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命令下,戰士們很快就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搬沙袋的搬沙袋、挖戰壕的挖戰壕,在橋頭一左一右的兩個碉堡很快也被利用了起來,戰士們用火箭筒在其後部的鐵門上打了一個大洞,然後再鑽進去堆上幾個沙袋就權當一個反向碉堡了。雖說其防禦力比不上正面,但卻也是聊勝於無,要用交叉火力封鎖這座只有十幾米寬的大橋也是綽綽有餘了。
“營長!”還沒等我們構築好工事,在碉堡裡的幾名戰士就通過碉堡的射孔朝我大叫:“越鬼子上來了,是坦克,好多坦克……”
我往奇窮河的方向跑了幾步,趴倒在地上就舉起了望遠鏡朝對岸望去。
我面前的這一段奇窮河寬度大慨只有一百米,整座大橋的長度大慨也只有兩百米,所以我能很清楚的看河對岸越軍各種各樣的坦克一架接着一架的出現在公路上,就像是一頭頭烏龜似的,每一架坦克後面都緊跟着一隊越軍,隨便數一下也有四、五十輛。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越軍並不是不想去增援諒山北區,而是他們在等待這支裝備了先型坦克的裝甲部隊。還好我們比他們先到一步,否則的話讓他們過了橋,我們這支只有九輛59中坦克的部隊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越軍全部由蘇聯坦克裝備的第一軍區坦克旅。就是越南軍方從柬浦塞調來的增援部隊。
“朱積興!”這時的我也來不及想那麼多,當即朝對講機下令道:“馬上請求炮火增援!馬上請求炮火增援!”
同時心裡暗罵了一聲:“他娘滴!這麼多的坦克一窩蜂的出現在這裡,就不擔心讓我們的炮火把你們給一鍋端了?
“是!”朱積興應了聲抓起步話機就開始呼叫,但似乎已經太遲了,因爲這時天空中已經傳來令人恐怖的炮彈的尖嘯聲。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我,這嘯聲絕不是幾門炮就能出來的,而至少是一個師屬炮兵團的四、五十門遠程大炮!越鬼子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是向我們亮出了他們最後的家底了。
“掩蔽!掩蔽……”我朝戰士們大聲叫喊,自己也在碉堡後找了一個防空洞躲了進去。
“轟轟……”我纔剛在防空洞中藏好,炮彈就成片成片地打在了我們的陣地上。一陣地動山援,被炮彈掀起的土石和硝煙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到處都是一片陰暗,只有炮彈在我們周圍不斷的閃着一團團的火光。
不過好在越軍的炮火就算猛烈,但他們還是要顧忌我軍強大的炮兵,所以幾分鐘過後越軍的轟炸很快就停了下來。
我挖開擋在洞口的泥土探出腦袋一看,陣地前的屍體、垃圾什麼的,就像是這一支大手給抹平了一樣全都不見了蹤影,我們剛剛纔修築的工事眨眼之間就被轟成了平地,只剩下一個個堆疊在一起的彈坑……
不過好在戰士們都事先挖了防空洞,所以傷亡並不是很大,這會兒都一個個的從土裡面爬了出來。
“組織防禦!”我朝戰士們命令道。
其實這時候戰士們都知道該怎麼做,操起各式武器就趴進彈坑裡對準了橋頭。
隆隆的馬達聲從硝煙中傳來,我很快就意識到越軍想利用坦克強渡奇窮河大橋。
對於像越南這樣的窮國,他們所有的武器都是和裝備甚至糧食和生活用品都是向別的國家討來的,有些是來自中國,有些是來自蘇聯,所以坦克這種先進的裝備對於他們來說是十分寶貴的。而他們現在把這麼多坦克一次xìng的投入到這裡,也說明了越軍是不惜血本的想要奪回失去的橋頭堡陣地。
“吳營長!吳營長……”我朝步話機裡叫了兩聲,可是卻完全沒有人迴應。
我記得有句話叫做對付坦克的最好武器就是坦克,所以知道敵人要利用坦克強攻,我很快就想到了吳營長手上的幾輛坦克。但我軍的坦克的通訊實在是讓人鬧心,就算坦克與坦克之間的聯繫都十分困難,就更不用說是我在這麼遠的距離對他們呼叫了。
“通訊員!”我朝戰士中叫了一聲。
“到!”通訊員在離我十幾米的彈坑中應了聲。
“馬上通知坦克部隊支援橋頭堡!分批上,一次上兩輛!”我叫道。
“是!”通訊員應了聲一躍而起就往後跑去。
坦克的馬達聲越來越近,我知道等坦克部隊上來已經來不急了,於是朝對講機大喊一聲:“火箭筒、無後座力炮,做好反坦克的準備!”
“是!”戰士們應了聲很快就有十幾名戰士揹着幾門69式火箭筒跑了上來。
我往前爬了幾步,舉起望遠鏡朝橋上一望……奇窮河大橋上下到處都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熊熊的大火將整個橋頭都包圍在其中。不遠處,幾輛蘇式坦克正掩護着一隊隊步兵沿着大橋緩緩朝我軍方向逼近。爲的一輛坦克已經到達了橋中央,距離我軍陣地只有幾十米遠……
“噠噠噠……”掩藏在碉堡裡的戰士們操起機槍就朝越軍打去一排排子彈,但越軍在坦克和濃煙的掩護下並沒有太大的傷亡,只有幾個靠邊的越軍被擊中接着往橋下掉去。
我暗叫了一聲不好,戰士們這是在把自己暴露在敵人坦克的火力下,之前那些坦克也許還因爲濃煙和火光沒有現他們,但這樣連續的打機槍就不一樣了。
這不?不一會兒爲的那輛坦克就轉動了炮塔,接着調整了一下高度後就“轟”的一聲朝碉堡打去……
碉堡裡傳來一片慘叫聲,被炸去一半的鐵門當然擋不住坦克炮的正面轟炸,只怕那些戰士這趟是凶多吉少了。
“火箭筒!”我咬牙朝戰士們一揮手名戰士們會意,很快就抱着兩門火箭筒一左一右的衝了上去……
但還沒等戰士們衝多遠,一排排子彈就像是雨點般的打了過來。越軍一看到硝煙中有些人影就衝着我們方向瘋狂的掃射,左邊的兩名戰士當即就被打倒在血泊之中。右邊的兩名戰士倒也機靈,用最快的度跳進附近的一個彈坑裡躲過了子彈,但也被壓在彈坑裡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兒,射手冒出頭來匆匆忙忙的朝敵人坦克一扣扳機,“啾”的一聲,火箭彈就帶着一條長長的尾巴飛向越軍的方向,但很遺憾的是並沒有命中。火箭彈從坦克炮塔的側面劃過,飛向了奇窮河。
“他娘滴!”我聽到潛伏在不遠處的李志福狠狠地罵了一聲:“這麼大的目標還不到一百米都打不中!你是吃乾飯的還是咋的?”
不過說實話,這也實在不能怪那名射手,火箭筒這玩意本來就沒有多大的精確度,遠射程有三百米,可是它的彈頭受風力的影響很大。據說風力如果達到每秒一米的話,打三百米遠就會偏離目標12米。
12米是個什麼慨念,一架坦克大慨也只有三米寬,這也就是意味着就算是瞄準坦克正中,也很有可能被風一吹就偏離整架坦克。更何況那名戰士還是在敵人火力壓制下匆匆忙忙的打出一火箭彈。
越軍再次朝那兩名火箭筒射手打去成片成片的子彈,甚至坦克上的高射機槍也朝他們壓去。火箭彈射出去的時候,後面拖着的那條長長的尾巴暴露了他們的位置,於是越軍當然就不希望他們還有另一次射的機會。那一排排子彈只打得火箭筒射手躲在彈坑裡動彈不得,根本就擡不起頭來。
李志福一揮手,很快又有兩名火箭筒射手朝橋頭陣地衝去,但越軍ak47的火力實在太猛了,他們不一會兒就被流彈打倒在地。
“朱積興!”我在對講機裡朝他下令道:“迫擊炮掩護!”
“是!”朱積興應了聲,朝後方早已準備好的迫擊炮部隊叫了聲:“開炮!”
“轟轟……”一排排炮彈在橋頭爆了開來,迫擊炮事先都已經調較好了諸元,對準的就是奇窮河大橋,坦克或許不怕迫擊炮,但坦克後面的步兵卻經不過這一頓炸,只炸得那些越軍慘叫着到處尋找掩護。有幾炮彈就更是直接炸到橋上,炸得越軍到處飛就像下水餃似的“撲嗵撲嗵”掉到河水裡。
越軍後面的步兵已經成了一團,但走在前頭的坦克卻還沒有覺,繼續埋頭往前開着。這也就意味着我們已經成功的把步兵和坦克分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坦克雖說防禦力強,但畢竟能觀察到的範圍有限,再加上這裡到處都是硝煙滾滾,所以別看他那樣子可怕其實就是半個瞎子。
我舉起望遠鏡往那輛朝我們開來的坦克望去,模樣幾乎就跟我軍裝備的59中一模一樣。後來我才知道,那其實並不是59中,而是蘇式t-54坦克。我軍的59中就是參考這型號的坦克研製的,所以xìng能和模樣幾乎就沒什麼差別。
這輛t-54坦克高高地仰起炮管,穿過炮火和滾滾濃煙緩緩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已經失去了步兵掩護的它就像是隻迷途的羔羊,雖說這隻羔羊還在不斷地朝我們方向嘩嘩地打着機槍,但任誰都知道他們大多都是沒有目標的瞎打。
躲藏在彈坑裡的那兩名火箭筒射手這下可就揚眉吐氣了,只見一名戰士端着火箭筒冒出頭來,衝着敵人坦克仔細瞄準了一陣子,接着猛地一扣扳機……
“啾……”火箭彈拖着一條白煙飛過還不到五十米的距離直奔坦克而去,接着轟的一聲就在坦克車體上爆開了。
t54坦克的炮塔裝甲雖說有兩百多米厚,但其車體正面裝甲只有九十七毫米,哪裡會頂得住69式火箭筒的轟炸,坦克當即受到了重創,接着不一會兒就聽坦克裡頭傳來了一陣悶響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是傳統蘇制坦克的缺陷,蘇式因爲彈藥庫和燃料倉的位置失誤,所以坦克一旦被擊中後很容易爆“二次效應”也就是傳說中的內部爆車。由此我也想起了我軍裝備的59中……
“好!”戰士們出了一片喝彩聲,因爲任誰都知道,在狹窄的橋面上成功擊毀了一輛坦克後,這輛坦克無疑就會成爲其它越軍前進的障礙,我們也就可以喘上一口氣了。
但戰士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那輛t54的大火和黑煙後隱隱有一輛更龐大的怪獸緩緩朝前駛來,接着毫不費勁的就推着那輛t54往前走……
這會兒戰士可了陣腳了,繼續射擊嗎?打的都是前面一輛已經爆炸的坦克,不打嗎?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們過橋……
操!想不到越鬼子還有這一招,見此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他們似乎早就有所準備,那第一輛坦克就是做好犧牲準備的。
“隆……”的一聲,這時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坦克的馬達聲,一陣滾滾煙霧之後,我軍的兩輛59中坦克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吳營長站在炮塔上朝我大叫:“閃開!閃開……讓我過去……”
我也不知道吳營長想要做什麼,趕忙命令戰士們讓開了一條路。吳營長指揮着坦克馬不停蹄的一路往前開,在接近橋頭的碉堡時就來了個漂亮的轉身倚着碉堡停了下來。
於是我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他是想守在橋頭守株待兔,如果越軍坦克繼續這麼往前開的話,很快就會將它薄弱的側面裝甲暴露在吳營長的坦克炮面前。而越軍坦克卻因爲前面一輛坦克的火光和黑煙看不見任何東西,再加上吳營長的坦克又有碉堡的遮擋,所以要想現他實在有點難度……
我不由暗讚了一聲:坦克營終歸還是坦克營的,對付起敵人的坦克來果然有自己的一套。只不過……他這一回不會又忘了換穿甲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