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翻了個身,腦袋撞到男人堅硬的下巴,感覺一種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將她包圍了。
她皺着眉,緩緩半睜開眼,看到自己在西門龍霆懷裡。
她方纔才做了與他有關的噩夢。
她對他積怨已深,在夢裡都想揍他,可是每次她要揍他,一股力就拉住她的身上,讓她無法如願。
現在他的臉就在咫尺,低柔的目光緊緊鑊着她:“睡醒了?”
景佳人捏起拳頭,狠狠地朝着他的門面就是一拳。
手骨被震痛得發麻,她怔了怔——這不是夢?
徹底清醒。
西門龍霆壓了壓高挺的鼻樑,景佳人這一拳可是用了大力,鼻子一陣發麻發痛:“做噩夢了?”
“……”
“又夢見我了麼。”在夢裡都想揍他!他有這麼欠揍?
景佳人猛地從他懷裡坐起來,身體往後挪動半米:“你在我牀上做什麼?!”
那天他搬到隔壁起居室後,就再沒有進過這間房。
西門龍霆半靠起身,慵懶的嗓音說:“這也是我的牀。”
“……”
“我不在這裡該在哪裡?”
是,這整個莊園都是他的,他不高興了就不住這裡,高興了就住進來。
景佳人點頭說:“是要我換房間嗎?你應該早說。”
她就要下牀,一個緊緻的懷抱突然從身後擁住她。
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她身體的香味,髮絲的香味,只有她才能給他帶來的安寧感……重拾這些味道,纔會享受到活着的樂趣。
“你做什麼?”景佳人冷冷地問,他的態度怎麼又變了。
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邊輕響:“檢測報告單下來了。”
景佳人恍然,是啊,今天應該下來結果,她怎麼忘了。
“孩子是我們的。”
“哦。”她冷淡且毫不意外。
西門龍霆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你不高興麼?”
景佳人嘲諷地一笑:“我有什麼好高興的,不管孩子是誰的,都在我的肚子裡,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西門龍霆目光黯了黯:“我知道你是在說氣話。”
“……”
“我雖然錯怪了你,不過你吃了避孕藥,妄圖打掉孩子,跟冷麟天有私下會面,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是,所以我罪該萬死。”景佳人奇異地笑道,“謝謝西門少爺大恩大德,饒了我的小命。”
該死,這個女人就是有這種本事——
隨便一句尖酸刻薄的話,都有狠狠刺痛他的能力。
西門龍霆強壓下去:“掀過這一頁,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說了算。”
“真的麼?”
“你想掀就掀,想不掀就不掀,我有做主的權利嗎?當然你哪一天想掀回去,翻舊賬,我也毫不意外。”
西門龍霆感受到她不小的怨氣,她對他更疏離的防備。
她看他的眼神比初見他時還要淡涼,陌生。
以前會對他憤怒,惱火,現在只剩下死心。
景佳人的確是死心了,通過這麼多事,她知道自己永遠也改變不了他,他也改變不了她,兩個同樣固執的人相遇本就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