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是法國人折騰的,爲的是連通法國在北非的三個殖民地並更好的管理……當然,這個管理還有軍事方面的,也就是一旦哪裡有殖民糾紛或是叛亂,法國就可以迅速將部隊和物資運到那裡進行鎮壓。
同行的還有法籍營。
對此秦川並不贊成,因爲法籍營的訓練還沒完成,他們更應該呆在阿爾及利亞完成訓練。
但斯萊因上校的說法卻是:“突尼斯需要人手,他們可以在前線一邊修工事一邊訓練!”
“如果在敵人來之前還沒完成訓練怎麼辦?”秦川問。
斯萊因上校想也不想就回答:“那就讓他們一邊作戰一邊訓練!”
可以看得出來斯萊因上校並不在乎這些法國士兵的生死,或者可以說,在達爾朗建立了阿爾及爾政權後,法籍營的作用就不是那麼大了。
“中尉!”搖搖晃晃的火車上,維妮特走到秦川面前,說道:“他們希望我找你談談!”
“他們?”
“是的!”維妮特揚了揚眉:“他們想知道自己是否被派上戰場了!”
秦川回頭望了望車廂裡的法國士兵,看到他們蒼白的臉色,這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
秦川收起自己正探拭的步槍,隨手將它交給維爾納,然後站起身來對法國士兵們說道:“是的,你們猜的沒錯,我們是要上戰場了!”
“可是我們還沒準備好!”一名法國兵說:“你告訴我們有兩個月的時間訓練!”
“我們在戰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秦川回答:“敵人要一個月後纔會進入突尼斯,當然也可能會更早,你們要明白,戰場的事沒人說得準!”
法籍士兵們不由一陣不安,許多人甚至開始嘔吐起來。
“中尉!”有人說:“你應該給我們更多的時間和家人道別!”
“他們以爲我們還在訓練營!”
……
秦川靜靜的聽完這些抱怨和藉口,然後問了聲:“還有其它要求嗎?”
法國士兵們這才安靜了下來。
“是否還要把我們的作戰計劃通知下去,好讓你們的家人到突尼斯見你們一面?”
法國士兵沒人敢回答。
“這是軍隊,這是戰爭,我們是戰士!”秦川說着就從身邊拉起一名德軍士兵,說道:“看看,我們的家人在德國,而我們卻在北非作戰,我們是否也要向長官抱怨?”
車廂內一片安靜,就只有鐵軌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鏗鏘聲。
“你們要記住一點!”秦川接着說道:“當你們穿上軍裝走上戰場後,就沒有人會把你們當作法國人了,敵人不會,我們也不會,你們和我們一樣就只有一個身份……士兵,明白了嗎?”
“明白,中尉!”
“是,中尉!”
……
當秦川坐回自己位置的時候,法國士兵們的狀態就好了許多。
秦川能理解這些法籍士兵在想些什麼,他們有着雙重壓力:一方面是戰場的壓力,另一方面是身份的壓力,他們擔心因爲自己是法國人,所以德軍會把他們當炮灰送上戰場。
所以秦川這些話明着是訓斥他們,暗裡卻是在告訴他們,德國士兵比他們還艱苦而且在戰場上會同樣對待他們。
不過事實上,就連秦川也不確定這是否能實現。
火車一路開到加夫薩……直線距離兩百多公里,飛機只需要半小時,火車卻足足開了一整天。當然,這跟這時的火車速度慢也有關係。
加夫薩是突尼斯的中西部城市,可以說是一個重要的交通杻紐,公路、鐵路四通八達……這與加夫薩是個商站有關,這一帶盛產皮毛、椰棗、葡萄、油橄欖、柑橘等水果,還有化工廠和地毯織造、制氈等手工業。突尼斯最大的磷灰石礦也在附近,商人們需要將這些東西運往各大港口賣到國外,於是自然而然的就有公路,鐵路則是法國殖民者爲了更方便的掠奪突尼斯的物資而建造的。
諾依曼少將構築的加貝斯防線有很大一部份就是爲了守住加夫薩這個交通要地。
早就有第200師的幾十輛汽車在火車站外等候,第一步兵團的士兵們以排爲單位一隊隊很有秩序的上了車,汽車兵一踩油門就朝南駛去。
秦川所乘坐的這輛汽車插進了三個搭順風車的第200師的士兵。
一個臉上帶着一道疤痕的少尉有些意外的看了車裡的法籍士兵一眼,用德語問:“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他們是法國人!”秦川回答:“不過他們能聽得懂英語!”
“哦,法國人!”少尉呵呵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們加入我們的隊伍了!”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秦川對少尉的態度有些不舒服。
少尉給秦川遞上了一根菸,說道:“你一定很爲難吧,中尉!”
“什麼?”秦川沒明白少尉說的話。
“我是說……”少尉掏出打火機給秦川點上煙,朝法國士兵們揚了揚頭:“教他們改掉投降的習慣!”
說着幾個德國士兵就哈哈笑了起來。
秦川沒有笑,他只是回了一句:“他們是我的部下,少尉,也是你們的戰友!”
幾個德國士兵很快就收住了笑容,然後點頭說道:“抱歉,中尉!”
當部隊到達高地時,秦川才發現這並不是個別現像……這不僅是因爲這時代的德國人受希特勒的影響以爲自己比別人更優秀,更是因爲法國在二戰時糟糕的表現,這其中尤其是被稱爲恥辱的馬奇諾防線。
於是當法籍營走上高地時,第200師的德軍士兵們個個都朝法籍營投來異樣的眼光,有些士兵甚至還對着維妮特幾個女兵吹起了口哨。
維妮特可不是好惹的主,毫不客氣的對着那些德軍士兵就豎起了中指,惹得德軍士兵一陣起鬨。
其中一個膽大的德軍士兵追了上來,做着不雅的姿勢對維妮特叫道:“嘿,女士,需要我教你射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