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捷一開始完全昏迷,身上的傷口被重新拆開紗布處理過,又打了降燒藥水,他纔有好轉的跡象……
“馨兒……”
蘇世捷眉頭深鎖,模糊地吐出她的名字。
夏奈兒表情木然地坐在那裡,直到這一刻,眼淚才終於受不了地再次跌下去。
她沒聽錯吧,他在叫她?
“馨兒,夏馨兒……”
蘇世捷習慣性地叫她馨兒,尤其是在夢境裡,他根本忘記了夏家姐妹對他的謊言。
“你過來,少爺叫你。”一個保鏢朝夏奈兒揮了揮手。
夏奈兒忙伸手擦了下眼淚,走到牀邊:“他還在高燒嗎,還沒有醒?”
他在做夢啊……夢裡都有她嗎?
如果她不重要的話,怎麼會入他的夢境?
夏奈兒一點也不希望自己變成蘇世捷重要的人,她希望沒有人愛她,這樣她消失的時候,就沒有人痛苦了。
“夏馨兒!”
蘇世捷的手緊緊抓住牀單,胸口的肌肉奮起。
夏奈兒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蘇世捷。”
“……”
“對不起,對不起。”她臉色蒼白着,狼狽不堪,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慢慢在牀邊往下蹲去——蘇世捷,我不叫夏馨兒,我不是你的夏馨兒啊。
……
夏奈兒的視線模糊得厲害,嘴角不斷嚐到鹹澀的淚水味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昏昏沉沉,聽着昏迷中的蘇世捷一聲聲夢囈地叫她。
每一句,都像手抓着她的心臟,讓她疼痛。
後來,她終於緩過情緒,打來水給他擦拭着身體上的血跡……避開他的傷口。
聽醫生說,他的是槍傷。
夏奈兒很想問他,哪裡來的槍傷,誰敢用槍打他的?
一槍在肩頭,一槍在左手臂,還有一槍在腹部。
腹部的槍口是在牧家莊園裡,被牧西城的守衛們包剿後,混亂中擊中的。
蘇世捷倒在血泊中,差點喪命。
可是他從醫院裡被搶救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要親自帶人來島嶼抓人。
腹部的傷口,是他最重最致命的。
傍晚的時候,蘇世捷才終於從昏沉中醒轉過來……
夏奈兒在浴室裡打着熱水,茫然地看着出水龍頭髮呆,水漫得要溢出來,她聽到外面砸東西的聲音。
“她人呢?給我找——”
“把她找回來!”
夏奈兒聽得出,蘇世捷醒了。
他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找她?
夏奈兒的手捂住脣,整個人差點要虛脫,疼痛地嗚咽。天啊,她到底是多大的罪人……
“少爺,少奶奶在浴室,我們馬上就把她找過來。”保鏢安撫,“您不要下牀。”
“浴室?你們騙我!她跑了!”蘇世捷低低地咳嗽,“死女人,她竟敢撇下我跑了,她竟敢不要我……”
夏奈兒飛快地擦了擦眼淚,端起水往外走去。
“少爺,我們沒騙你,你看少奶奶出來了……”
夏奈兒努力穩着心神,婚紗的外罩被她脫去了,但是繁複的蕾~絲還是拖延着,她不協調地端着水盆走來。
蘇世捷看着她,一隻手壓住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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