,如果讓這八輛坦克展開了隊形,那麼眼前這密密麻麻的幾千個人民軍戰士都在他們的機槍的火力之下。不稍說。這裡將很快就會上演一場大屠殺。
八百米!
僞軍第十五師?
看着這些僞軍的坦克互相間能夠達到這樣的協同,不禁讓我心中暗自吃驚。以前打仗的時候好像沒有聽過僞軍十五師這個番號啊?對了。第五次戰役發動前,不是說有僞軍的三個師正在日本接受刮練,隨時準備好對我軍側後實施登陸作戰嗎?
我軍提前發動了五次戰役,讓他們無法實施登陸作戰,他們在日本受的部隊也就沒有派上用場,現在的這個十五師,該不會就是其中的一支部隊吧!
浮看看戰場,人民軍雖說也有人意識到危險而舉槍還擊。但很無奈的是那些僞軍機槍手極其狡猾,他們在調整隊形的同時機槍手就監視着人民軍的一舉一動,而且在後面跟進的僞軍也很配合地組織起火力掩護,只要有哪些人民軍敢回頭反抗。很快就會招來成片成片的子彈和炮彈。
七百米!
坦克已經聳漸地排成理想的隊形。眼看着就要對人民軍展開大屠殺,可就是在這時我手中的步槍響了。
“砰
一名負責掩護坦克展開隊形的機槍手一聲沒有吭的往後一仰就跌入坦克艙內,他跌進去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我無法判斷到底是打中他什麼部位,但我很快就從他背後坦克艙蓋上的紅白相間的一團東西得出了結論: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
“砰砰又是接連兩槍。一名僞軍機槍手被子彈的慣性帶着往後一撞,接着反彈回來到掛在炮塔上。鮮血順着他垂下的手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下流了下來,接着很快就被雨水衝着擴散到四周。
“碎!”
我很快就把目標轉向了第三輛坦克的機槍中。我看到炮塔前火星一閃,就意識到這槍偏低了。
我得承認,七百米的距離是迄今爲止我打的最遠的目標,而且還是在大雨的環境下打的,打偏了幾槍也屬正常。於是我趕忙把槍口微微往上調整了一些。又是連發兩槍,這下終於把那個傢伙給幹掉了。
當我正想瞄準第四輛坦克上的敵人時,卻在瞄準鏡裡猛然發現其餘的坦克炮管啊、機槍啊,全都對準了我這個方向。於是我趕忙把腦袋往掩體裡一低,只聽一陣轟響,坑道兩旁的泥土碎石就呢吼地往下掉,外加幾塊濺了我滿頭都是的爛泥巴,,
“呸呸”我狼狽地吐出了濺到嘴裡的沙石,再看看張明學他們。個個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就連李先昊和那兩個人民軍少校也不
外!
“怎麼了?”我不禁問了聲。
“沒,沒什麼張明學最先反應過來,帶着敬佩、外加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一眼我手裡的槍,說道:“崔團長,這裡危險。咱們現在該回團部了吧!”
“回什麼團部!”聞言我不由有些來氣了:“沒看到這裡打得正緊張嗎?我就在這裡指揮了”。
“崔團長!”這時隨着一聲叫喊。就見一個黑影貓着腰朝我跑了過來,等他跑到我面前我才認出他是二營營長鬍彪。
“崔團長。你怎麼在這呢?”胡彪一看到我就發起了牢騷:“我網才還在奇怪是誰在這邊下命令呢!原來還是你。這有我呢!你還是快回團部去吧”。
聞言我心裡不由一陣氣苦,以前跟着褚團長打仗的時候,他也常常在一線啊!也沒見着誰喊他回去。怎麼我當團長就”
應蔣是個習慣問題吧!時間久了慢慢他們就會習慣了。
想着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廢話少說,軍情緊急,說說情況吧!爲什麼還沒有開火?”
“是!”胡彪應了聲也不多話直接就報告道:“敵人已經進入我軍射程,但是我們的火力大多數都被人民軍的同志給擋住了,而且敵人也與人民軍的同志絞在一起,如果開火的話肯定會有誤傷!”“嗯!”我應了聲,提着步槍沿着坑道朝另一個方向跑。胡彪等人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只得一路跟在我的身後。
在坑道里拐了兩下,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另一個坑道口。我一…不說把就推開了守在坑道前的機槍年再次把狙擊概州去。接着又是“砰砰的幾聲。一口氣打光了槍膛中剩下的兩顆子彈。又打掉了一名在坦克上朝人民軍射擊的機槍手。
這下只看得胡彪一愣一愣的,輕輕碰了碰站在他身旁的張明學問道:“剛纔敵人的那幾個機槍掉的?”
張明學不敢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朝胡彪點着頭。
我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一邊爲步槍裝上了一個新的彈匣,一邊再次換了一個坑道口,但是這一回當我再冒出頭去時,卻發現再也沒有機槍手敢冒出頭來用高射機槍射擊了。
這時我纔不禁鬆了一口氣,沒有高射機槍那恐怖的火力,人民軍想必可以多逃出不少人了。再看看戰場,果然還真像胡營長說的那樣。大多數的火力都讓往高地上跑的人民軍戰士給擋住了。
這時的公路早已經被我們挖斷成了戈蘭壕,人民軍的逃兵一看公路不通很自然的就往高地上涌”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要給人民軍留下一條逃生之路啊!那些僞軍竟然也不笨,見到這番情景就紛紛越過坦克追着人民軍的尾巴就跟了上來。而且更讓我吃驚的是他們還摘掉了頭盔”這大雨天。兩支隊伍都是渾身的泥水,一摘掉頭盔就再也分不清哪些是人民軍哪些是僞軍了。
這要是讓他們就這麼衝上來。那還不是輕鬆的就把陣地交給他們了。而且這麼下去還沒完,他們只需要一路追着這些人民軍的逃兵,就可以輕鬆的攻破我們的防線拿下我們所有的高地,,
僞軍那個,狡猾啊!鵝已得這一招我就用過,沒想現在卻原原本本的還到了我的身上。
“同志同志”讓我們進去!”有些人民軍也許是認出了我們是中國人,一邊朝我們大叫着一邊慌不擇路的就要往坑道里鑽。卻被我一個槍托就給打了出去。
坑道里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這要是讓你們一連竄的鑽了進來。那還不是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到時僞軍只要跑上來朝裡面丟上幾枚手雷,,
想到這裡我馬上下命道:“把命令傳下去,不許任何人進入坑道”。
“是!”一名戰士應了聲很快就一邊奔跑一邊在坑道里傳達着命令。
“崔團長,這看着越來越多往上涌的人,胡彪一時也沒了主意。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似乎就只有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敵人往上衝。你看着這羣人像是人民軍,冷不防的他們就會朝我們坑道里丟上幾枚手雷,到那時咱們這坑道還真的就成了棺材了”
怎麼辦?說實話這時我也沒了主意。這要是不顧人民軍的生死往下亂打一通吧,不是我不願意這麼做。而是因爲如果這麼做的話,只怕很快就會激起人民軍逃兵的公憤。甚至還會影響到中朝友誼。到時就算打贏了這場仗成功地擋住了敵人的進攻。回擊非但不能立功反而還會因爲傷了和氣的而受到更嚴厲的處分,到時再來一次審查就算是老總也保不了我了!
這不打嗎?最終就會這麼窩囊地被敵人搶走了陣地。打了敗仗不說。力軍的希望也要就此破滅了。
這時我眼角突然瞥見了身旁一名戰士腰上掛着一個衝鋒號,不由靈光一閃”前幾場戰役的時候不是還有一個號享用衝鋒號就把英國佬給嚇走了嗎?不知道這一招在僞軍身上靈不靈?
我看能成!僞軍在戰場上怕的就是咱們中國人,這似乎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了。現在這些僞軍之所以敢這麼英勇的往前衝,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以爲他們的對手是人民軍。如果他們猛然發現守着這座高地的敵人是中國人,那麼,,
想到這裡我馬上下令道:“把命令傳下去,機槍手做好戰鬥準備,所有的同志以衝鋒號爲令,大聲喊“殺。所有的號手都吹衝鋒號!”
“是!”很快就有戰士把我的命令傳了下去。
“崔團長”聽到我這個奇怪的命令,衆人全都朝我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就連胡彪也不例外。
但我來不急解釋什麼,拍了拍身旁那名腰間別着銅號的戰士命令道:“出去吹衝鋒號!”
“是!”那名戰士應了聲,二話不說就鑽出了坑道。
他的乾脆和迅速連我都感覺到有些意外。因爲這時候到坑道外就意味着危險、就意味着犧牲,但他竟然連片刻的思考都沒有就毫不猶豫地鑽了出去。
嘹亮的號聲響了起來,喊殺聲也跟着響了起來。接着我發現正朝高地奔跑着的人羣中有許多人不由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驚惶地四處張望着。人民軍的同志逃跑的動作也算快,僅僅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兩軍之間就分出了一道空地。
我不由暗道一聲好險!因爲這時離我們最近的敵人,就只有十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