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一方面是因爲美軍對步兵哪怕是坐在汽車上運輸的步兵都沒多大的興趣。
其實也不能說是沒興趣,而是轟炸對步兵的性價比很低……步兵老遠就會看到轟炸機朝他們飛來,然後下車分散開找地方隱藏。
所以,對這樣的目標,往往是耗費了大量的彈藥卻幾乎沒有什麼戰果,除了幾輛不值錢的汽車之外。
而裝甲部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笨重的坦克和裝甲車就會像是一個個靶子似的在向天空的飛行員招手。
另一方面,則是盟軍內部出了點問題。
美軍在戰場上的前進使英軍十分不爽,確切的說是讓戴高樂感到了威脅……因爲眼看美軍就要摘取勝利果實進軍巴黎,而誰先解放巴黎對於法國部隊來說幾乎就是一種像徵,奪得統治權的像徵。
因此戴高樂就在這方面做了些手腳,或者也可以說是謀略。
首先,他讓勒克萊爾率領的戰鬥法國第2裝甲師開往克萊西以南十公里的位置。
第2裝甲師開往這裡並非清剿殘餘德軍更不是與德軍作戰……德軍的撤退是有計劃的,所以撤得一乾二淨。
戰鬥法國第2裝甲師到達這裡後就四處散開,然後裝作坦克故障或是陷入彈坑的樣子將公路堵上造成交通堵塞。
這段公路是巴頓率領的美第3集團軍運輸補給的必經之路,這一來就使第3集團軍的後勤運輸基本處於停滯狀態。
這讓巴頓暴跳如雷,他一個電話打到艾森豪威爾那,怒氣衝衝的罵道:“艾克,我知道他們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讓整個第3集團軍處於危險之中,我們眼看就要踹到敵人的屁股了,他們昨晚擊潰了我們一個團,現在我們卻因爲沒有燃油和彈藥不得不停下來!真是可笑,我們沒有敗在敵人手裡,卻要敗在自己人手裡,這些可笑的英國人和法國人,更諷刺的還是他們駕駛的都是美國坦克……美國坦克,他們用美國坦克擋住了美國軍隊的路!”
這一點是事實,因爲英國坦克糟糕的表現,所以戰鬥法國第2裝甲師裝備的大多是美國增援的坦克。
雖然艾森豪威爾知道這很有可能的確像巴頓說的那樣,是英國人或者法國人故意的,但身爲盟軍總司令的他當然不能這麼回答。
“不,喬!”艾森豪威爾說:“你知道的,道路狀況一直很差,法國裝甲師會出現在那裡只是碰巧而已,你不應該這樣想。我會讓他們改變這一切的!”
但實際上艾森豪威爾卻很難改變這種狀況,因爲法國人有個很好的藉口。
“將軍!”勒克萊爾說:“我們總不能把坦克開到路邊讓汽車先過吧,那些汽車源源不斷,這樣我們永遠也無法開到前線與敵人作戰。我們擁有坦克和裝甲車,將軍,還有訓練有素且無比英勇的戰士,我們應該把他們利用起來,儘快把他們投入到與敵人作戰的地方去!”
於是艾森豪威爾就只能默認了,運輸隊只能在法國裝甲師的後頭或是從夾縫中艱難的前進,以至於巴頓根本就沒有追擊第1步兵團以及第275步兵師的能力。
其實這還算是幸運的,如果德軍知道這些的話,在這節骨眼組織幾支裝甲部隊對巴頓的第3集團軍來個反攻,那麼巴頓只怕就要在這裡翻船了。
但僅僅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因爲美軍還是有可能直指巴黎並佔領巴黎……德軍已經一批批的從巴黎撤出,那裡只剩下幾支保安部隊和工兵做一些收尾工作了。
希特勒的命令是讓整個巴黎陷入火海中,如果他無法得到巴黎,那麼任何人都無法得到。
不過後來執行這個任務的德軍官違抗了這個命令沒有下令爆破及放火焚燒。
當然,這是後話。
英國人掌握了這些情報,他們很清楚如果美軍進攻巴黎的話,就算補給受到限制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巴黎成爲法國最偉大的解放者。
事實上,巴頓將軍也正是這麼打算的。
他甚至在電話裡向艾森豪威爾調侃:“我們要不要像之前德國人做的那樣……將可惡的英國人和法國人趕到海邊?”
巴頓將軍指的是英法敦刻爾克大撤退,美軍佔領巴黎後一個回頭,也的確能像之前德軍做的那樣把英、法聯軍再次趕到敦刻爾克。
“而這一次!”巴頓笑着說:“我是不會像德國人那樣犯下那樣的錯誤了!”
巴頓一向口無遮攔,說的笑話也很不合適宜。
這讓艾森豪威爾皺了皺眉頭。
“注意你的言辭,喬!”艾森豪威爾提醒道:“如果傳了出去,你只怕又要因爲這句話而登上報紙頭條了!”
“哦,那就讓他們來吧!”巴頓蠻不在乎的回答。
其實巴頓心裡還是在乎的,因爲他是個好戰的人,他喜歡呆在戰場喜歡指揮部隊衝鋒陷陣。
所以,就算他知道布拉德萊剽竊了自己的進攻計劃他也無所謂,他只要有戰打。
但就在巴頓指揮着部隊向巴黎前進的時候,英國情報局就給布拉德萊將軍發去了一個情報:“我們從游擊隊那得到情報,德國人在巴黎至少還有兩個裝甲師!”
布拉德萊將軍對此深信不疑。
一貫信仰“有疑即停”作戰風格的他,馬上就聯繫到了巴頓。
“我們應該停止前進!”布拉德萊以集團軍羣司令的身份命令道:“我們得到情報,巴黎至少有兩個裝甲師,而我們燃油和炮彈都不足,我們應該做更充分的準備,等法國第2裝甲師跟上來後再對巴黎發動進攻!”
“不,將軍!”巴頓抗議道:“這是謊言,我的直覺告訴我敵人不會在巴黎駐守!”
“你的直覺?”布拉德萊將軍說:“你認爲我會相信直覺還是情報?我不會因爲你的直覺讓我們的部隊陷入危險中的!我命令你,停止前進!”
巴頓氣得把電話狠狠的摔在電話座上,但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