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母爲了自己的兒子,則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那一口惡氣都吞嚥了下去。
這太難了,難的景母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她這一生,唯一的驕傲就是嫁給了景父,這個男人對自己死心踏地,從未有過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沒有想到,人到晚年,卻給了她如此致命的打擊。
慢慢知道,此時的景母心中有多苦,如嚼着黃蓮一般,苦的不處可說。
偏偏此時的她,還不能計較,總不能爲了一個私生子,讓自己的兒子帶着遺憾離開人世吧。
大家都知道,景柏年的生命有限了。
所以,誰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
這一個團圓的晚餐,大家都很是不開心,卻也只能如此的了,不能再計較太多了。
到了晚上,李慢慢想和景柏年一起回房,被景柏年婉拒了。
他們在法律上已經離婚了。
實在沒有必要再住在一起。
權時光帶着李慢慢回到了權家的房子裡,權少白開着車,從頭到尾,李慢慢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知道自己還在計較這件事情,可由不得她不計較。
權少白的出現,改變了大家的命運,李慢慢的命運由他完全改變。
車到了別墅裡,權時光和小黑先進了屋,李慢慢坐在後排,看着坐在駕駛座位上的權少白。
“我只是答應景柏年,並沒有想要和你真正在一起,希望你能明白。”
權少白扭過頭,默默的點頭。
明明最初遇上的她的人是他,他卻是不懂的珍惜,而眼下,到底應該要怎麼辦?
李慢慢打開車門離開,走了一段距離,權少白才推開車門,站在汽車的一邊,看着李慢慢的身影走進別墅,自己纔開車離開。
到了公館,他給自己倒了好幾杯伏特加,酒很烈,一杯接着一杯,嗆着他眼淚汪汪的。
權少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喝酒,可此時不喝,他便覺得的人生絕望了。
他愛她。
深深的愛着她。
在失去她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挽回,強硬的插入她的生命,一步一步,最後卻把她推的越來越遠。
“你怎麼一個人?”洛清歡拿過權少白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注意着這裡的情況,知道景柏年的病情不好,也知道景柏年與李慢慢之間的在冷戰。
很多時候,她都想去看一眼景柏年,除了自己心裡的那一份癡戀,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邁不開步子。
如果不見面,那麼,景柏年留在她心中的,永遠是最美好的他。
“……”
權少白看了一眼洛清歡,老實說,他們並沒有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至少沒有爲難很多的人,然而,命運卻還是依舊給她們一條永遠都沒有辦法回頭的絕路。
整整一個晚上,權少白喝了兩瓶伏特加,醉的直接就睡着了。
天灰濛濛的時候,權少白的手機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劃破死亡一樣的寂靜,他眯眯糊糊的睜開眼睛,劃開手機上屏幕。
“喂……”
寧致遠的聲音透過電話從耳機裡傳了出來。
“權少白,我哥走了!”
短短七個字,讓權少白的精神之一震,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好好的,說走就走了呢?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寧致遠,大過年的,你可不能說這樣的話……”
權少白因爲醉酒,舌頭有些打結。
寧致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是真的。”
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是真的,是昨晚夜裡,景柏年去了,沒有任何自殺的痕跡,亦沒有其他的情況。
權少白掛上電話,直直的開着車去了景園,幸好他們距離的並不太遠。
一進景園,就發現氣氛凝固到了極致。
走到景園的院子,院子裡的臘梅冷香撲鼻,雪堆積的厚,寧致遠等人哭成了一團。
權少白看見,景柏年似乎像是睡着了似的,嘴角微微上揚,就連眉梢也有着一份與生俱來的親和,似乎離開,只是一種解脫。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景柏年就這麼走了。
一個人,在屋子裡,走的無聲無息。
一週前,大家還因爲他身體裡的癌細胞得到了控制,而相當的高興,而眼下呢?
“什麼時候去的?”權少白看了一眼寧致遠,他刻意的去忽略坐在不遠處的景母與景佳人,她們哭的很厲害,不過,這樣的情況,不哭也不可能。
寧致遠搖頭,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一覺醒來,就發現手機裡有一個未知來電,只有一聲。
看見是自己的哥哥的未接來電,便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果真,當他到的時候,才發現,他走了。
那一瞬間,他嚇的是雙腿發軟,半步路都走不動了。
“要等法醫來了才知道。”
權少白作主,“不要叫法醫了。”就算從法醫哪裡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有什麼用呢?
不外乎,多幾個人自責罷了。
景柏年的離開,選在了大年初一,也就是春節。
在這樣的一個舉家歡慶的日子裡,景柏年的死讓景園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寧致遠和權少白有條不紊在處理着景柏年的後事,處理後事的時候發現,景柏年將自己的遺產,分成了三分,李慢慢拿了大頭,李慢慢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和小黑各拿了一頭。
事實上,這讓權少白有些意外,卻又有一種在情理之中的感覺。
景柏年一直都疼愛李慢慢。
上午九點鐘,殯儀館的車子將景柏年拉走了,確定了葬禮的時間之後,便就要開始籌備葬禮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關於景柏年的死,誰也不要告訴李慢慢。
雖然現在李慢慢腹中的孩子已經穩定了,可難保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讓腹中的孩子受到傷害。
“我不會認你做我的哥哥。”景佳人站在權少白麪前,平靜的,冷冷的開口道,“我絕對不會認你。”
那怕明明知道,景柏年不希望他們有着血緣關係的兄妹反目成仇,那也只是如此,做一個知道彼此存在的親人,之間也沒有親情。
權少白無奈的笑了笑,對於這件事情,他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