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姐姐已經回來了,你一直長吁短嘆,不是惹姐姐跟着傷心麼,以後有我們在她身邊,她再也不會孤單一人了。”景承歡在旁邊寬慰母親。
“是啊,阿離,別再傷感了。”景柏然將她攬進懷裡,拍拍她的肩,然後想起一事,他道:“我聽說你這次回來,是要幫韓氏企業重振家業?”
“重振家業算不上,韓氏企業會遭到容達集團的報復,完全是因我而起,韓非凡是我的朋友,我無法坐視不理。”葉初夏淡淡道。
“你有什麼打算?”景柏然挑眉問道。
“我打算先了解韓氏企業運營情況還有資金情況,然後再作打算,我在新加坡曾接觸過像韓氏企業這類型的案例,若是內部機制沒有問題,那就出在項目預算與實際收入有出入上,入不敷出,這是每個企業的通病,久而久之,資金回籠不到位,就容易破產。”談起工作,葉初夏臉上是滿滿的自信,與景柏然年輕時候如出一轍。
“那你有把握嗎?需不需要我支援?容君烈咬住韓氏企業,自然不會輕易放手。我雖然不認同他處理感情的方式,但是在事業上,卻是無人可及的。”景柏然純粹實事求是,並沒有助長敵人威風的意思。
這幾年他手上的幾個大客戶都讓容君烈搶走,他若沒有一點能力,絕對是辦不到。
葉初夏搖了搖頭,“暫時不用,若是有需要,我一定不會客氣的。”在商言商,葉初夏學會的是談判,自然不會白白錯過景柏然親口承諾幫忙的機會。
景柏然聞言,是越看她越高興,三個孩子中,唯有葉初夏繼承了他的殺伐決斷。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她還是一個青澀的小丫頭,雖頂着總裁的身份,可是臉上的忐忑與不安仍然顯而易見。
可是現在的她淡定從容,沒有一絲侷促,這是她在四年裡經過歷練後的蛻變,她更成熟更自信。雖然他心疼她過去這幾年吃的苦,但是更加欣喜於她的成長,也許等韓氏企業的事情了結之後,他就能放心將手中的大權交到她身上。
景柏然想着,看着葉初夏的目光裡也冒着精光,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他很快就能退下來,然後帶着老婆去周遊世界了。“我是你爸爸,千萬不要客氣。”
葉初夏不敢迎視景柏然的目光,總覺得他看着她的目光像在算計什麼。又坐了一會兒,葉初夏起身告辭,景柏然堅持要親自送她回酒店,她不允,只說小魚兒捨不得他,果然見景柏然心肝寶貝的抱着小魚兒不撒手了。
衆人爲之失笑,莫相離去拿了一把車鑰匙交到葉初夏手上,“這車是前幾天送來的全球限量版,放在車庫裡也沒人開,你拿去做代步用吧。”
葉初夏瞥了一眼鑰匙扣上的英文字母與標誌,頓時咋舌。她知道他們是想盡辦法要補償她,也不再推卻,笑着接下了,小魚兒看見媽媽要走
,撲着過去要她抱。
葉初夏將他抱進懷裡,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頭,微笑道:“小魚兒,要聽外婆外公的話,不許耍賴不許調皮,知道嗎?”
“媽媽,我捨不得你走。”小魚兒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媽媽要將他扔在這裡,不讓他跟她一起回去。
“媽媽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們剛纔已經說好了,媽媽每晚給你打電話,你想媽媽了也可以給媽媽打電話,等事情忙完了,媽媽就接你回去,好不好?”葉初夏與他打着商量,從他出生之後,他與她就不曾分開過,而現在,爲了他的安全,她必須將他寄放在景家。別說小魚兒捨不得,她也捨不得。
小魚兒用力點頭,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道:“媽媽,我們拉勾,你不許騙人。”
“好,拉勾。”葉初夏伸出小手指與他胖乎乎的小手指勾在一起,然後蓋章,小魚兒這才心滿意足的放手。葉初夏看着小魚兒,心裡一陣傷感,與其說小魚兒離不開她,不如說她離不開小魚兒,這些年若不是小魚兒支撐着她,她早已經垮下了。
此時想到分別在即,她眼底淚光閃爍,她眨眨眼睛,將眼底涌起的淚意逼回心底,再次在孩子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對景柏然與莫相離道:“爸爸,媽媽,小魚兒就麻煩你們了。”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挺不住了就回來,你記得,爸爸媽媽永遠在這裡等你回家。”莫相離哽咽道,剛剛纔重逢,他們又要離別,這讓她一時承受不住。
景柏然一手抱回孩子,一手將莫相離攬在懷裡,“囝囝,加油,放手去做,就算撐不住,還有爸爸支持你。”
葉初夏感動地熱淚盈眶,她狠狠的吸了口氣,才控制住聲音不發抖,“謝謝你們。”
“姐姐,加油。”景承歡跑過去抱了抱她,葉初夏也用力回擁着她,有這樣一羣可愛的家人在背後支持她,她不再只是一個人,她知道,就算前面是暴風驟雨,她也能夠堅強面對。
她決定回來,真的沒有錯。
從景家出來,車開出好長一段距離,葉初夏透過後視鏡,仍能看見他們站在門口相送的身影,一時淚眼模糊。沒有了家人關切的眼光,她不再壓抑眼底的淚,無聲哭泣起來。
…… …… ……
回到酒店,服務員告訴她有人找她,她並沒有多想,她下榻在這座酒店裡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只要是有心人,就一定能夠找到她。
葉初夏來到三樓的芙蓉廳前,遠遠的她就聽到絲竹之聲從裡面傳出來,她心下冷笑,不知道誰的作風這麼氣派,這半夜三更的還有閒情逸致在此聽曲作樂。
服務員推開門,請她進去,她走到門邊,一眼就看到裡面的景象,包間內,有四個穿着比基尼的年輕女孩正拔弄着琵琶,還
有兩個一前一後侍候着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的俊逸男子,一人給他剝葡萄,一人給他捶背捏肩,而他則是半眯着眼睛似在享受又似在假寐。
葉初夏眼角一抽,立即轉身要走,樂聲驟停,男子冷漠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足以冰凍三尺,“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走,BOBO,給葉小姐搬張椅子。”
葉初夏脣邊掛着一抹譏笑,白天她突然撞見容君烈,無非是怕他注意到小魚兒,現在她已然將小魚兒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她對他無懼,自然就不會害怕。“容先生如此好的興致,我怕會掃了您的雅興,更何況,我消受不起,還是您慢慢消受吧。”
看着他半夜還流連在外,不知爲何,她心裡升起一股怒氣。當初他不是死活要跟葉琳在一起麼,爲什麼得到了又不珍惜?
說完她舉步就走,剛邁出第一步,第二步還沒邁出去,她的手腕已經被人狠狠的扯住,她被迫止住腳步,惱恨地瞪他,“容君烈,你莫以爲我還是四年前那個我,你再不放手,我就告你非法禁錮他人自由。”
容君烈喝了點酒,已有些薄醉,看着怒目圓睜的她,他竟然覺得她很可愛。他湊近她,噴了她一臉的酒氣,耍無賴道:“我就要禁錮你的自由,你能怎麼着?”
他並不清醒,因爲他眸子裡還夾雜着戲謔與脆弱,葉初夏怔怔地看着他,一時搞不清楚白天肆意欺負她的人是真正的他,還是此刻因酒醉而卸下一切防備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葉初夏一時無語,感覺到他的腦袋耷拉在她的頸側,她渾身竄過一陣戰慄,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不管哪個纔是真正的他,都與她無關,她冷聲道:“你放開我。否則我……”
容君烈枕在她頸側,呼吸輕吐中,搔得她一陣發癢,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脖子,更加無賴道:“我不僅要禁錮你的自由,我還要對你騷擾。”
葉初夏猛翻白眼,她確定他是在對她耍酒瘋,她想也沒想擡起腳要去踩他的腳,卻聽他喃聲道:“小九,我都已經準備好背棄一切了,爲什麼你還不肯回來?”
她擡起的腳僵在半空,久久都沒能踩下去。他剛纔在說什麼?什麼叫他都已經準備好背棄一切,容君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能承受你的冷漠,也能承受你的怨恨,可是我獨獨無法承受你的脆弱與後悔。因爲那會讓我這些年堅持的一切都變得可笑。
容君烈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變得僵硬,脆弱的眼底掠過一抹鋒利的光芒,隨即又慢慢散去,他偏頭咬住她的脣,肆意啃咬,葉初夏吃痛,理智瞬間回籠,被他抱在懷裡溫存的吻着,她心慌意亂,也顧不上強撐冷漠,擡起腿撞向某人的致命弱點。
容君烈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胯下一陣刺痛,他哀嚎一聲,猛得鬆開她,葉初夏慌亂中,也顧不得他是真的被她踢中了還是在做戲,嚇得落荒而逃。
(本章完)