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關注前線戰況的高大全此刻並沒有守在電話機前,等着前線大大小小軍官的戰報,而是獨自一人貓在辦公室裡面,躺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半小時一次的敵我形勢圖不論是遠處的炮聲在山谷裡面久久的迴響,還是辦公室外面那些忙碌的電話此起彼伏的鈴聲,都不讓高大全爲之所動只是靜靜凝神閉氣的看着那個已經被代表美軍的藍色旗子所佔據大半的區域
“反攻?等等?等到美軍耗盡那最後一絲的力量,將最後一絲力氣從他們身上剝離讓他們到時候只能夠趴在地上,讓我們將他們繳械,而不能做任何反抗讓他們恐懼的看着我們的坦克從他們身上碾過,讓這些美國佬在死前承受難以想象的恐懼
可是三線陣地已經快要被美軍盾透了美軍的小規模滲透部隊已經時不時的出現在三線陣地的後方,從後面偷襲三線陣地這已經危及到這個展現的穩定了要是晚了一點,前線頂不住,那就會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高大全雙手不停的抓着腦袋,似乎想要將那頭皮抓破,來取得一絲半點的方法,可是腦子裡面依舊是一片亂,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軍長電話”一臉激動的警衛員施沈傑,大刺刺的拿着黑幽幽的電話聽筒從外面跑了進來,後面拖着老長的電話機和電話線高大全直接接過電話,聽筒裡面就傳來了沈飛虎那洪亮的聲音:“軍長美軍退了我們將美軍打退了他們已經無力組織進攻了美軍地屍體將我們陣地都已經堆高了很多,他們傷亡慘重軍長,我們師和兄弟部隊一道完成了你交付的任務”
言語間是無盡的自豪和光榮,不過沈飛虎卻馬上哽咽起來:“軍長,這仗打的實在是太慘了我們師許許多多的官兵就是抱着炸藥包和敵人同歸於盡的,現在連他們的屍骨都找不完全啊軍長”
將時間倒轉一個半小時
美軍就像瘋了一樣,緊緊地跟在徐進彈幕後面地一百米處就往三百師和一八零師堅守的陣地衝來,不時有美軍自己地炮彈在美軍的隊列裡面爆炸可是美軍就像若無其事一樣依舊拿着槍往陣地衝來於是等美軍炮火一轉移就鑽出坑道跑到陣地上的志願軍官兵,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美軍
波*沙衝鋒槍七十一發的彈鼓就像流水一樣,將子彈灑了出去,一波美軍被打倒後面一波的美軍就接着上來,無窮止境看着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去,劉老四心裡簡直就在流血一樣地疼
生命在此刻成了最廉價的物品,被密集的彈雨像割麥子一樣一排排的倒下去,鮮血浸透了這片異國他鄉,不論是中國軍人還是美國軍人
劉老四剛將打完子彈的衝鋒槍丟下,還沒來得及將身邊已經擰開蓋子的手榴彈投出去,就被打完子彈的美國士兵撲倒在在地,兩個人在地上相互死命的掐着對方地脖子,想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解決對方
面紅耳赤的臉龐,還有那雙來自靈魂最深處嗜血的眼睛在此刻爆發出最大的力量,世界好像遺忘了這兩個正在血肉搏殺的士兵,美國士兵一個個都從戰壕頂上翻越而過,因爲他們對一堆屍體沒有任何興趣
劉老四一口咬住敵人地耳朵,用力的將它咬下來,鮮血染紅了嘴脣在美國士兵撕心裂肺的慘叫失神的那一刻,他果斷的將腿上綁腿裡面的匕首掏了出來,拼盡全力的在美國士兵心臟的位置狠狠的捅了幾刀,鮮血噴薄而出,將劉老四的連染成了鮮紅地一片,就像來自地獄深處地惡魔一樣
看着美國士兵那失神的眼睛,和漸漸蒼白地臉龐,劉老四並沒有任何憐惜這是你死我活的戰場們進來的時候就必須要要充分的心理準備,不殺人則被人殺這個戰場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要可以全身依靠託付安全可以幫助互相擋子彈的戰友,還有必須殺死的敵人
拖着貓耳洞裡面的兩箱已經擰開後蓋的手榴彈分別放在戰壕的各個地方,再放上十幾只已經裝好子彈的自動武器,劉老四才靠在戰壕的胸牆上喘着氣,雙手已經有一些發軟了美軍的第一波已經全部死在了陣地上,可是坑道里面的士兵也沒剩下幾個,甚至都沒有派出士兵到山頭最前沿的戰壕,來看看是否還在倖存的戰友
沒有這從十分狡猾的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甚至沒有進行炮火掩護,來麻痹坑道里面的志願軍士兵劉老四可不管這些,對着一進入到射程範圍之內的美軍,就是一梭子子彈掃過去,一個人上躥下跳的,再戰壕的各個方向不斷的向正在撲來的美軍發射出最爲密集,飽含怒火的子彈
美軍太多了遠遠出示這麼微弱的火力就可以壓制的,看着越來越靠近的美軍,劉老四滿頭都是大汗,衝鋒槍機槍裡面的子彈越來越少,而且只要他一開火美軍就低下身子去,他的子彈因爲沒有瞄準大都落空了,而他也沒有時間去給這些槍支裝子彈於是美軍就步步緊逼着這個還剩下個位數的敵軍在抵抗的陣地
劉老四流星般的將一顆顆手榴彈去弦,然後丟進美軍的腳下,或是再手上停留幾秒,才扔出去空爆的的衝擊波和紛飛的彈片,就像海邊的沙堡一樣,只是將美軍攻擊的勢頭稍微阻了一阻,然後就被這驚濤駭浪衝的煙消雲散,甚至激不起一絲的漣漪
不過此刻的劉老四卻好像戰神附身一般,他彷彿又回到了和小日本血戰的那段時光,彷彿又回到了晉西北的和小日本血肉搏殺的日子一樣拼命的不斷的向美軍投擲這手榴彈,長柄的東北造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不斷的在美軍的頭頂,腳下爆炸,將美軍炸的無處藏身,彷彿就是一門人形的自動小型迫擊炮,向美軍宣泄着那不間斷的火力,甚至將美軍死死的擋住了一段時間
可是美軍並沒有退下去,而卻隨着他們預備隊的上來,美軍也開始反攻特別是這個潛藏在戰壕裡面的手榴彈殺手,早就引起了美軍的注意,瓢潑彈雨一次次的橫掃這整個戰壕,聽着子彈噗噗的鑽入泥土的聲音,被敵人彈雨壓制住的劉老四,極不情願的將身體低了下去,可是肩膀還是被敵人的子彈咬了一口
隨便將傷口包紮的劉老四,十分開心的享受這子彈從耳邊穿過的音爆和那種灼熱,還有在生與死之間穿梭的那種快感
手榴彈箱早就在剛纔的瘋狂中空空如也了,而從犧牲的戰友和死掉的美軍身上搜尋出來的手榴彈也所剩無幾了:“看來這次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不過老子也賺了想象當初在晉西北用此道捅死了多少小日本,身上受了那麼多傷,這條命本來就是向閻王爺借來的當兵這是幾年,不論是當國民黨的兵,還是在四七年被解放後當共產黨的兵,都殺了不少的人,但大都是爲了民族爲了國家此生無憾啊”
肩膀已經腫的擡不起來了,不過劉老四還是顫顫巍巍的給自己掏出香菸,然後靠在戰壕的胸牆上,開心的等待着最後的時刻十分享受的他,微笑的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四個十公斤的炸藥包,微笑的自言自語道:“以前在三十五軍和傅軍長一起打小日本人,我們軍沒有出現過俘虜兵,現在在一百軍高軍長手底下,打美國鬼子,也不能當俘虜兵
要想俘虜我?那就叫美國鬼子拿他們的士兵的命來陪葬說話間就將長長的導火索點燃了
美軍很快的撲了上來,看見這個肩膀還在不斷留着血的手榴彈殺手,眼睛中幾乎就冒出火來“就是這個混蛋殺死了我們那麼多健壯的小夥子一定要讓他嘗試監獄裡面所以最殘酷的刑法,再讓他死去“美軍指揮官此刻的心彷彿被毒蛇咬過了一樣,越發的惡毒起來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雙手已經難以移動的劉老四,儘量的用身體擋住快要被引爆的炸藥包,然後冷笑的看着眼前兩隻腳走路的畜牲,想起以前在路邊見過的那些被炸的慘不忍睹的村落,那些橫死的平民,還有許許多多的戰友,士兵,那些眼中的不甘憤恨,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浮現
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滾滾的黑煙,將一大堆的美軍炸的四分五裂,可是劉老四也從人間煙消雲散,那些曾經的戰友們也在此戰中犧牲的差不多了
就在他要被作爲普通的烈士而被記錄的時候,劉黑狗卻被爆炸的聲音弄醒,搖搖晃晃的他慢慢的從死人堆裡面爬了出來,陣地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全是累累的屍體
提着衝鋒槍的劉黑狗大聲的吶喊:“有人嗎?”
“還有活人就回我一句啊”劉黑狗哭着在陣地上一次次搜尋着
突然他看到在角落裡面的一支鋼筆,還有劉老四那破碎的口袋,看着四周散碎的肉體,還有四濺的血液,他立馬想到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啊啊劉老四你個混蛋怎麼可以這樣不顧兄弟情誼,就這樣一個人走了呢?你個混蛋”淚流滿面的劉黑狗,面朝天空聲嘶力竭的叫喊着
回聲久久的在這個已經寂靜下來的陣地上,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