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其它德軍士兵看着“捕鼠特別行動隊”的在麥田裡奔來奔去的樣子都感到十分疑惑,不少人都在好奇的問着同一個問題:“他們在幹什麼?”
但是,當他們聞到空氣中烤田鼠的香味後突然就明白了,尤其是在試吃了之後,就再也按捺不住,三個一組五個一羣的組建起一個個“行動隊”。
儘管德軍訓練有素,但這還是創造了第21裝甲師有史以來最自覺組建戰鬥小組最英勇的投入戰鬥中的紀錄。
有娛樂、有青菜、還有香脆的田鼠肉,這樣的戰場日子的確沒什麼好苛求了。
但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成德軍士兵們的回憶。
這天夜裡,埃伯哈德一邊嚼着田鼠肉一邊望向北方,然後說道:“兄弟們,不知道你們是否感覺到了,北部防線安靜了許多!”
麪包師側過身去聽了聽,就點頭回答道:“是的,蘇聯人無法持續這樣的戰鬥了!”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在斯大林格勒做好準備了!”多米尼克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但秦川卻認爲麪包師說得對。
這一方面是因爲斯大林格勒方面軍這樣不顧傷亡的進攻對兵力消耗很大。
據統計,朱可夫動用的這四個集團軍總兵力達25萬人,這七天的進攻就損失了三分之一兵力,也就是平均每天傷亡一萬多人。
四個集團軍總共有400輛坦克,其中300輛坦克被摧毀,還有數十輛坦克因爲故障或是戰鬥無法再次開動,於是坦克幾乎消耗殆盡。
在這樣的傷亡和損耗下,即便是兵力衆多的蘇聯也承受不起,只能結束這樣的戰鬥。
另一方面,如果說斯大林格勒準備好的話……任何準備都不會有“好”的那一天。
“這是好事,不是嗎?”埃伯哈德說:“我們終於可以從北部防線脫身了!”
“這爲什麼會是好事呢?”秦川反問了一句。
士兵們明白秦川這話的意思,德軍可以從北部防線脫身,那也就意味着進攻斯大林格勒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果然,第二天凌晨,德第14裝甲集團軍又被調往了斯大林格勒方向……保盧斯的第6集團軍就只有這麼一個裝甲集團軍,所以不管是北部防線還是進攻斯大林格勒都需要它,只能在戰鬥中來回的將這支部隊調動。
可以看得出來,第14裝甲集團軍的德軍普遍都對進攻斯大林格勒抱着樂觀的態度。
第14裝甲集團軍在經過國營農場時,許多士兵站在坦克上衝着第21裝甲師的士兵們歡呼:
“幹得好,21裝甲師。”
“好樣的,第1步兵團!”
……
秦川等人當然知道他們指的是第一步兵師突入斯大林格勒併火燒工廠的事……像這樣的戰績根本就不擔心傳不開,因爲德軍指揮官需要用這些事例來給其它部隊做榜樣以激勵他們英勇作戰。
但讓人有些沒想到的是,第14裝甲集團軍長維特斯海姆少將在經過時還特地留下來拜訪了第1步兵團全體官兵。
“你們爲我們爭取了時間!”維特斯海姆少將握着斯萊因上校和秦川的手道:“可以想像,你們所做的一切對斯大林格勒的防禦就是場災難。現在,我們從北部防線騰出手了,那麼,下一個就是斯大林格勒了!”
維特斯海姆少將的表情和語氣,就像是斯大林格勒已經唾手可得似的。
但秦川卻不這麼認爲。
這不僅是因爲他知道史上的斯大林格勒戰役有多艱難,更是因爲他知道這時的斯大林格勒應該由崔可夫接手了。
而崔可夫……卻是沒那麼好對付的。
事實上,蘇軍之所以能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獲勝,除了朱可夫在戰略大方向的指揮外,更重要的還是崔可夫在斯大林格勒的指揮。
秦川猜的沒錯,隨着北部戰線攻勢的減弱,崔可夫也意識到了留給他準備的時間不多了,於是他幾乎不分晝夜的對第62集團軍進行整頓。
崔可夫是蘇聯的“三駕馬車”之一。所謂的“三駕馬車”差不多也就是三大名將的意思。
做爲一名名將,崔可夫第一時間就認識到斯大林格勒最嚴重的其實是士氣問題。
這一點或許是洛帕京中將造成的,又或者是第62集團軍屢次失敗造成的……但不管怎麼說,洛帕京做爲一名集團軍司令都對固守斯大林格勒毫無信心,在這一點上肯定是少不了干係的。
但崔可夫卻知道這時候追究責任沒有任何好處,眼前擺在他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爛攤子:裝備不足、兵力不足、補給不足,人心惶惶從上到下從軍隊到百姓似乎都在等着德軍進攻,然後象徵性的防守一下就退到伏爾加河東岸。
在崔可夫上任的路上甚至還聽到有士兵說着這樣的言論:“防守斯大林格勒還有什麼意義嗎?拖拉機廠和火炮廠都讓德國人燒燬了,我們應該退到伏爾加河東岸防守,那樣就會輕鬆得多!德國人無法攻破伏爾加河防線!”
所以,崔可夫上任後第一件事不是巡視前線的防禦工事,也不是佈署和調整前線的兵力,而是做第62集團軍的思想工作。
“如果他們在心裡已經認輸了!”崔可夫對副手克雷洛夫說道:“那麼,就算他們手裡拿着槍也無濟於事,他們能做的就是朝德國人舉起雙手然後把槍交給敵人!”
於是,崔可夫第一時間就在廣播裡做了一次演講……這時候無法將士兵們聚集在一起演講,這麼做顯然是十分危險的。
“我是崔可夫,第62集團軍司令!”崔可夫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現在就在斯大林格勒,在你們中間。我只想告訴你們一點,斯大林格勒是我們最後的防線,爲了保衛她,我們絕不後撤一步,包括我也一樣。我再重申一遍,沒有人可以從斯大林格勒撤出去,我從莫斯科飛到這裡加入你們,目的就是陪你們一起死!”
演說簡短而粗暴,沒有華麗的語言和詞藻,但卻鏗鏘有力挫地有聲。
那一刻,所有蘇軍士兵乃至百姓都被這話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