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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和魄力當然不是獨裁或一言堂,那只是狹義概念或是曲解的,眼光與能力是保證霸氣和魄力不變形的有力前提,推行政策和政見,特別是帶有超前意識的,在得不到大多數人理解和支持的情況下,只有用霸氣和魄力來爭取時空。
這一點,張裡對自己把握得很有尺寸。面對縣長紀國華他不好這麼直白的去指示,因爲那樣會在某種程度上傷了對方的面子,所謂相形見慚,同爲黨政一把手,應該在某種水平線保持較爲一致,差距太大,反而在慚後見妒或生怨,那樣就不利於班子團結了!當然工作更不好說是配合默契了!
紀國華率隊前往一拖商談,眼下劉善本暫時主持政府工作,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張裡完全可以通過這個機會,適當的把自己的政見全部表達出去,相信紀國華很快會知道,而劉善本在一把手不在家的情況下,努力積極地推動經濟盤子商定,用實際行動向書記表明自己的能力,這裡也有藉機表現的意圖,張裡利用這個機會,也是拿捏準確,所以總體說,一句話,機會很好!
縣長紀國華打來電話,彙報了在津省的事情進展,南山一行人先於省代表團到達,由劉泰勇老馬識途,一行人先期與一拖方面接上了頭,但是效果不甚理想,在省代表團未到達前,他們幾人就先把一拖參觀了一遍。現在一行人正在津省泡着,等待省代表團的東風相助,從朱主任處獲息,張副省長已把南拖的事宜交待工業廳,爲此,紀國華與朱主任始終保持着熱線聯繫。
當然電話裡,這位紀大縣長對一拖的規模甚是驚歎,同樣是農用機械生產企業,爲什麼人家的攤子搞得那麼大,那麼紅火,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言語間讚歎不已,對即將展開的合作洽談透露出很大希翼。
張裡笑着予以充分鼓勵,同時對這位同僚倒有些嘆息起來,擔任一縣之長,見識和眼界實在有限,一個一拖就有如此感受,要是到南方的發達地區,像深市粵地這些地方,還不像出了國一樣?
南山呀南山,都是馬放南山害死人!束縛的不僅是人的職位,還有延伸出來的思想,看來以後在解放思想和開拓眼界上,首先要讓領導充實起來!有了百強縣領導的思維才能做出一些百強縣的行動和努力!
張裡如是想。
對於在家主持工作的常務副縣長劉善本的情況彙報,縣長紀國華對張裡的最新指示表示了堅決的擁護和支持!在貧瘠的財政基礎上,多年來發展速度一直如老牛拉破車般一成不變,這種境況下就需要實施一劑猛藥、重藥!思想放開、步子放大,打破固有的束縛和侷限,走出一條有特色的經濟發展路子,爲官一任,總要做點實事出來!堅決支持張書記的意見!
聽着這些話,張裡明白,自己的心意這位搭檔完全理解了,而且很情願的理解和接受,這是一種相互尊重的基礎上自然而衍生出來的默契和信任,很難得!
把縣委相關工作交待給副書記王治邦後,張裡驅車前往省城,第一站就是拜望方老先生。
方先生常住江大校區,在那裡有一處區域是教授樓,方老先生就住在其中,雖然在省內一些院校常有教授,但大部份時間還是以此爲主。
江大是省內首屈一指的重點大學,百年名校,英傑輩出,放眼全國,也是排名前十的重點大學,校內環境優美,處處透着一些人文氣息,令人置身其中不由自主收斂形跡,自視檢較,這就是一種無形中的影響力,非歷史沉演而不可得!
方先生長住此地,可能與此有關,張裡暗中揣測,文人學者嘛,講究配備。
張裡來過,熟悉路徑,車停在樓下,司機老徐搬着一箱茅臺酒,張裡手上拎些南山的特產,大多是所謂綠色產品,本來嘛,上門拜見帶常規禮物很俗,但不帶東西空手又不好,所以張裡乾脆俗到底,有道是大俗與大雅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兒!
得意弟子上門,方先生很高興,花白的頭髮精神不減,滿臉笑呵呵的,接到電話專程在家等客人上門。
放下東西,老徐就客氣地退到樓下車裡,張裡跟着進了書房,師孃早退休了在家,和藹地笑笑,端上杯茶水也退了出去,只留師生二人暢談。
簡單問候了老先生的身體健康、生活等瑣事,話題一轉,張裡才彙報起自己的近況,着重提到了南山的工作事宜。
“南山的基礎較差,發展水平和速度在全省都是排在後面,由於某些原因,這種狀況多年來一直沒有得到有效改善,學生這一去,不想隨波逐流、走過場,只想能做點實事,不求立竿見影,至少讓南山走到正確的方向上來!”張裡誠懇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嗯,你要想好啊,現在官員大都追求政績、樣板工程,謀求短期效益,你這樣做,可能會耗費不少時日啊!”方教授看了眼學生,意味深長道,白髮下兩眼炯炯有神。
張裡誠懇道:“我明白!謀求短期效益對仕途來說是捷徑,但是實現自己的理想、充分煅煉自己,即便一輩子做成一件事,學生也問心無愧、無悔!”
看着他一臉的對定,方教授點了點頭,道:“好!無愧、無悔說得容易,但是沒有多少人真正能做到!你既然堅定信念,我就不多說了!”
“省裡的縣域經濟研究只有大致雛形,下一步可能會成立省縣域經濟研究委員會,或是成立專門調研室,目前牽頭的是行政學院經濟研究院的副院長左道林,他在經濟領域頗有成就,是國家縣域經濟委員會委員,省裡的幹部經濟研究培訓就是由他一手負責的,你們南山的經濟規劃你可以去找他!”
“謝謝老師!學生萬感謝!”張裡喜不自禁。
“你先別忙着感謝!”方教授把手一擺,“有個事兒你答應我的,到現在沒兌現!”
張裡聞言一愣,不解地看着以方,他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麼事放了鴿子。
方教授呵呵一笑道:“你當初剛拜進我門下時,我跟你提的農村深化改革!”
“噢噢——”張裡這才恍然大悟,當初自己被弄來學習,實際是離開原職受調查,方教授的確是說過對自己搞的農村深化改革很有興趣一事。
“是是,學生錯了,不該食言!”張裡忙不迭的道歉,說:“這樣吧,學生現在到了南山,項州那邊有些過去老同事,您想什麼時候去,我來安排!”
說到這裡,他有些後悔了,方教授要是想去,恐怕不會這時跟自己說的!爲什麼呢?因爲他想起了那個便宜師兄!此人正主政項州,方教授要是想去,恐怕分分鐘就能成行,何必找自己?
果然,他一說完,方教授就擺了擺手道:“不不不,項州我就不去了!我這次是關注你的南山,搞縣域經濟離不開‘三農’問題,解決好三農問題也就等於成功了一半,你的項州經歷有一定亮點,但是對比縣域經濟這篇大文章,農村深化改革會更有深度和代表性!我要看看你到底做得怎麼樣!”
張裡聞言心中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老師把他擡高了一個較高層面,喜的是自己的仕途上此刻有這位權威人士做後盾,可謂是千金難買!成功了,他將會在政治海洋裡重新嶄露頭腳,這種程度上嶄露將會讓他個人上升到一個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層面!當然,失敗了,——
驚喜之中,又帶着莫名的惶恐,張裡心境隨之一波三折的起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