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彷彿有一把毒刀,不停地在胃部翻攪的痛楚……他痙攣着,忽然再也忍受不了那種痛楚,走到一樓酒櫃前。二樓夏奈兒的吵鬧終於消停了!一個餓了三天的女人,居然有這樣的力氣?她彷彿一隻臨死前掙扎的獸,每一次,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蘇世捷打開一瓶威士忌,讓辛辣的灼燒感緩緩穿過喉嚨,燙傷胃部。李嬸在一旁欲言又止——空腹喝酒很傷胃,他近來總是這樣。
以前的少爺從來不酗酒,即便去應酬,參加宴會,也只喝些香檳紅酒而已。少爺越來越不像以前那個他了。蘇世捷卻彷彿很享受這種痛。它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緩解了他心臟的痛楚。一口接一口,他冷漠地勾起嘴角,眼底是冰天雪地的寒意。
那麼多照片的證據擺在眼前,還不夠麼?她是真的給他帶了綠帽子了,可他居然窩囊到在這裡喝悶酒。
蘇世捷冷笑起來,他的性子,不該殺了這令他受辱的女人?
最起碼,她都失去做蘇家太太的資格。
該死,他卻寧願欺騙自己,不願相信那些照片的真實性!
……
夏奈兒叫得累了,再也沒有力氣了。
她背抵着門,緩緩滑落在地上,喘息……
她好餓,真的好餓。她從來沒有想過,飢餓的感覺這麼難受。
就彷彿腸胃全都扭緊到一起了,她痛苦得生不如死……
早知道,剛剛就不要那麼費力地大叫了!
本來她養精蓄銳,還可以再跟蘇世捷抗戰一兩天。可是現在看來,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好餓……”夏奈兒低吟着,餓得頭暈眼花,餓得看自己的手都像是烤香的雞爪。
她疲倦地擡起眼,看着這個臥室。
牀變成了大面包,書桌是巧克力,牀櫃是奶酪。
她快要餓死了啊啊啊啊!
爬起來,兩腿痠軟,她慢慢地走回牀邊,拿起水杯往嘴裡灌水。
她感覺自己的胃部變成了一個大容器,灌再多的水都填不滿……
目光忍不住瞥到地上的烤鵝——
因爲掉落烤鵝完全打開了,裡面的香味徹底散發出來,鼻前瀰漫着一陣濃郁的香氣。
她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就如蘇世捷所說的,就算她餓死了,他也不會放她出去。
原本,她以爲他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多少善待她,捨不得她這樣折磨自己。
她以爲孩子是自己可以逃脫的籌碼,卻原來,她一無所有,根本賭不起!
她餓了三天,他不聞不問,絲毫的不在乎。
雖然每天傭人會端來食物,她不吃,他也就任由着她去了……
她當然不會傻到去餓死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還可以撐多久。
她只是覺得傷心,爲蘇世捷的薄情!
她真的撐不下去了,她必須吃東西。
然而,她很清楚,只要她開始吃東西,就意味着她的妥協。
蘇世捷更不可能放她出去——永遠都不可能。
她再不吃,就算死了,他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把她的屍體扔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