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說,德軍的50MM迫擊炮的作用就有些像小日本的擲彈筒……小日本在戰場上也是用擲彈筒作近身火力掩護然後朝敵人發起衝鋒,而且一次又一次屢試不爽,甚至國軍因爲無力抵抗小日本這種擲彈筒一排炮彈之後發起衝鋒的模式而不得不仿製擲彈筒希望能“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50MM迫擊炮射程比日軍的擲彈筒威力更大射程也更遠,炸出的彈幕當然也不一樣,只見坦克後方爆起一道道輻射狀的煙塵,只炸得英軍一陣慘叫。
這使秦川及德軍士兵們十分順利的衝到了坦克前,接着炮聲突然就停止了……這也是50MM迫擊炮的優點之一,它與步兵的協同十分緊密。
這主要是因爲迫炮手與步兵距離很近,步兵都在炮手的可視範圍內,不像遠程火炮的炮兵完全看不到步兵需要無線電聯繫並計算座標。
另一方面,就是50MM迫擊炮的炮手本身就是步兵訓練營訓練出來的步兵……德軍步兵的基礎訓練除了步槍外,還有迫擊炮、反坦克手榴彈、M24手榴彈、槍榴彈等,然後從中抽取迫炮射擊成績較好的士兵裝備50MM迫擊炮組成迫炮組。
這麼做的好處就是,迫炮組的炮兵們對步兵衝鋒的戰術及速度都很熟悉,甚至能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
就像現在這樣,迫炮手在該停止射擊的時候就停止射擊。
幾乎與此同時,衝到前頭的德軍士兵們就拉燃了M24手榴彈然後將它們一排排的甩到了坦克後……
“轟轟”一聲聲爆響。
一直被迫擊炮壓得擡不起頭來的英軍剛想鬆一口氣,冷不防的又遭遇一排手榴彈的轟炸。
“上啊,小夥子們!”巴澤爾揮着手槍大叫:“殺光他們!”
德軍士兵們大喊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挺着刺刀衝上去。
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手持MP40的班長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頭,他們竄到坦克後方端着衝鋒槍就是一陣亂掃亂射,一梭子彈打完,挺着刺刀的士兵就緊跟其後衝了上去……由此也可知德軍讓班長裝備MP40是正確的,班長衝在前頭不僅可以讓MP40先聲奪人的壓住敵人,同時也可以提高士兵的士氣。
秦川這個班長就不一樣了,他所在的班雖然有兩把MP40但都不在他手上……秦川不由暗道果然還是不用衝鋒槍好,否則這下就得衝在前頭擋子彈了。
維爾納和凱勒兩個衝鋒槍手倒是沒有半點遲疑,他們兩人端着衝鋒槍互相掩護,一個人打完一梭子彈後就另一個人上,偶爾維爾納還有空抽出一枚手榴彈往前甩去,這使他們都一口氣打死、炸死了幾十名英軍,當秦川等人衝上來時面前都出現一片空地……確切的說那也不是空地,因爲這片空地已橫七豎八的到處是英軍士兵的屍體。
“砰!”的一聲槍響。
一名受傷倒在地上的英軍士兵剛要拉開手裡的香瓜型手雷就被秦川一槍擊中眉心。
但似乎已經遲了,因爲這名英軍士兵鬆開手時保險已經被拉開。
秦川正要大喊“趴下”,眼明手快的維爾納已經一把從英軍士兵手裡撈過就要掉在地上的手雷並隨手將它拋往英軍方向。
“轟”的一聲,手雷在英軍士兵中炸開……維爾納的反應速度再次刷新了秦川對他的認知。
但也就是這麼一遲疑,凱勒與維爾納兩人的衝鋒槍組合就出現了間隙,一隊挺着刺刀的英軍士兵就壓了上來。
凱勒與維爾納兩人很自覺的讓開了位置……對於拼刺,他們手裡來不及裝上彈匣的衝鋒槍並不會比燒火棍強多少。
“砰!”秦川用最後一點時間舉槍再次射出一發子彈。
他打倒的是一名手持湯姆森衝鋒槍的英軍,秦川注意到它裝着彈鼓,100發子彈的彈鼓……這要是讓它打響了,只怕秦川這個班一瞬間就要灰飛煙滅。
接着秦川就沒機會開槍了,因爲一把刺刀已狠狠的朝他扎來,雪白而鋒利的刀刃在太陽下閃着刺眼的光芒,就像是一條渴望暢飲鮮血的毒蛇。
秦川沒有多想,舉起步槍一磕就把刺刀架到一邊……這時秦川看清了自己的對手,那是一名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情急之下秦川沒能看清他的臉龐,秦川只感到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這是秦川頭一回這麼近距離與敵人接觸,他有些無法想像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卻要互相置對方於死地……如果可以的話,秦川寧願用剪刀石頭布的方法來解決。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這是戰場的,沒有仁慈和道義可言的戰場。
分開的一霎那,那名英軍士兵再次大叫一聲挺起刺刀朝秦川刺來,模樣瘋狂而且不留後手。
秦川意識到他們兩人必須分出生死,於是一側身讓開了對方刺刀,接着手臂一用力,刺刀就扎進了英軍士兵的胸膛……這似乎很容易,但卻又不容易。
說很容易,是因爲這名英軍的拼刺根本就沒有章法,或者也可以說完全不顧自己生死的亂刺,這也註定了他的失敗……秦川甚至都沒有將刺刀刺出,他僅僅只是將刺刀對準對方的胸膛,接着收勢不住的英軍士兵就撞了上來。
說不容易,是因爲秦川清晰的感覺到了從刺刀上傳來的刀刃入肉的停頓感,還有刀鋒卡進兩根肋骨間的磨擦感,這讓秦川心底裡冒出一陣陣寒意。
但這還不是更糟的。
刺刀或許是刺中了心臟,一股溫熱的鮮血從傷口處噴出來灑了秦川一臉,秦川在血光中看到面前的英軍士兵整個臉龐都因爲痛苦而扭曲着,他死死的抓着秦川的步槍想要將它拔出來,但卻無濟於事。
不久,他就失去了力氣緩緩跪下,在幾聲急促而艱難的呼吸之後終於不動了,雙手慢慢鬆開,與腦袋一起無力的垂向地面,軀體卻因爲刺刀還在秦川手裡而沒有倒地,就像是掛在刺刀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